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喝酒

半月只觉得身上燥热无比,抬手要扯开衣服,却有人十分善解人意,将她衣裳解开,她觉口干舌燥,便有水流入口中。

周君宴将水渡入半月口中,见她喉头滚动吞下,又张口嘴,他将手指放在舌尖被轻舔了一下,直觉浑身战栗。他又含了口水,嘴对嘴喂下,贝齿亲咬舌尖,他心都被抓紧了,摸着半红月润的嘴唇,磨着嘴珠儿,叹气,“怪不得表哥迷恋女色,原来如此多乐趣。”

一点寒气将她冻得发抖,周君宴用手指轻轻打转儿,逗弄着这一点红,听得细细微微的□□,更觉身下发紧。真刀实枪,爽在一时,可是精磨细碾,却有无数心颤。微黄的烛光将屋中照的朦朦胧胧,周君宴觉得半月身上蒙了佛光。不知庙中赤城的观世音菩萨,可被不齿之徒半夜□□?

听得公鸡打鸣,周君宴才将半月衣服穿好,替她盖上薄被。不过刚闭眼,他被听到季月进屋的声音。睡得时间不长,周君宴却觉得精神抖擞,他立刻掀开被子起身,用热水擦了脸,见季月上前替他穿衣,偏身躲过,“这些我自己来便是。”

“遵命,少爷。”季月连忙低了头,生怕惹恼了他,跟红月一般,被晾在一旁。

马上秋闱,半数人都要下场,海盛梅忐忑问周君宴今年是否试水。

周君宴摇头,“师傅说我还不到火候。”

海盛梅不禁满眼佩服地看着他,他年岁小,心气颇高,怕是要考个好名次才罢休。

“海兄可要逐鹿秋闱?”周君宴问道。

海盛梅犹豫了下,他是有些把握的,若是下一场要到三年以后,他今年二十,三年后不中,再考年岁便大了。可是若是这次考中,离了国子监,他又舍不得。最后海盛梅道,“我也无甚把握,还想再读一两年,若是明年后年朝廷开恩科,那便再好不过。”

周君宴点点头,圣上也是开了两回恩科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再开。海盛梅亦步亦趋走在他身旁,周君宴也不搭理,脑中想的却是昨夜的光景。

半月醒来时,头还是痛的,她问了季月,知道少爷已去了国子监,她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真跟个死人似的,你们闹了那么大动静,都没把我吵醒。我这浑身酸痛,嗓子也痛,身上黏腻腻的,下回再不能喝酒。”

奶妈妈听了脸色一变,但是瞧半月走路的样子无甚异常,不觉摇着头,想多了,少爷专心读书,只怕也无心思想男女之事。

不过少爷无心,大夫人却是有心,对大老爷掰着指头数道:“君儿十六,锦儿十五,一个比一个着急。”

不管是选儿媳还是嫁女儿,头一桩便是要多聚会,看看别人家的好女儿,也让别人瞧瞧自家养的闺秀。成王妃是老太太的女儿,她们的嫡亲姑姑,身份又贵重,去她办的宴会,是最好不过。正好前些日子成王妃下了帖子,要办海棠宴,正好赶上周君宴旬休,在老夫人府中请安时,大夫人提议让他一起去。

周君宴摇头,“妹妹们去玩,我今日约了钟先生请教问题,不得空。”

大夫人道:“这有何难?我派人跟钟先生知会一声,让他候着,你稍晚些才能去。”

半月偷瞄一眼,见少爷冷了脸,心里叹气。少爷最是敬重先生,大夫人这口气,将先生当奴仆一般,少爷只怕要气个半死。

老夫人打圆场,“读书也需有张有弛,先生又不跑,晚上再登门拜访便是。”

连老夫人都开了口,周君宴不得不跟了妹妹们一起去什么海棠宴。几个小姐打扮得像海棠花,彩衣长裙,清新脱俗,娇俏可爱。然在周君宴挪不开眼的,确是穿件淡青锯裙的半月,像是混在海棠花里面的绿牡丹,看似不打眼,却妖妖娆娆。

半月折了一只海棠,低头闻香,见周君宴看她,好奇道,“少爷,奴婢可是有什么不妥当?”

“无。”周君宴拿扇子挡了脸,偏过头假装看花。

“这些日子奇奇怪怪的。”半月心里嘀咕。不过她转头便抛开了。今日她也得去成王府伺候。

成王府是御赐宅邸,园中亭台楼阁穿梭,假山流水环绕,奇花异草,雅致又富贵。大夫人一行人穿过影壁回廊,入得花厅,成王妃在厅内摆了宴席。丫鬟们穿梭伺候着。成王妃亲亲热热拉着周锦儿的手,笑道:“锦儿你平日行事妥帖周全,王府你也是常来的,待会儿便替姑母照顾这些姐妹。”

“怪不得王妃喜欢周小姐呢,你们姑侄两个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若是不知底细的,还当你们是亲生母女。王妃这么喜欢,不如留在家里养着才好。”

王府的宴席,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皇亲国戚有,权宦之妻更是大有人在。说话的是左丞相夫人,林子沐之母,林夫人。一番话必然也是饶了肠子打了结,听着好听,无非是在打听成王府跟侯府是否有结亲之意。

这话有些冒犯,成王妃却不动怒,拉了林夫人嫡女林苑芝的手,亲热道,“漂亮的女人都长得像,我觉得苑芝跟我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也是想养在家里,只是泽州还不定性,冲撞了可不美,我还得好生管教两年才好出来见人。”

林夫人听了十分高兴,她是看上周锦儿。“世子文武双全,王妃还不知足,若是广平侯那般的人物,只怕王妃愁得吃不下饭。不过世子年岁却不大,再过几年也是好的。”

成王妃道:“鹿鸣也是好孩子,只是性格顽劣一些,秉性确实好的,今日泽州宴请同席,那孩子一口便是应了。”

听了这话,在座好几位夫人小姐,脸色都变了。成王妃看了心下哂笑,广平侯虽然混账了些,可是他眼光可不低,当他谁都能看上?不过她地位高,却也不好胡乱得罪人。只听她轻笑道:“今日我请了南边来的戏班子,待会我们一边听戏一边赏花,几个臭小子被我赶到西边去了,可是碍不着事。锦儿你待会儿领着小姐们去花园尽管耍去,若碰到不长眼的,只管叫王嬷嬷打出去。”

王嬷嬷从成王妃身后走出来,弯着腰恭敬道,“小姐们安心赏花,入口奴婢都派人守着,有吩咐大叫一声便是。”

男女为了避嫌不列一席,但是未婚男女花园偶遇也不必沉塘。今日为了个广平侯,特意男女隔开,可见此人凶名赫赫。半月心中好奇,个个惜名,此撩如此声名狼藉,也是奇人一枚。她原是跟着周君宴做了一辆马车,只是到了成王府,便被周君宴叫去伺候大小姐,因此才有幸听了这闲话。

广平侯是外戚,乃当今皇后之侄,其父是曲阳伯,身兼左都督,镇守凉州,他出生时正逢曲阳伯立功回朝,圣上大喜,提笔便封了他爵位。

京中多纨绔,谁家没个爱逛青楼、不学无术,仗势欺人的不孝子?广平侯比别人厉害的是,他专挑权贵之子欺负,得罪了京中大半的世家。

果然,一到花园,少女们便议论纷纷,说的人似乎十分嫌弃,听的却兴致勃勃。

“广平侯?再别说他,若是路上碰到,最好掉头就跑。”说话的是林苑芝,说是不说,偏偏又吊人胃口。等有人求了她,才慢悠悠开口,“同窗不过将他桌上的墨水撒了,他便将人打至半死。”

“这般凶残,真是让人倒吸一口凉气。”虽这样说,但是真吸凉气的却没几个。都是贵族小姐,有的手中还沾了人命,胆子大得很,“只不知这次打的是谁?”

林苑芝慢悠悠道:“五皇子。”

“竟连皇子都敢打?”

然而,有人却不觉得这消息震撼,“也不是第一回了。”

有人提醒道:“听说小时候,便将五皇子打落了牙。”

这彪悍的人生,混世魔王也不为过。

“苑芝姐姐是从令兄口中得知的吧?”说话的是将军府嫡女,说话铿锵有力,身姿挺拔,与纤弱的寻常闺秀不同,她名字也英气,叫越慕楚。个头头,长得一张芙蓉面,极为突出。

王苑芝蹙着眉头道:“是啊,可是我哥哥说错了不曾?”

越慕楚一笑:“林大哥自然没说错,不过还有更可恶的呢。我偷听我爹娘说话听来的。”

别的姑娘便纷纷围到她身边,问道,“怎么可恶?”

越慕楚有些脸红,“你们可不许说出去,家中若是知道我说这些话,只怕要骂死我呢。”

得了一干拍胸脯的保证之后,越慕楚才压低了声音道,“他天天以青楼为家,只要是窑子里的,不管平头脸,还是貌美如花,他都喜欢。家里的丫鬟,放在屋子里的,他却不喜欢。”

这真够人吸一口凉气了。半月听到吸气声,不知怎么突然很欢乐,仿佛是看见一个恶人,终于镇住人了。就像故事有了完满的结局。只是越小姐,这些话说出口不太好吧?

“楚儿妹妹耳目灵通,我等自叹弗如。”突然周云儿起身,上前亲自给越慕楚斟了茶,“只是世间以讹传讹的事太多,也不可全信。”

越慕楚嘟了嘴,有些不高兴,这话似是指责她一般。半月不禁好奇看向这位越小姐,三小姐一贯伶牙俐齿的,不知这位越小姐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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