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各自学艺

第二天清晨,微微凉风一吹,把个李应吹的打了个冷颤,微微睁眼,那三个或趴在桌上,或席地而坐趴在凳上,或倚在那凉亭柱上,都酣睡着。

李应四处瞧了瞧,那白马正在吃草,便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翻身上了马,奔着寺庙而去,入得寺庙去寻金台,金台正在练拳。

李应拱了拱手道:“师父早,弟子请安了。”

金台收了拳式,看了看李应道:“腹痛好些了?”

李应摸摸头,憨憨一笑道:“有劳师父挂念,已无事了。”

金台抚了抚胡须道:“一大早找我来可有什么事?”

李应恭敬道:“我与师父请个假,我要领着栾廷玉和孙立去县里采买些物件。”

金台点了点头道:“且去吧,你们三个在外勿生事端。”

李应乐呵呵的拱了拱手道:“谨遵师命。”

说罢便将马匹送往马厩拴好,又取了些银两揣着,大步跑向凉亭,那几个还在那里睡着。

李应哈哈一笑道:“哥几个如此不胜酒力,快起来吧。”

那几个听得人喊,都悠悠醒来,邓元觉道:“却在这凉亭上昏睡了一整夜。”

栾廷玉伸了伸懒腰:“这一夜倒也睡得香甜。”

孙立抹了抹眼睛,打了个哈欠道:“邓兄和栾兄鼾声如雷,仿佛比着赛似的。”

邓元觉和栾廷玉相视一眼也都笑了起来。

李应道:“且都与我下山去,吃些饭食。”

栾廷玉道:“一会还需练武,莫要让师父等着。”

李应挑了挑眉毛道:“早已同师父请过假了。”

孙立道:“去山下逛一逛也好。”

栾廷玉道:“邓兄也一同去。”

李应道:“那是自然,都一同去。”

邓元觉昨日解了心结,也不再扭捏,道:“同去便同去,我也看看那登封县的景致。”

几人便一同下了山去,于路无话,只一会便到了登封县城。

李应道:“先找一店面,吃些饭食解解宿醉。”

那几个到了一个酒楼,点了许多饭菜,多是些鸡鸭鱼羊之类,又给邓元觉点了一碗素面又一些素菜之类。

李应一想,那鲁智深是个酒肉和尚,怎的邓元觉却不吃荤腥,便问:“大兄真个不吃荤腥吗?也常有些僧人偷偷吃些,大兄倒是秉持的好。”

邓元觉呵呵一笑道:“便吃些也不妨,只是我从小当了和尚,一直戒荤,无端的破了戒又有何意?吃素也吃的习惯了些,净口素肠的吃了那荤腥反觉得恶心。”

李应点了点头,这邓元觉和鲁智深这等半路出家的和尚又有些不同。

几人吃过了饭食,李应道:“听闻登封多有那擅长锻造兵器的铁匠,兄弟几个不妨去瞧看瞧看?”

栾廷玉道:“去看看最好,正巧习练师父教授的棍法正没个趁手的兵器。”

孙立道:“师父传授我那枪法也不是寻常的红缨枪可练的,需锻造一杆大枪。”

邓元觉道:“那便一同去看看吧。”

几人三转两转来到了一间铁匠铺子,牌匾上书《嵩阳兵器铺》几个大字,进得屋内有三二十个铁匠在那里敲敲打打,屋内有那成品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之类。

那众铁匠的头一瞧进来了四人,连忙过去招呼:“几位客官可想打造些什么兵器?”

李应道:“可有好铁么?”

那店家道:“我这尽是嵩山铁,打造兵器最好。”

李应点点头道:“我这三个兄弟打造趁手的兵器。”

店主人道:“且请吩咐,小人照做便是。”

栾廷玉道:“若有好钢时,且给我打造一精钢棒。”

店主人道:“正有些好钢,敢问打造多少斤的?。”

栾廷玉道:“给我打造一个一百斤的。”

店主人笑呵呵道:“客官莫要说笑。”

栾廷玉眉毛一皱道:“谁与你说笑,越重越好。”

店主人道:“不是这样说,寻常的棍棒不过三五十斤重,太重的一则使的不便,二来也忒蠢笨些,若是太大太重不像是棍棒倒像是杠杵之类了。”

栾廷玉道:“依你说时,打造多重的才好?”

店主人道:“只做个七十斤的便可,我把中间做的细些,客官用时方便握持,两头则粗壮些再箍上铜环,打起来有力又有势。”

栾廷玉点点头道:“就依你的。”

孙立道:“我要做一大枪,方便练习武艺。”

店主人道:“敢问小哥练的什么枪棒?”

孙立道:“却是尉迟将军的枪法。”

店主人道:“那不消客官吩咐,我给你打造长一丈零八寸,蜡烛粗细的镔铁环子枪。”

孙立道:“那最好不过。”

李应瞧了瞧邓元觉道:“大兄,你也打造一个趁手的家伙。”

邓元觉摆摆手道:“若练习时,寺庙中我有家伙什。”

李应道:“这个便是我送你的。”

邓元觉仍旧扭捏。

李应佯装发怒:“自家亲哥哥一般的,给你打造个兵器却要推诿?”

栾廷玉和孙立两个也劝,邓元觉只好答应。

店主人道:“小师傅,若是打造兵器时,用你佛门中的兵器如何?”

邓元觉道:“便用佛门兵器最好。”

店主人道:“是用方便铲还是禅杖?”

邓元觉道:“禅杖最好,再与我做个铁尺。”

店主人道:“给你做一个八十斤的熟铜骨朵九环禅杖,再配一个十五斤的铁尺笔叉架如何?”

邓元觉点点头。

店主人道:“几位客官需下午时来取。”

邓元觉问李应:“怎的兄弟自己不打个兵器。”

李应乐呵呵道:“我家中有好的兵器,你们几个打了便罢。”

几人便去登封县中逛了逛,又买了些入秋的衣服和平日所需的物件,又挑好酒馆吃了些酒饭,直待到下午,把那几件兵器取在手里,都喜滋滋的,李应看那店家打造的好,便取了二百两银子给了那店家。

几人回了寺庙之中,每日只是习练武艺,约有月余,李应已把杨家枪练的精熟,那金台又将罗家枪教给李应,叫拿这枪招做铺垫。

栾廷玉和孙立每日都被金台手把手教导,两人每日互相喂招也都大有成长,感情也越来越好。

邓元觉倒是有些兄长的样子,把些少林寺的拳脚强身功夫偷偷的教给李应三人。

李应想把暗器教给邓元觉时,哪知他却不爱学,只是把李应的《龙爪手》学了去。

栾廷玉则乐呵呵的跟李应又学了些飞锤的法子。

孙立则不然向李应学了《纵地如烟》的轻功,李应也都欣然教授。

期间金雕自送信后没几日便来了回信,那署名正是林冲、徐宁、韩滔、彭玘四人:“李应兄弟,我们四人已收到来信,当真是欣喜万分,武艺之上我们四人从无耽搁,尤其四弟五弟进步飞速,已能从大哥手下走五七十个回合。便是兄弟教的暗器法门,也都不曾放下,大哥只要小心提防,暗器便进不得身;三弟的太史慈连环双短戟也愈发精妙,手抛步战都有精进;四弟的弓术射艺当真不俗,每日操弓射箭无有不中,近日正要准备童试,若能得中便是武秀才了;五弟这厮虽武艺大成,但前几日却捅了篓子,使那金弓银弹在个京城里乱打乱射,那日在屋内往院子外面射那弹珠,却把门口过路的人脑袋上打了个大包,那人却是杨老令公后人,叫做杨志,年纪与咱们大体相仿,亏得也是个豪爽的人,不曾难为五弟,我们几个又买酒买肉好生同他赔罪,那人武艺也当真精妙。兄弟不要挂念,待家中无事时,我们便去少林寺寻你。”

李应看那信件时,内心百感交集,心中泛起深深思念,又见说彭玘弹珠打了杨志的头时,忍不住哈哈大笑,真不愧是水浒倒霉蛋儿,路过门口都能被石子打个大包。见说兄弟几个还要来少林寺看自己时,便满是期盼。

又过了两个月,李应把罗家枪也练了个大致,金台把李应唤到身边。

金台道:“罗家枪你已练了个大概,现如今要教你姜维大将军的姜家枪。罗家枪脱胎自姜家枪,罗家枪的绝招五钩枪稍逊于姜家枪的绝命九连环,更兼姜家枪还有双枪的使法,难度更大些。”

李应笑眯眯道:“多谢师父倾囊相授。”

金台道:“我本要教你一种枪招,若能大成便已经有所作为,你却偏要学诸般枪法大家的绝技,却是走了一条长远之路。”

李应心道,确如金台所说,一个杨家枪练了月余便已精熟,这罗家枪练了两个月才练个大概。

金台负手而立道:“一种枪法练至大成,便已是难事,你学多种枪法相互之间冲突变换,自然难上加难。古人常讲通百招不如精一技,枪法学的越多,枪招便越杂。与人对战虽然有破解敌方枪法的法子,但倘若你不能融会贯通,难不成马上交战之时,还要现琢磨不成?”

李应似有所悟,这杨家枪和罗家枪其实都是精妙的枪法,说不上谁比谁更高明些,杨家枪只学了一个月便熟练,到了罗家枪时整整两个月才堪堪学成,正是因为一种枪法已经定型,再学另一种枪法时则要打破很多已经固定的招法。

金台转身道:“且你务必切记,你所学的只是枪招,并没有学枪意。枪招如外功,枪意似心法。你现在算是有招无实,莫要以为学了杨家枪就和杨家将一般,没有枪意只是徒有其表,杨家枪法大体相同,枪意却各有不同,杨家七郎八虎每个人的枪势都不相同。”

李应皱了皱眉头道:“师父何不传授我枪意?”

金台笑骂道:“你这小子却又贪心,那枪意都是各门各派嫡传之人方能学得,不是子孙便是家将,寻常人哪里学的到?况且,我虽也习得几家的枪意,但也不能教你。”

李应挠了挠头问:“为何不能教我?”

金台抚了抚胡须道:“那枪招已然难学,枪意更是难上加难,你招法上能集百家之所长,内功上哪里能学百家之所会?你若学得几种枪意,到时候功法内乱,武艺反而不升反降。”

李应点了点头,心道这便是走火入魔了吧,又问道:“若不学枪意,徒有其表,怎么能胜他人?”

金台道:“这几大家枪法学成之后,你需将其融会贯通,自悟其枪意。若是能悟得枪意把这几家的高招变成你自己的绝技,普天之下枪法造诣上恐怕就再无他人在你之上了。”

李应心中暗喜,这却不是又成了一个卢俊义,枪棒天下无双么?若我当真大成之际,不知和那卢俊义究竟谁强谁弱。

金台看李应喜上眉梢,又打击道:“切莫高兴的太早,若是学不成又悟不出时,你这枪法功夫便成了一等一的废柴,再难成气候。”

李应朝金台恭敬道:“徒弟当牢记师父所授,必要在枪法上谋出个高低。”

金台于是把姜家枪的夺命九连环枪招和双手花枪的招法尽数传授给李应。

栾廷玉那上马棍法日日受金台传授点播,无论是招法和内涵都尽数传授,其武艺上升飞快,更兼那上马棍法本就是金台集百家之所长,磨砺多年才钻研出得绝技,自然非同小可。

孙立的尉迟长枪,则当真是金台机缘之下得了来的真招实法,其招法和枪意无一不缺,更兼孙立的鞭法也却是尉迟恭那一脉流传下来的。尉迟恭乃是一朝开国的猛将,其招法自然不俗,孙立又是个精明的人,学的极快,鞭枪皆精,除了孙立面色发黄与尉迟恭不像之外,其他当真如同尉迟恭在世,不愧后来的病尉迟之绰号。

又过了一个月,已然入冬,却是谭正芳的寿辰,李应、栾廷玉和孙立都给谭正芳准备了些寿礼,那邓元觉因为和这三人极好,也备了礼品贺寿。

谭正芳已遁入空门多年,生活极为简朴,也不太爱热闹,自己的寿辰除了几个徒弟徒孙之外也并无他人知道。

前几日早早便有人送信,说李通要来探望谭正芳,同时给李应带些生活所需,李应便叫那送信人转答家中,央求父母寻一高明匠人,为谭正芳准备一嵌八宝缀金丝的上好袈裟。

栾廷玉则为谭正芳准备了一串金丝楠木数珠,孙立琢磨半天,给谭正芳挑好料子做了一身僧衣又纳了一副僧鞋。

邓元觉倒当真是个佛门中人,深知僧人喜好,送了一副好木鱼与那谭正芳。

谭正芳喜出望外之际,却忽来了几个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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