庆和那家老板听李文瑞说要个单拖到山县送东西，二话不说就接下了。
“车队自己常年备有旧货柜，所以一早到堆场提了空柜就走了。”
胡林发问：“司机知道地方？”
“我怕出事，出车那天一早还没七点呢我就往车队打电话，车行老板说对方直接到堆场和司机会合，上车一块儿走的，我以为我够早了，车行老板说六点车就走了。”
胡林低头看了下脚面，没说话。
李文瑞继续说道：“胡秘书，我那天就差去他们车行盯着定位了。可是——”
“嗯？”胡林重新抬起头，看向李文瑞。
“可是我又担心过问太多引起车行怀疑，你说没事还好，万一我问太多，车行老板那也不是傻子啊，要是一联想，惹不必要麻烦，不就——所以我只是打了电话问过一次车到哪儿了，又问了一次车到达的时间，胡秘书，我当时想问车具体去到山县哪儿的，但那天车行也真的忙，都是仓区这边出去的单子，所以我看车行那边反应很正常，也就没再问了。”
吃过晚饭那支电话第二次响起，还是那个男人，这次说得更简单，只说钱已经打进账户，说合作愉快。
“那人还是跟头一回一样，废话没有，上来就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直接把我说懵了，还没等我详细问，他就把电话挂了。那种老头机器，没号码我想回拨都不行。我接了那电话整宿没睡，心神不宁的。”
出车第三天，庆和那家车队的老板午饭后来找李文瑞，说送货那个司机失踪了。
“失踪？送完货就没回来吗？”
“有！有回来！出车当天下午就到的山县，等人和车返回河渡都夜里了，那司机还没成家，刚二十出头的单身小伙，跟几个老乡一块儿租房子住，他回出租屋的时候还有老乡没睡，他还跟着喝了半宿的酒，第二天一大早不知道被谁喊走了，车队老板以为我的单还在走，就没在意，可是到第三天人还没回来，所以找来了。我当时就说了，车在吗？说车在。我说那就对了，我要真的走货怎么可能让他光着脚就出去，肩扛背背吗？”
“人没找着？”
李文瑞哭丧着脸：“别提了，已经报案了的，出租屋周围的监控全部都调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小伙好像还是车队老板一个什么远房亲戚的孩子，这些日子别提多闹心了。”
胡林皱了下眉，嘴边的话没有说出来。
那边李文瑞误以为自己又废话了，赶紧接着说：
“那300万我真的是后面才发现的，我问过银行，说是通过网银操作的活期转存，活期那边查到的流水也确实是这样，但是往活期打钱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银行那边说我要继续查得让相关部门出手续，我……”
“300万。大手笔啊。”胡林叹了口气。
“我没敢动那笔钱，也没敢想，我甚至都不敢让我老婆知道，她是知道我这个存折的，但是自从发现这笔钱之后，我就把本子藏到别的地方去了，我怕她拿去看，我连转过钱的那个活期本都藏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胡秘书，胡秘书——”看得出来李文瑞是真的慌了，连声喊着，“胡秘书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惹了谁啊！”
“李文瑞。”
“是是，胡秘书，您说，您说。”
“你收了两万块，帮对方找了辆车送货，但你不知道送的什么，具体送去哪里，司机回到河渡后！二天就失踪了，是吗？”
“是的胡秘书是的！”李文瑞拼命点头，“胡秘书您神通广大，您一定可以查得到的，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人了，求您帮帮我——”
说到这李文瑞突然想起来什么，停顿了一下，把目光转回林渊身上：“你——哦，您，我不知道您是谁，但是您刚才说照片和什么是在我家信箱，那照片里有我老婆孩子的，”视线再次转回胡林身上，“胡秘书，求您帮帮我，他们怕是拿老婆孩子要挟我，求您，我现在现在——”
林渊从刚才就一直静静听着，到这，他新点起一根烟，递进笼子里，李文瑞迟疑了一下，松开左手来接，看得出来手抖得厉害。
等烟接过去了，林渊才慢慢说道：“你再好好想想，回答几个问题。”
李文瑞刚吸了一口烟，听见这话，着急忙慌地把烟拿开想答话，没留神让嘴里那口呛了，大声连咳，鼻涕眼泪都咳出来了，一时也不知道是在抹眼睛还是擦鼻涕地照着自己脸上就是一通乱抹。
“别慌。慢慢来。”林渊尽量放平声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