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救兵4

正文 第十三章 救兵 (1)

石小川略一沉吟,说道:“我有办法。”他推门出去,故作轻松,满脸带笑,想要靠得虎头陀近了,突然出手,制住他的穴道,哪知道才走得两步,迎面一股恶风袭来,势不可挡。石小川赶忙侧身闪过,却原来是虎头陀见他出来,二话不说,抡起一柄镔铁打造的禅杖就打。

石小川又惊又怒,揉身上前,想要抓他的禅杖,这虎头陀变招也是甚快,前把一翻,后把一收,禅杖回转过来,拍向石小川的后背。石小川迫得只能双脚用力一蹬,身形后撤,跳回门里。虎头陀并不追赶,将禅杖往地下一顿,直挺挺地站立,看情形只是要将他们堵在门内,不得外出。

石小川轻喝一声,展身形就要再往外跳,被田小二一把拉住。田小二说道:“别动手,别动手,伤了和气怎么办。”石小川怒气冲冲蹬着虎头陀,虎头陀并不胆怯,也是蹬着双眼与他对视。

田小二看着笑了起来,朝虎头陀招手,说道:“虎师父,你要不要进来坐一坐,喝一杯茶?”虎头陀瞪了他一眼,一语不发。田小二被他瞪得有些不自在,讪笑两声,在屋里转悠了两圈,又走到门口,躬身行礼,说道:“虎师父,是不是我们兄弟哪里得罪了您?惹得您生这么大气?”虎头陀哼了一声,依旧一言不发,摆出一副任你说什么,我都是不理不睬的架势。

石小川哪里按捺得住,喝道:“与他啰嗦什么,打出去就是。”田小二突然朝他深鞠一躬,恭恭敬敬地说道:“您且息怒,等我与虎师父再说几句话。”石小川见他陡然行此大礼,虽是不明就里,却也料知他必是又要使出什么诡计。

果不其然,就见田小二叹了口气,对虎头陀说道:“虎师父,我猜一定是国师派你来看守住我们,只要我们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就没事,对吗?”虎头陀点了点头。其实田小二也只猜中了一半,摩尼上人走之前确实吩咐虎头陀留住石小川和田小二,却并没有交代该如何去做。虎头陀左思右想,怕有差池,索性堵在门口,不让他们出来。

田小二又问道:“国师是不是说过,那个姓田的小子诡计多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虎头陀哼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禅杖,意思是说,你若是敢使出诡计,我定能视破,饶不了你。

田小二问明白事情,频频点头,突然问道:“国师带着少主赶奔京师,为什么不带着你?是不是嫌你喜欢喝酒闹事,不愿意带着你?”虎头陀先是点头,继而醒悟过来,大摇其头。田小二却是重重的一跺脚,说道:“可是国师却是做了一件大大的错事啊!若是被国主发觉,怕是对他大大的不利。”

虎头陀见他说得郑重,凝神听他接下来说什么。田小二苦笑一声,说道:“国师想要早一日让国主见着我家太子爷,所以才急匆匆带着萧炼先行,只是他不知道,跟他去的那个根本不是真的萧炼。你想,国主若是发觉国师被人骗了,会不会雷霆大怒,就算不会处罚国师,于国师的颜面怕也是大大的不利。”虎头陀越听神情越是紧张,连连点头,就见田小二一指石小川,说了句话,不惟虎头陀听得一惊,石小川听到更是险些跌倒,嘴张得老大。

田小二说的是,“跟着国师赶往京师的只是一个叫石小川的乡巴佬,这位才是真正的太子爷萧炼”。虎头陀听得一跳而起,心想:师父吩咐我莫要上当,他自己上的当才大了。田小二叹道:“我们一路上历尽艰险,当然要小心谨慎,所以我才让石小川假扮少主,若是再遇到坏人,便要由他替少主挡下各种危险之事。我本想到了京师再把实情告诉国师,却哪里料到国师这般心急,到头来把个假的太子爷送入宫城。”

他停了一下,又说道:“其实你或许也能看出来,那个石小川傻里傻气,哪里有一点太子的模样,只会哭哭啼啼。”他这话说到虎头陀的心坎里去,听得他连连点头,心想:比起我们家的国主,他确实大有不如,看起来果然是个冒牌货。原来此时的南郡国主登基不久,锐意进取,一心想要开疆拓土,建功立业,颇得周边部族的敬畏,隐隐然崛起成为了南疆的一个霸权。

虎头陀生性憨直,被田小二这一席话说得眼睛瞪得老大,担心师父遭到国主的责罚,再也憋不住了,脱口问道:“现在该怎么办?”田小二双手一摊,说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你带着我们速速去追赶国师,只要能在他们赶到皇宫之前追上他们,就可以用这个真太子换回来那个假太子。”

虎头陀听得连连点头,喊道:“那还耽误什么,我们现在就走。”他飞奔而去,转眼功夫牵过来三匹高头大马,只见那几匹马头顶花缨微扬,昂首甩尾,尾打飘结,走起路来,几若脚踏飞燕,腾空而起,正是此地的名马燕翅马。

虎头陀骑在头一匹马上,扬手喊道:“快快上马。”石小川奔过去,到了第二匹马前,故意停下步子,装出一副面有难色的样子。田小二自然识得,赶紧趋身上前,将身子伏在马前。石小川抬腿在他背上重重地踏上一脚,一边低声说道:“傻里傻气哈?”田小二被他踏得低哼一声,脸上犹自带着笑,帮他在马上坐得安稳,低声说道:“等我喊动手,你就出手制住虎头陀。”石小川冷冷地哼了一声,大声说道:“我心里有数,你少在此啰嗦。”田小二连声道是,躬身退开,翻身跳上第三匹马,石小川见他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中好笑。

旁人看来,只当是主子在训斥奴仆,看得虎头陀心里再无怀疑,想到这少年拳脚功夫不弱,怕是比南郡国主强出去不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三个人一起纵马奔出馆驿,不大会功夫就到了城门处,守城的官兵刚想上前盘问,虎头陀掏出一块令牌,亮了一亮,粗声粗气地喊道:“别挡道,快闪开。”守城的官兵听的他吼声如雷,都是耳中一震,再看到那块号牌,俱都面色一凛,让开了道路,三匹马如腾云驾雾一般,飞奔出去。

三个人在官道上驱马狂奔,一口气跑出去三十多里路,饶是燕翅马疾走如风,也已是遍体流汗,鼻端喷出来一团团粗重的气息。田小二看到日色将晚,到了一处野外,四周空旷无人,便勒住缰绳,喊道:“且在此休息片刻?”虎头陀虽是心急如焚,巴不得一时三刻就能追上师父,看到胯下的燕翅马累得身躯微颤,也只得点头答应。

三个人跳下马来,任由马匹在左近吃草歇息。石小川找了块大石,坐在上面佯装闭目养神,偷眼看着虎头陀,想要找着机会突袭,将他制住,只是这虎头陀自幼与虎一道长大,竟是习得猛兽警醒的天性,虽是休息,却也是周身警觉,坐在地上,将那柄禅杖插入土里,一双眼睛在石小川和田小二身上来回盘旋,难寻其破绽。

石小川正自暗暗着急,田小二笑了起来,招呼虎头陀道:“虎师父,我听说你生下来就没了父母,险些饿死,亏得被一只母老虎捡到喂养,才活了下来,这是不是真的?”虎头陀的这段经历每每引得闲人好奇、惊异、畏惧,追根问底盘诘不休的大有人在,早惹得他不厌其烦,听到田小二提起,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田小二哪肯罢休,继续问道:“你肯定吃过各种各样的生肉,味道怎么样?兔子肉?猴子肉?田鼠肉?哪样最好吃呀?”虎头陀对他怒目而视,田小二犹自一副嬉皮笑脸的神情,嘴里缓缓说道:“人肉?”虎头陀猛地跳起,抄起禅杖,朝他冲了过去,只是冲得两步,便即停下,口中荷荷有声,直若一头发狂的猛虎,把田小二吓得脸色有些发白。

只是虎头陀满头的怒气朝向田小二,不免把后背暴露给了石小川,就见田小二猛地往前一蹿,施展擒拿手法,伸手抓住了虎头陀的手腕,喊道:“快动手!”

石小川等的就是这么个机会,飞身上前,伸指往虎头陀后背的“神堂”、“魂门”两处穴道戳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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