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破冰行动

当天李应、栾廷玉、孙立几个只是各自锻炼武艺,邓元觉也只是不温不火的送饭给三人。

第二日一早,又都早早起床晨练,李应、邓元觉、栾廷玉、孙立依旧是各自习练武艺,邓元觉勉强同李应聊个几句,根本不搭理栾廷玉和孙立两个,栾廷玉和孙立两个也懒得搭理邓元觉,倒是都和李应关系亲密些。可邓元觉无端的冷漠态度让李应当真十分不适应,那整一日都把个李应憋闷的心中净是火气。

直到第三日一大早,李应只盼着有些缓和,没成想几人仍旧同前一日一般,只是谁也不爱搭理谁。

到了午间,李应实在是再也按耐不住了,邓元觉刚把饭食端进来时,李应便把门关上,拉过凳子来,把邓元觉让在座位上。

李应眉头皱的老高,声音中透着些怒气:“大兄何故如此?自前日起便同我不温不火,难不成兄弟哪里做的不称大兄的心么?”

邓元觉只是摇了摇头:“兄弟只管吃饭吧。”说罢起了身便出得门去。

李应心中这个气啊,恨不得把屋中的事物尽数砸碎以求泄愤,心中道,好不容易与邓元觉结交,怎的现如今又到了这般田地。

自顾自的喝那茶水,便是清亮亮的好茶水,此刻喝在嘴里也尽是苦味。气的李应一把将茶碗摔个粉碎,自顾自的坐下瞧着那粉碎的茶碗,直看的出神,忽的一拍桌子嘿嘿一笑道:“有了有了。”

便取了马鞍包袱,又拿了两个木箱子,架着金雕自去寺庙里的马厩取了那匹白马,把箱子拴缚到白马上,奔着寺庙门外走去,正巧遇到栾廷玉在门外站着,便朝栾廷玉道:“栾兄下午与孙老弟且自去找师父练习,师父若问我时,只说我腹痛在屋内将养。”

栾廷玉纳闷道:“兄弟做什么去?怎的还要扯谎。”

李应乐呵呵道:“晚些再同你讲。”

走了能有百十来米又遇见孙立在那里舞铁鞭,李应道:“兄弟午间也该休息休息,怎的刚刚吃过饭菜就来练武,岂不胀一肚子气?”

孙立停了铁鞭,朝李应拱了拱手道:“有劳李家哥哥关心,我略微练一练便罢。敢问哥哥牵马擎雕,所为何事?”

李应嘿嘿一笑道:“晚点兄弟便知,愚兄先行一步。”

孙立点了点头,李应便奔庙门走了,孙立挠了挠头,也不知李应有什么秘密,又操起铁鞭,自顾自的练习不提。

李应出得山门,翻身上马,朝着登封县纵马狂奔,那马虽肥胖了些,但终究是匹良马,速度比往日跑山路时快了不少。

不一刻来到登封县城,先去养信鸽的店铺中去,刚进得那店门,屋内信鸽扑啦啦的振翅怪叫,那店主慌忙出门来,看李应肩上架着金雕,连忙道:“小官人,且先出门去,你肩膀上乃是猛禽,我这都是些蠢笨鸽子,被你这金雕一吓,到时候只怕都做不得送信的活计。”

李应一瞧却是自己冒失了,连忙出门,那店主人紧随其后,躬身问道:“小官人,来我店中何事?”

李应一笑:“店主人,我也想让我这金雕做个送信的,你这信鸽的店中有些绑在禽鸟身上的物事,也与我这金雕绑缚一套。”

店主人一拱手道:“这却好办,只是束缚那物件时,小官人却要把那金雕看管好,那是个伤人的猛禽,莫叫叼啄坏了小人,”

李应嘿嘿一笑道:“店家莫怕,只管做事便罢。”

李应把金雕眼睛一捂,又一个劲的理着羽毛安抚,那店主人手法也快,不一会便在金雕腿上绑了一个皮带儿上面带了一个小信筒。

李应掏了一把铜钱递给店主人,那店主人道:“小官人不需这么多,只给我十文钱便罢。”

李应摆了摆手道:“其余的权当是方才惊吓了你送信鸽子的赔偿。”

那店主人喜滋滋收了铜钱,朝李应拱了拱手。

李应又去酒店买了些好酒,装了整整一个大木头箱子。

另一个木箱子则装满了各类荤素吃食,都是些烧鸡、熏鹅、烤猪、蒸羊、鱼鲜、豆腐、榛蘑、木耳、面筋之类,背上包袱又背了些干粮和咸肉脯。

李应于是在店铺结了账,又与店主人借了纸笔,写了封书信:

“林冲、徐宁、韩滔、彭玘,众兄弟见字如面,自来少林寺后,多日不得与众兄弟联系,心中甚是想念,我已同金台伯父拜师成功,每日在其身边学些武艺。兄弟几个也要勤学苦练,他日武艺大成之际,也好图个功成名就,现如今我只盼望早日与兄弟几个相聚一堂,到时候尽情欢愉,愿众兄弟寒暑不侵,家中长者们,身体康泰。”

那信纸上落了李应的款,朝着金雕耳边嘀咕了几句,那金雕也当真灵性至极,扑啦啦飞上天去。

李应又把马上绳索紧了紧,翻身跨上那马奔原路返回,直走到临近山门处,四下一瞧,正有座凉亭,便乐呵呵的纵马过去,自言自语道:“这几人互相结识,只差一顿酒肉,常言道酒是敲门金砖,肉是问路良方,酒肉酒肉,朋友来凑,喝酒吃肉,都是朋友。”

略微的把那些酒食铺在那凉亭上,李应便骑着白马回了寺庙,转头去寻栾廷玉和孙立两个,那两个刚从金台那里练完武,各自回得屋中。

李应先去了栾廷玉屋中,那栾廷玉一见李应,乐呵呵道:“兄弟这一下午何处去了?”

李应眉开眼笑道:“给兄弟寻觅好事去了,师父可曾问我?”

栾廷玉道:“师父听我说了你腹痛,便没再问,甚么好事,让兄弟这般喜笑颜开的。”

李应道:“兄弟可知山门外不远处有一凉亭?”

栾廷玉道:“来时曾见到,在那树林后面,一个小山尖上那个?”

李应点头道:“正是那里,兄弟快去那里等候我,我一会便去那里寻你。”说罢便火急火燎的出了门去。

栾廷玉立在那里纳闷道:“什么事,这般毛毛躁躁的。”说罢便略微收拾一番准备出门。

李应出得栾廷玉的房门,转头又去孙立屋中,那孙立方将衣衫脱去,准备洗澡,李应推门进来把个孙立吓了一跳,一回头见是李应,微微吐了口气道:“原来是哥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李应哈哈一笑道:“这般一个寺庙,全都是光棍和尚,孙兄弟难不成还怕有**贼吃你豆腐不成?”

孙立被他一说,嘿嘿一乐道:“哥哥净拿兄弟开玩笑,我哪里怕什么**贼,只怕是对来客有些不恭敬罢了。”

李应道:“兄弟可知山门外不远处的凉亭?”

孙立点点头道:“知道知道,哥哥问凉亭怎的?”

李应道:“兄弟一会洗完澡,只去凉亭找我,有要事相商。”

孙立道:“若是急事,哥哥现在但说无妨。”

李应摆了摆手道:“是别的事,不急不急,你过会去那里寻我便是。”说罢便转身出了门去。

孙立瞧着李应背影,呵呵一笑,转头又脱去衣衫去木桶里清洗不提。

李应告诉了栾廷玉和孙立两个,便满院去寻邓元觉,先去了饭堂,那做饭的僧人道:“不曾见元觉师兄,还不到饭口,过会他才来。”

李应道:“多谢多谢。”

僧人道:“今日是素馅的包子,过后来取些吃。”

李应微微一笑道:“今日便不来吃了,告辞告辞。”

李应又出门寻,过路了两个刚诵完经的僧人,李应道:“两位小师傅,可曾见元觉小师傅了吗?”

那两个小僧道:“约莫有一个时辰前,元觉师兄便做完了课,此刻怕是在罗汉堂那里演练武艺。”

李应连忙奔罗汉堂跑去,正见邓元觉在那里舞着禅杖,却是伏魔杖法的解数,果然妙招,但见:“禅杖前戳横扫当真拨云见日,不离身前身后正如金刚护法;大鹏展翅打的是头胸胯三处,秦王鞭石砸的是颈肩腰三点;整有一百零八路杖法,每一杖打下,都有千钧之力,更兼邓元觉神力,那禅杖甩出呼啦啦价响,宛如霹雳连环。”

李应来的却巧,正逢邓元觉方收了式,李应道:“大兄好仗法,几日不见这仗法怕是又有提升。”

邓元觉一瞧是李应,面上一喜,突然又沉下脸来:“兄弟如何找到这里?”

李应嘿嘿一笑道:“正是有要事相烦大兄。”

邓元觉一听李应有事,慌忙道:“兄弟有何事?我与你去看来。”说罢提着禅杖便走。

李应心中一暖,心道这大兄这几日虽是冷漠,但听闻我有事,却提着禅杖要去帮看,这样兄弟便是费些心机,也必要与他交往。

李应道:“大兄先撇了禅杖,小事而已,不必带个家伙在身边。”

邓元觉眉毛一皱道:“兄弟也不说是何事,带个兵器也好帮衬。”

李应过去夺那禅杖道:“不是要紧事,撇了禅杖,快与我走。”

那邓元觉只得把禅杖交于李应,李应把禅杖搁在旁边武器架上,拉着邓元觉便走。

邓元觉虽然有些无奈,也只得被他生拉硬拽着。

两人走出寺庙门,不过一会路程,便来到那凉亭,那栾廷玉正站在凉亭等候。

李应老远喊道:“栾家哥哥久等,有邓元觉哥哥在此。”

栾廷玉来到凉亭看见那摆放的酒菜时,便已经知道李应的意思,一听李应招呼自己,连忙拱手道:“方才到了不一会,邓家哥哥,小弟有礼了。”

李应笑呵呵撒了邓元觉的手,邓元觉瞧那李应笑容满面,这栾廷玉又十分恭敬,也只得双手合十回了礼。

三人正打着招呼,孙立从后面跑来,一瞧几人站在那里,便打招呼道:“几位兄长都在这里?却不知李家哥哥唤我来所谓何事?”

李应哈哈一笑,去摆那凉亭上的石凳,道:“人已尽数来全了,诸位兄弟快快就坐。”

这三人虽然互相都不对付,但李应笑呵呵的,平日里大家又跟李应十分要好,谁又能折了李应的面子?虽然心中都不十分愿意,也只得就坐。

李应忙上忙下,把那饭食都放置好,又把酒给几人都斟满了,乐呵呵的道:“今日实是我的小心思,因此瞒着几个兄弟,凑了这一桌子酒菜,只为与兄弟们略坐一坐。如今倒忙活的我口渴,且邀大伙先喝一杯酒。”

栾廷玉和孙立哪里好推辞,唯有邓元觉在那里迟疑。

李应道:“大兄请放了心,你那杯却是素酒。”

邓元觉听了李应的话,又见李应笑呵呵的瞧着自己,只得端起杯子来,众人相视一眼不尴不尬的喝了杯酒。

李应又道:“我这第二杯酒,却是敬我大兄邓元觉的,已相交月余,多赖大兄平日里照顾,吃饭洗澡,都是大兄帮着管顾,小弟不胜感激。这杯酒也请栾老哥和孙老弟帮衬一杯。”

三个人都站起来,朝着邓元觉敬了杯酒,邓元觉只得受了。

李应又瞧了瞧栾廷玉和孙立两个道:“两位兄弟也同我甚是有缘,之前汴梁城内偶遇两位叔父,便想结识两位兄弟,今日有幸,不仅结识,又成了同门的师兄弟,叫我好生高兴。这一辈敬两位,也请大兄帮衬我一杯如何?”

这栾廷玉和孙立刚刚都向邓元觉敬了酒,邓元觉哪里好再拒绝?于是和李应两个又敬了栾廷玉和孙立一杯。

李应哈哈一笑道:“这下一杯酒我有个想法,我们能聚在一处实属不易,众兄弟又都分属各地,哪里有如此缘分能得遇见?怕不是前世有缘么?依我说当喝三大杯酒。”

这几个方才已经一同吃过三杯了,这时候哪里能扭捏?便都举杯各自饮了三杯。李应抬眼一瞧,那孙立黄脸发红,栾廷玉黑脸发紫,邓元觉白脸泛着些粉色,李应呵呵一笑,内心里道,这不就成了么?

李应乐呵呵道:“已饮了六杯酒,但你我同住少林寺,佛家常讲九九归真,我们不妨再饮三杯,凑个吉利如何?”

那三个也都是豪杰,哪里能搅了兴?只得又饮了三杯酒下肚,被那山风一吹,只觉得腹中升起丝丝热气,脑门上又微微见些汗珠。

这酒劲一上涌,人便没那么拘束了,方才都在那里正襟危坐,此刻却都舒舒服服的坐在那凳子上,人一松弛下来,话也多了。

邓元觉开口道:“我当兄弟找我是何事,却原来是吃酒,我却险些提了禅杖来。”

栾廷玉和孙立一听,都哈哈大笑。

栾廷玉瞧着邓元觉笑呵呵道:“莫说是邓家哥哥,我也着实纳闷,中午时遇见了李应兄弟,骑着马架着雕,我问他所为何事时,他只说晚些告诉我,又叫我对师父说谎,说是腹痛。下午来见我时,只是笑嘻嘻的,又问我可知这凉亭么?火急火燎的催我前来,我心道怎的今天毛毛躁躁的,原来却是让我在这里看着酒肉。”

李应、邓元觉、孙立一听也都呵呵呵的笑个没完。

孙立瞧了瞧栾廷玉,又瞧了瞧那两个道:“李家哥哥进我房中时,我才脱了个干净,想要洗涮洗涮,他忽的冲进来,把我吓了一跳,我只当是谁冲进来了,李家哥哥倒把我玩笑了一顿,说偌大个少林寺,我敢是怕有**贼么?”

那几个一听都乐的前仰后合的,栾廷玉笑眯眯道:“若是有个**贼倒好了。”那几个都捂着嘴乐。

李应一见这氛围有些好了,便叫几个吃些酒菜,几人几句话都有些缓和,也都放下了防备,本就是半大小子,又没什么仇隙,便互相说些话吃些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应两世的酒量倒没什么问题,那几个虽说日后都是豪杰,现如今也都只是半大小子,哪里有什么酒量,都吃得醉眼迷离的。

李应朝邓元觉问道:“大兄怎的这两天对我只是不冷不热的,因何事触怒了大兄。”

那邓元觉半睁着醉眼道:“你有何事触怒我?只是我自己的不是。”

李应抓了抓邓元觉的手:“大兄不是这样说,你必定有事瞒我。”

邓元觉道:“我是个苦命的人,自幼没了爹娘,出了家做了个和尚,多少年遇不得一个推心置腹的至交,尽数都是些勾心斗角的秃驴,唯有我那师傅算是个至亲,至于其他人,我也实在懒得交往,只是遇见了你,对我说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让我这心里着实暖和……”

李应眉头紧皱道:“你只把我当个同胞兄弟便罢,又如何那般冷漠漠的。”

邓元觉道:“我起初只以为你是我今生的兄弟,这两日这两个兄弟来了,见你与他们打得火热,不愿再掺这一脚。”

李应听罢,一拍大腿道:“我当是什么事让大兄如此这般,原来是这等事。大兄何故生疑,我与你做兄弟便是一生一世的兄弟,与这两个兄弟有何干系?”

邓元觉歪着头道:“往常时,我也有些熟识的人,说是做什么兄弟,最后都只是匆匆过客,如同我那早没了的爹娘一般,人世中再难寻觅。”

李应一听,原来是童年间父母早没的缘故,心中有些心疼邓元觉这兄弟,便把胸脯拍的价响:“莫说大兄的爷娘早逝这事,这乃是人力不能及的事。我只说以后你我便是异性的兄弟,我的爷娘便是你的爷娘,我与你效仿桃园三英,今生只是生死兄弟,若有违此誓,叫我李应天诛地灭。”

邓元觉道:“兄弟,毒誓不可轻许。”

李应道:“我只把话摆在这里,若是有违刚才所说,便叫我天诛地灭。”

那邓元觉一则有些醉酒,二则被李应的话说动了内心,三则内心中久封的寒冰融化,那大眼睛里豆大的泪珠子直往下落。

那栾廷玉和孙立两个听得这两个兄弟如此说时,也都有些感怀。

栾廷玉道:“孙老弟,前几日哥哥有些话说的不中弟的心意,让老弟心中有些不快,望请见谅。”

孙立道:“哥哥若这样说时,倒羞煞了小弟,若不是小弟不敬,哪里惹得哥哥这般气闷。”

那栾廷玉也是个好汉,朗声道:“莫说这话,我年长没个年长的样。”

那孙立也是个英雄,慷慨道:“栾大哥,我年少也不知年少的做法。”

亏得李应说了句匀乎话:“都是同门师兄弟,说什么你好我坏,只是真心交往便是。”

众皆哈哈大笑,好一派欢声笑语、热闹非凡,当晚都喝个酩酊大醉,在那凉亭之上睡了一整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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