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粉桃花最是毒

柱生回头望了一眼,二人正坐在地上聊得正酣,趁不注意,劈手从树上夺了两三朵最艳丽的下来,抛在地上。

用脚拨到一旁,又用柴刀在植物上豁楞几刀,细细剥了树皮下来。

又捡起方才的花朵,用手细细搓成小球,直至看不出模样。

此时被剥去皮的树干淌下些树液,柱生回头看去,二人还未曾往这边投过一眼,拿出小球在树干上蘸饱了汁水,才小心在身上藏好。

就这样,三人慢慢悠悠回到了据点,回去路上天色开始暗淡,又得开始埋锅造饭了。

柱生累的不行,但还是主动请缨帮忙做饭。

秃汉自无不可,只坐着懒洋洋帮忙烧着火,大当家却是把视线投了过来,柱生面色平静,任其如何也看不出端倪。

那蘸饱了树液的小球早就从袖子掉进了锅中,随着放下野菜,大勺一搅,更是咋也看不出啥。

大当家干脆坐了过来,微笑着看着柱生煮菜汤。

野菜很快熟透,柱生敲着锅叫唤道:“啊哈哈哈,菜汤来咯!”

早已馋虫大动的汉子们当即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抢了勺就往自己盆里舀。

大当家皱起眉,朝柱生处使了个眼色轻声道:“老二?”

二当家朝其摇了摇头,大当家还是皱着眉,清咳一声,还在争抢的汉子们登时停下望着他。xuqi.org 海豹小说网

“小子还是第一次给咱做饭食,照规矩,第一碗得伙头先吃。”大当家温声道。

柱生笑着给自个儿盛了满满一碗,吹凉了大口喝了下肚。

从绳圈套上他的脖子那时起,他就有了这个觉悟,谁不让他当人,他便要弄死谁。

见柱生干脆利落的喝了菜汤,大当家放下了心,招呼众人开始吃起来。

柱生眯眼笑着,把从夹竹桃剥下的树皮夹着几颗柴火塞进了火塘,尚还保留水分的树皮在火焰炙烤下透出烟气,别说,闻着还挺好。

柱生抬起头,月亮已然开始爬升,天空点缀点点星光。

今夜无风,天时在我。

树皮泛起的烟气淡且微,好在无风,吹不散,汉子们皆围绕着火塘,尽数吸了进肺。

柱生摸了根棍,站起身道:“爷们,俺菜汤喝多了,便去卸个劲儿。”

二当家呼楞着碗里的菜汤,没搭理,大当家挥了挥手。

柱生笑着,拄着棍走向马棚,闪身摸进棚里藏在枣红马背后。

劈手把先前撬断的木板掰下来握在手中,上头两枚铁钉尖利异常。又悄声解了马缰,推

开栅栏门。

来不及上马,症状开始出现,头开始疼了,心跳渐渐放缓,肠胃一阵阵搅动,手脚也开

始凉起来。

柱生猛扣喉咙,哇一声吐出菜汤子,兴许是吐得多了。或是肠胃也不想装着这些毒物,

倒是畅快出了货。

但时间太长,毒素已经开始影响身体,发挥威力,他的时间不多了。

“哥,俺头痛。”说着,二当家一头栽进汤锅,百八十斤的汉子把汤锅砸得翻了个个,

火塘内的火苗被青绿的菜汤浇得嗤嗤作响。

周遭的汉子像被割下的麦子,一个个接着倒下。

大当家面上笑容凝固,手中的碗“啪”地碎裂。一把扑过去把地上的兄弟翻过身来,颤抖着探探鼻息。

已经没气了,自己的头也开始痛起来。

大当家双目赤红,怒发冲冠:“贼厮,你该死!”

也不拿刀,就凭着一双肉掌直扑向马棚。

柱生的身子越发无力,尝试了几次也无法翻身上马,靠在栅栏上望着直若疯魔冲来的大当家。

“好马儿,该你上场表演啦。”早早准备的钉板狠狠拍在棕黄马臀,板子一拔,滚烫的马血从臀上飙出,滋了柱生一脸。

“咴儿——”棕黄马一扬蹄子,撞开栅栏门往外冲去,却正好挡在大当家的路线上。

只见大当家不闪不避,借着冲势前脚一下蹬入土中没至脚背。

吐气开声,“着!”硕大的巴掌一下贯在马头,巴掌深深陷入脑门,两只马眼噗噗蹦出两米远。

马头被大力摧折,骨茬刺穿皮肤,脖颈头颅直接来了个钻裤裆,估计是能看见自己那话,随着气力消失重重砸在地上,冲势不止在地上犁出一道浅沟。

眼看大当家绕过马尸就到跟前,柱生嘴角一扯,奋起余力大喊:“直娘贼,你浑家脑袋掉啦!”

手中不停,板子重重拍在枣红马身上,马儿叫都未叫一声,兀自埋头狂奔。

大当家听了言语,忍不住低头望了一眼腰间,那小巧头骨好端端挂在腰上。

完了,方一抬头,奔马已至,大当家被撞到在地,蹄子重重在其胸腹踏了一脚,他那铁掌功夫可没有练到身上。

胸口陷出一个碗大的坑,面上口鼻渗着血,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显然是不长了。

但还双目怒睁勉力朝柱生看去,两手在地上不住扣挖着,在地上犁出道道痕迹,状若癫狂。

柱生一屁股扽在地上,喘息一阵又站起扔了棍儿,从场子里寻了把柴刀,一瘸一拐走到其跟前。

“嗬~~畜生~~你该死~~~”大当家眼珠几欲夺眶而出,死盯着柱生。

“抱歉,畜生可比你活得久。”柱生抬起柴刀高举过头顶,准备了结他性命。

却注意到大当家横置地上的手内扣屈成虎爪,手背筋络暴起,心中猛一突,将头上柴刀拉下遮住面门。

只见其大手一甩,内扣在掌心的石子被大力投出,方一出手便扯出呜呜烈风,打在柱生面门前的柴刀面儿上。

“啪——”,石子碎成了八瓣儿,柱生难挡大力,柴刀脱手向内狠拍在脸上,把他打得跌坐在地头晕目眩。

“呸”,柱生往外吐了口血沫,半张脸肿起老高,伸手进嘴里一扣,一排大牙掉了下来。不由得一阵后怕。

真险啊,差些便翻车了,柱生挣着身子把柴刀摸在手里。

“畜生~~~我在下面等你~~!”

“好说,当家的可得耐心些,等我来。”

“呼——”,柴刀重重剁在脖颈,抬起刀,血涌如泉蹦起老高,血液滋在柱生脸上滚的发烫,端是个热血汉子。

“噗——噗”直至砍剁了八九下才将这好大头颅剁下,与他挂在腰上的浑家作了亡命鸳鸯。

“我滴娘,可真是个硬骨头。”柱生把柴刀一扔,躺倒在地。

“不知此地有无阴曹地府,最好是没有,不然下去还得与他斗上一阵,可是麻烦。”柱生望着天苦中作乐想着。

毒力开始发作,肠胃似被钩子串起旋转搅动,又似架在火上烧,苦痛像浪潮一波波袭击着神经,痛的柱生面色惨白,身上的布子一下沁出一圈。

“刀子扔早了,该给自己来一刀。平白受这无辜罪。”柱生按着肚皮,仍有余力瞎想,盖因上辈子这般折磨早已经历长久,此时还有余力瞎想

痛楚愈发大了,柱生腰背如虾子朝上拱起,眼里布满血丝,咋一看比二当家的还要红。

上辈子带来的某些东西被刺激到位,胃囊开始大量分泌高浓度胃酸、蠕动。咕噜噜震天作响。

无穷饥饿感接管了心智,柱生翻身如动物伏在地上,口涎垂下地面,低吼一声朝前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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