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初遇仇敌

被那小道童一指,李应也突然慌了神,顿时手足无措。

小道童一瞧李应的作态,立马更来劲了,大骂道:“哪里来的狗贼,把人家好端端的一个麝鹿打死了,吃了不说,连带着麝香也取了去,怕是给你爷娘医急病吗?”

李应一时不知怎么答复,傻愣愣杵在那里。

小道童指着李应骂个不停,道:“你这厮是个聋子还是个哑子,还是爷娘生的你不会走路说话,怎的还不快过来给你爷和你祖祖陪个不是?”

李应被他骂的心头火气,三步两步走了过去,大骂道:“你这厮亏得是个修道之人,嘴上不曾积半点阴德,莫说是个麝鹿,便是你爹让人活吃了,也自有定罪之法,由得你在这里千骂万骂,喋喋不休?”

那小道童一听李应还了嘴,霎时间眼睛都亮了,嘿嘿大笑道:“我只当是个痴傻之人,连他娘人话也说不得,闹了半天,小嘴一张,也是你娘的个快嘴鸟人?”

李应也不睬他,朝那老道拱了拱手道:“老师傅,但不知这麝鹿可是您饲养的?您又何处居住呢?”

谁知李应恭恭敬敬问了话,那老道反而哼了一声,把道袍一甩道:“甚么老师傅?甚么何处居住?你这小子全不知一点礼数,在这偌大个寺庙中没个师承教你些道理么?”

列位看官,你道这老道为何如此?原来为道者多有尊称,张道陵或其嗣号之后裔称天师;精通经戒,主持斋仪,度人入道的叫做法师;修炼丹法达到高深境界的叫做炼师;各道派的创始人曰祖师;各派传道的首领称之为宗师;那些体悟大法,道行高深,羽化登仙的尊称真人;早期道教徒崇尚黄色,故世人根据道士衣冠颜色,也称道士为黄冠;便是普通人不知该叫什么才好时也该叫个先生、道长。另外,问讯道士姓氏称“仙姓”,问讯名字称“上下”,问讯宗派称“仙派”。道士居所,称为“丹房”或“丹室”。只因李应不知其故,称了个老师傅,问了个何处居住,这老道心气极高,因此让李应着实吃了个瘪。

那小道童一瞧李应被他师傅弄了个满脸通红,顿时哈哈大笑道:“这野种,我自问你便罢,倒要寻我师傅的骂来才好,哈哈哈哈,当真是个蠢人,骂得好,骂得好。”

李应听罢,怒从心头起,扬起拳头便要打那个道童,却见身旁忽的好似卷起一阵风来,原来是金台到了身边,把李应拳头一按,示意李应不可轻举妄动。

金台转过身,瞧了瞧两个人,拱了拱手道:“不知天师驾临,有失远迎,万望勿怪。”

那老道一瞧来人是金台,也不敢再端架子,也打了个稽首道:“原来是金武师,不知你来有何指教?”

金台道:“不知这孩子有什么得罪二位之处?倒让天师来少林寺中发了这般大的火气?”

还不等那道长说话,旁边小道童接茬道:“便是这个贼厮,坏杀了我们的麝鹿,我们来此寻他,这厮不但不赔礼,反而扬起拳头要来放肆。”

李应听罢,这个恨啊,这厮口舌当真狠辣,全不说他骂我,反说我要放肆。

李应正待开口,金台旁边拦了拦李应,瞧着老道士道:“既然说是你们的麝鹿,不知有何证据加以证实?若是得以证实,也好做些赔偿。”

那老道士和小道童相视一眼,小道童道:“一个麝鹿,有何证据?便是自家养的,难不成还要在身上印个章?”

李应旁边接茬道:“两个长辈在这里讲话,容得你在这里耍嘴?难不成你是师父,他是徒弟?”

那小道童一听,脸色发红,又待要骂,旁边老道拦了拦道:“我俩自是师徒,我徒弟说的,便是我所想的,你这小子没有个师承,若不是金武师在这里帮你应承,我早起道法用掌心雷劈你五六下,让你这厮不识礼数。”

金台听罢,眼睛一瞪道:“天师来此,我一向不曾失了礼数,怎的无端指责小辈?谁说这孩子没有师承?难不成是说我老金教不明白徒弟么?”

李应一听这金台帮自己说话,又说自己是他徒弟,心中感动坏了,若不是人多,险些流出眼泪来。

这天师一听金台的话,顿时被噎住了。一则刚刚说用掌心雷劈李应便是耍嘴,少林寺这般一个佛门大刹,诸天佛祖、菩萨庇佑,哪里容得道门在这里放些道法?便是佛门绝世高人在道家宗派里面,也操控不起佛门法术。二则金台天下闻名,谁人不知,金台刚刚甚是有礼有节,若是惹恼了他,自身又放不得法术,还不被金台收拾一番?三则那麝鹿确实没有什么印记能当证据。

金台拱了拱手道:“天师,既然你来到此地,言说我徒弟杀了你的麝鹿,我便认作当真是你的麝鹿,但这麝鹿已死,我又不能叫他起死回生,难不成要给你赔命不成?现如今,只能给付些银两赔偿,不知天师有何打算。”

正说间,谭正芳也信步走来,道:“中岳庙的天师到了,老衲方才听了半天了,不知天师作何打算?”

那天师一瞧,这谭正芳也来了,两个武林高手在此,自己又没了证据,只得作罢,打了个稽首道:“一个畜生,有何赔不赔偿,只是务必要讨个道理才是,既然老前辈也来了,我们便作罢了。”

那小道童急忙道:“可是师父?我们的麝鹿……”

老道一拉那小道童便要走。

金台连忙喊道:“既然说了赔偿,便要赔偿,我这有白银一百两,权当是个赔罪。”说罢从怀里掏出银子来。

那天师本不肯收,奈何金台生拉硬拽,硬是塞给了他,天师收了银子,只得拉着道童走了。

那道童瞧着李应,恶狠狠道:“莫要再撞见我,到时候必然要你有好果子吃。”

李应自来了异世一向不曾如此气恼,狠狠的朝着那道童比着拳头道:“休要耍口,有朝一日拳头底下见真章。”

谭正芳瞧了瞧李应,呵呵一笑,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自去散步了。

金台道:“还在这里耍性子?险些闯了大祸。”

李应挠了挠头道:“您不知这小道童方才如何的牙尖嘴利。”

旁边刚刚一同支吾的僧人瞧着金台和李应,笑眯眯的合掌行了一礼,便走了。

金台朝两个僧人回了礼,冲李应道:“一个麝鹿之事,因此同他结了怨,又有何好处?”

李应点点头,又朝金台问道:“刚刚听您管他叫天师?天师不是张道陵天师自家一派代代传承下来的尊号吗?当代的张景端天师晚辈有幸也曾得遇,却不是他的模样。”

金台道:“你这等年龄确实不知,那个道人却也是天师,北魏时有道人寇谦之,自称太上老君授予“天师”之位,得到老子玄孙李普文传授的《录图真经》,要去除“三张(张陵、张衡、张鲁)伪法”。献道于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倡导五斗米道教改革,制订乐章,诵戒新法,得到太武帝和宰臣崔浩鼎力支持,修建新天师道场。太武帝亲至道坛,受符箓,自称“太平真君”,改元为“太平真君”。寇谦之以天师兼为国师,“辅助太平真君”。此后道教遂在北魏广为传播。太武帝崇奉天师,显扬新法,便下诏给寇谦之及其弟子授予高官显爵,都被寇谦之谢绝了。太武帝下令对寇谦之处以方外之礼,于是,让“天师及其弟子,并列在王公之上,不听称臣”。寇谦之去北魏平城以前,朝廷民间多信佛教;寇谦之的新天师道得到太武帝崇奉之后,便影响了佛教的发展。因崇奉道教,再加上崔浩及众道士的挑拨,太武帝决意灭佛,下诏各州杀僧人,毁佛像,禁民信佛。这便是有名的“太武灭佛”。不过,寇谦之对太武帝灭佛活动,倒是并不赞成。”

李应摇摇头道:“却不知还有如此一说。”

金台道:“那老道便是寇谦之的后人,后又定居在嵩山,只不过如今仍旧是龙虎山正一派为正统,但其祖上有名有实,因此也尊称其为天师。”

李应道:“方才多谢伯父仗义执言相助,不然晚辈定要被他们为难。”

金台道:“你的父母将你托付与我,我那师弟又百般相求,我如何不救你?”

李应点点头,突然满脸笑意道:“却不知刚刚伯父所说当的真么?”

金台问道:“什么话当真么?”

李应乐呵呵道:“您说我是您的徒弟呀。”

金台呵呵一笑道:“还要再看你的造化如何,现如今为时尚早。”

李应皱了皱眉道:“怎的还为时尚早?您说我锻炼一个月便去找你,现如今已经大半个月有余,过不几日便要去寻你了。”

金台道:“我却是那般说,只是今日做出那事,倒是我来找你了。因此,还要让你再锻炼一个月,并且所有锻炼数量翻个一番,你可愿意?”

李应道:“也怪我嘴馋,如此说来,受罚便是。”

金台点点头道:“一向倒是我疏忽了,你整日锻炼,日日吃素,恐怕也打熬不住,我特许你每日跑山路出寺庙时,可到下面的村县吃些肉去,只是务必净了口舌再回来,莫要惹恼了寺院内的方丈住持。”

李应一听,每日都能下山吃肉,顿时喜笑颜开,连忙答应。

金台呵呵一笑,又自顾自的走了。

李应把当日的训练了结了后,回得僧房,那小和尚又来倒水,李应心想这小和尚平日里都不搭理我,今日也懒得同他废话。

李应便自顾自的脱衣服准备泡澡,哪知那个小和尚倒开了口:“今日那两个道人来到寺庙里大喊大叫,你回骂他的好。”

李应一听这小和尚主动说了话,突然来了兴致,把衣服又穿好问道:“怎的回骂的好?”

那小和尚抬头瞧了瞧李应,道:“平日里又不去惹恼他人,但若是人都上家门来撩拨,便骂他亲爷亲娘也不过分,你只是不曾打他,不然我还要佩服你些。”

李应道:“我如何不想打他,若不是师父来管,我便当真要揍那个贱嘴的小道士。”

那小和尚眉毛一挑道:“金台老师傅答应收了你做徒弟?”

李应乐呵呵道:“今日那两个道人正欺负我的紧,亏得师父前来帮衬,并对他两个道我是他的徒弟,那两个才住了口。”

小和尚嘿嘿一笑道:“若是真得了金台老师傅指教,那当真是好事。”

李应道:“你不如也求他教你些?”

小和尚道:“我哪里有那般福分?缘浅的很呐。”

李应笑呵呵道:“我若学得几招,到时候教你些如何?”

小和尚面上一喜,突然又面色一沉道:“好是好,只是我学了你的艺,岂不成了你的徒弟?”

李应摆摆手道:“说的哪里话,我哪里是那般爱占便宜的主,你若是怕我占你便宜时,咱俩便一招换一招,谁也不当谁的师傅,如何?”

那小和尚听罢,眉开眼笑道:“若如此说时,这便好。”

李应一瞧这小和尚打开了话匣子,自己也一向无聊的紧,便拉过凳子来,叫那小和尚坐。问道:“说来也见了好久的面,一向不曾说话,听你的口音不是近处的人,敢问是何处人士?”

那小和尚道:“我却不是这里人士,乃是歙州人士,之前一向在歙州寺庙出家,后因我那师傅与少林寺的住持是同门师兄弟,便打通关系叫我来这里学三年佛法武艺。”

李应乐呵呵道:“却不知前几日怎的同你讲话,为何只是不理我?”

小和尚道:“我只当你是哪个富家子弟,来这寺庙中耍子,倒要叫我服侍,因此心中十分不悦。不过这几日虽然伺候你饭食和洗漱,倒常见你在那里习练武艺。”

李应道:“我是郓州独龙岗李家庄人士,只因家中父辈与金台师父相识,因此特跟他回来少林寺,只为了要同他拜师学艺。这几日师父叫我训练,因为训练量大,所以特着个人来服侍,倒当真不是我骄奢淫逸惯了。”

小和尚道:“倒也怪不得你,我是个外来的僧人,平日里又不愿意与人交际,在这里呆了两年,除了练武学佛,平日里上下人等,没本事的我也都不愿睬他,现如今有这等服侍人的事,自然他娘轮到我的头上。”

李应瞧了瞧那和尚,那和尚又瞧了瞧李应,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李应问道:“我倒是想问,普通人缘何要出家为僧?”

那小和尚摆摆手,哼笑一声道:“若是好人家的人,要么命中有数,要么便是冲昏了头,不然谁放着酒肉不吃,肉欲不享,去做什么和尚?只因我家中出了恶事,自小没了爹娘,得遇了我师父救了我一命,因此出家当了和尚。”

李应叹口气道:“人的命天注定,生老病死谁能掌控的。”

小和尚呵呵一笑道:“不必烦恼,要活死不成,要死活不成,都是定数,怕他作甚。”

李应道:“也对,他日若是有缘,你到我家中去,只到了郓州便问独龙岗李家庄,定有人告知你在何处,到时只说是找个叫李应的,也让你好好看看俗世的热闹。”

小和尚微微一笑道:“日后要是有缘,便去寻你,时间不早,我也要回去了。”

李应道:“但不知你的名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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