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墨翟离谷留话语王栩朝歌摆卦摊
回前词《柘枝引》
野谷苦乐自悠哉！伴徒随身乖。欲寻怀志士，摆摊问卦觅佳材。
话说王栩等人上崖，找寻那贵重奇药，好不容易发现所在，却是长在崖壁上，很难采摘得到，王栩却大显奇能，竟如壁虎般灵巧，很快便采摘到大部分。于是返回站地，因墨翟询问，便述说了这种罕见之药的用途，却原来是可治昏厥绝症的独门良药，乃为神医扁鹊所传，还曾用此药救治过一个小姐，并给爱徒娶了个好媳妇。大家听后顿觉神奇，才知这老人实怀很深武功医道，也真见多识广，由此更加敬佩。待采摘完毕后，几人便迅速下崖，紧忙进行摘后晾晒，使之能达到应有药效。随后探查荒野山谷内情，却发现此地特点，竟是个读书练武的绝佳场所，于是商议要常来居住，也使墨翟简便易寻，就可时常聚首见面，倒实为利便之举。后又探查峡谷，看到怪壁奇书，却为石裂纹理所误认，可谓之天书神卷，从此解悟玄妙。
在几人看过岩壁天书之后，便沿着峡谷往里走，看两侧山峰夹峙，高低各有不同，谷底为沟壑状，有一条小溪流淌着，是山中之水顺谷而下，流出山外。见已走出五六里远，前面峡谷尚无尽头，王栩不禁问周强道：“此谷如此之长，且弯曲不知所终，也不知通向何方？”周强便道：“这条峡谷弯曲荒凉，前面也无何奇特景致，就是山峰越来越低，再走几里便到出口，我家就在那谷口不远处，取些粮米来回要有二十里路程哩！”墨翟听后便说道：“若是如此，我等就不必再往前走了，等以后闲在无事时，你们再探寻不迟，不如回到住处，还可搭盖个草寮能居，省得住在洞中太阴凉，或会生出病来。”王栩也道：“也是呀！咱们得赶快返回，可别让鸟雀将那草药给啄了！还有马匹也需照料，等以后再探寻吧！”大伙全都赞同，便停止了脚步，观看到周边山景后，便掉头返回了山洞住处。
在王栩墨翟稍作歇息之后，周强孙宾已将饭菜做好，大伙便一起吃饱喝足，然后一边照看晾晒的草药，喂养好马匹，便在洞前平台上，教习孙宾剑术。王栩自不必说，墨翟也是个练武的行家，且与王栩常论兵道，兼学甚广，是位极聪明灵慧之人，深刻领悟兵谋战策，也算是个师尊级人物。孙宾深知两位尊师武艺高超，便虚心接受指导，因此剑技长进很快，但其资质一般，并非那可达高端之人，只可教习些实用剑法，也是因人而异，当为教授法则。王栩便对墨翟道：“我这个徒弟剑术，或只可学到七八分，再上高端却有难度，不过征战率军，多是斗智而少斗勇，或能以异补拙，却也无妨。”墨翟便道：“我看这孙宾虽不多言语，却是心地实诚，属勤恳好学之人，若是刻苦用功习练，武功也能达到上乘。若学兵道策谋，或更能深解精悟，就看你这师傅教授得法否？”说完自鸣得意的讪笑。
王栩即笑道：“你这是说，孙宾若学不好，是我为师之责，学业不精，师生担半！你为师多年，难道不懂！诡陷之辞，岂有此理？”墨翟便笑道：“看来我如何设套，你老奸巨猾，只是不钻，这谋策之道，我是甘拜下风喽！”王栩便道：“老马识途，路遥知远，多经繁历，思解自熟，你这些小伎鬼谋，又岂能瞒我？看来还是直爽畅快些好哇！别老想在诡辩言语中占上风，这哪是交友之道呦！”墨翟听后一愣，顿觉有些语失冒犯之意，便忙施礼道：“在下语失，多有不尊，望老友多谅！”王栩不禁大笑道：“哈哈！看来你这弄诡精英，也有钻入壳中之时呀！我也只是那么说，其实还是喜愿你到来，才有斗嘴之趣，斗智之意，斗辩之辞，斗计之谋。真可谓，无君何趣之有哇！”墨翟一听，顿觉又上当了，不禁佩服说道：“看来我小看了老友的度量，未解老兄话意，才致入您壳内！”说完两人大笑。
这样在山谷中住了三四日，看那所采草药已是晾干，王栩便对墨翟道：“老友随吾到此采药，令我非常高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归，看是拿些为好，也算做个念记吧！如何？”墨翟便道：“老兄这是说哪里话！到此会面采药，是我欣愿而来，还真大长见识，此行之乐足矣！要说此药材，我要其何用？不如老友研制成那‘九转神丹’后，若能送我几粒，还可治病救人，岂不美哉！”王栩便道：“这样也好！不过此药配方神秘，那味辅药却也难求，我还得设法去那蓬山，找到老药师或亲徒询问，寻觅采到那罕见之厥草，药方合宜无误，才会有把握制成。说不定会等待数年，可不要太心急呦！”墨翟便表示自会耐心等待，也当常来看望友兄，或去蓬山拜扁鹊神医祖墓，也为生平乐事。王栩便高兴说好，期待老友再来叙旧，也好检验这徒弟学艺如何，还望给予些指点。
墨翟竟哈哈大笑道：“我知友兄之能，实高于小弟甚多，后当名声远超于我，岂可让我不自量力，露丑现眼，是否又取笑我呀？”王栩忙说：“这的确是真心话，不可误解为兄的好意，毕竟您是良师益友嘛！在各国君臣朝堂中，墨子先生的名望人脉甚广，要想有建功立业之机，还望有所借助才行。”墨翟这才高兴说好。王栩便说想在此谷中，再多待些时日，便让徒弟代己送墨翟出谷，顺便到朝歌城中，买回些所需之物，也好作长久居住打算，可对其能力做个考验，墨翟表示赞同。于是，王栩对孙宾仔细交代后，便让其陪墨翟出谷，两骑一同赶往朝歌城去。在路上墨翟对孙宾说道：“你真是好命运，竟有幸遇此高师，真乃世间奇杰！其能为无人能比，还兼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别看我俩时常斗嘴取乐，却内心实为尊佩。俗语讲：‘名师出高徒’嘛！可不能辜负师尊期望，待学成之日，我当助你成就功名！”孙宾听后应诺，心中甚为高兴。
这正是：云蒙荒谷隐精英，自具慧眼识妙峰。山不在高仙居名，水不在深龙吟灵。教授习学文武地，采药打猎练奇功。今朝勘定授徒洞，它日出道举世惊。
孙宾陪着墨翟先生，在朝歌城客店中住了一夜，也是促膝长谈，却显十分融洽，墨翟详细了解了孙宾身世，为其遭遇逆境困苦很是怜悯，也为这位名将之后人叹惜。好在已拜在高师门下为徒，早晚也会有出头之日，因此也为之欣喜，所以墨翟对孙宾深怀好感，也就此关注其成长之道，暗自内心埋下了，相助其成功之暗意。到了第二日，孙宾陪墨翟吃了早饭，墨翟便告别远行，也是自有安排打算，相约不久后便来会面，真是惜别不舍。等送走墨翟之后，孙宾便遵照王栩嘱咐，在城中购买了些急用物品，还有不少吃食粮米，一并捆绑停当，让马驮了回云蒙山去，自己却是步行跟随，也是怕累坏马匹。还没走到山中半途，就见周强纵马赶来接应，看是骑着王栩的坐骑，孙宾知道是师尊所派，恐是担心自己独自回山，就怕半路出点意外。孙宾不禁心头一热，快步赶马相迎，两人下马招呼，分半数物品给周强携带，两人并骑返回山谷。
王栩见到两人安然返回，心中很是高兴，见所需物品已经备齐，短时生计已无忧虑，便在此谷中长住些时日，自有孙宾做伴陪着，也是可以度日。于是便对周强说道：“感谢你这几日，忙前忙后照料，就如一家人一般，大有汝叔父之风。我们师徒俩就在此少住些时，你也该回到家中看顾些个，可别因我们到来耽误家事。我这里给你三十钱，作为相助采药和生计酬劳，还可顺便带些，从城中买的吃食回去，也叫家人尝个鲜嘛！看还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出来，我会尽量满足。如何？”周强本是乡民，本是很少见现币，一听说要给三十钱，这酬劳着实丰厚，可在家中办不少事呢！就知这老翁确实爽快大方，叔父所言不虚，心中很是感激。于是赶忙说道：“恩公也太过仁义，看的起咱山乡人，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帮了你们点忙，就给这么多钱，叫我如何感谢才好呦！”显得很是激动。
王栩忙一摆手道：“这是你该得之钱，我知你们见到现钱不易，平日只是拿猎物和药材，去城里换回所需之物，还多受坑骗之苦，也是很表同情。我给你就接着，没有那么多谢意，要是觉得还好，便可再来时，带点新鲜菜蔬，或是粮米之类，也省的我们再远道去买，你看可否？”周强一听，这老人如此说了，便忙说能行，等看完家亲父母，待无事时，便赶回这谷中同住，也好再干采药行当，这是自应该做之事。顺便就带些粮米蔬菜，也好供几人吃饭所用，王栩连忙说好。便让孙宾去袋中拿出三十个铜钱，也是如刀状钱币，亲手交到周强手中，又取了几样在城中买的吃食，也一并交给周强收好。周强千恩万谢，王栩便说不必多礼，便让周强携了自采的药材，还有所赠的钱币礼品，由孙宾帮着送到峡谷半途，才自己满载回到家中。
此时已是秋日光景，王栩孙宾师徒俩，便暂居在山谷中，周强不时带些粮米菜蔬，在一起共同生活，无事便上山采药，偶尔也猎获些猪兔飞禽，便改善一下饭食，倒也乐趣欢然。孙宾早晚时光，便在王栩指导下，刻苦练习剑法，兼学骑驰射箭技艺，均有不断长进，周强空闲时，也同孙宾一道练剑，俨然成了王栩徒弟，也尊称王栩师傅。王栩便道：“你是山民友朋，年岁已大，不好收做徒弟，却可跟随习学，也能在采药打猎时应用，称呼自可随便吧！我是不大在意的。”周强便道：“平日有您指导我采药，还教我练剑识字，不说师傅也是师傅，我就这样叫着顺口，心中觉得痛快！就做个未敢正式拜师的徒弟吧！您只管吩咐指使就是，与孙宾兄弟一样看待为好。”说的是坦诚无比，王栩连连说好，便看作是自家人一般，在山谷中生活的很是惬意。恰如回到那广阳山似的，就好象拾回了年轻时的记忆，这是其独行游荡时，从未有过的感觉。
就在这时节，孙宾随王栩采药练武，总是显得有些孤单，偌大山谷深幽空旷，自是缺少了些生气。周强回家后对人说起，这山谷中来了个神奇老人，可教人识字练武，对采药打猎技艺精熟，若跟其学艺，定会大有出息，说不定就可成为能者，将来会有作为。引得几个年轻人很是好奇，于是趁周强返家，需带粮米菜蔬回谷时，便愿意跟随帮着背抗，想到这神秘山谷中一探究竟。这样一来，山谷内便多有了山民走动，来者自是同吃同住，王栩却不介意，渐与师徒俩熟识，有的便要求留下学艺，好同俩人相凑做伴，王栩并不拒绝，还表示热情欢迎。于是很快有四五个少年娃，全都称王栩为师爷，来到他身边学文习武，自让孙宾带领着，跟同练武识字，如同在广阳山一般，竟乐的王栩合不拢嘴。待到秋去冬来，山中渐冷难居，周强便请王栩师徒俩，到山谷外村内过冬，腾出最好的房屋，让这师徒住在家中，并百般伺候周到，其家人也知感恩，热情招待俩客人，就如在广阳山渡口村相似。
这正是：山谷为家教徒弟，采药打猎兼学艺。恩惠乡民喜相伴，菜蔬粮米自供济。述说幸遇神奇事，少年踊跃欢凑趣。冬日御寒村中住，犹如广阳渡口地。
且说冬去春来，王栩与孙宾在山谷村中，相互交换居住，也是应村民所愿，可以教导那些学艺子弟，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有些初步成果。但有时显些烦闷，王栩便带孙宾出山，到朝歌城中住上一些时日，自会接触到市井传闻，免致长期在山谷幽闭久了，便会脱离世道之情，对今后做事不利。这样过了一两年后，王栩忽然感到，山中娃虽然淳朴实诚，可是久长在大山之中，没见过外面世道，极缺少阅历见识，所以长进受限，难觅成就大事之人。要想培养造就军政能者，还须在城中寻觅，否则便会事倍功半，再费力气也是白搭，实在是难出成果，也显得为师无能，难于实现自己的抱负，也会辜负师傅的嘱托。于是便想了个奇招，于城中客店闲住期间，在门前摆了个卦摊，专为人算命，解惑释疑，因其深懂易经八卦，自是精通观人相面之术。却多有灵验之时，时候一长，便渐有了些声望，互相传闻于市，慕名找来者甚众，孙宾不解师尊之意，或为闲烦解闷，却不敢多问，只管伺候着。
王栩在给人相面算命之时，暗自观察过往众人，看有无可教成才之人，也边寻找怀志励奋之士，为实现最终抱负而努力，孙宾便陪其左右，兼学并蓄。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王栩这招果然灵验，却让他遇到了个青壮有志者，若是教化得当，或能锻造成可用之才，并表示愿意为徒学艺，王栩心中暗自高兴。这本是个魏国人，名字叫“庞涓”，较孙宾要大上几岁，家有妻室儿女，但长的英武俊拔，一表人才，学武有年，功底深厚，且聪慧敏思，点拨即懂。也是在卦摊旁看孙宾舞剑，意给师尊招人，所施展的幌子，如同现代的托客，却也是经王栩暗中授意，目的在于抛砖引玉，或能发现武功高超者，也便可以切磋技艺，进行交谈诱导。这也是王栩暗施的策谋，却逢庞涓路过街中，本是出来寻师学艺，竟难遇良师高人，正在游走打探，却见孙宾剑舞演展，实有些功技特点，便即止步观赏。
庞涓站立一旁，仔细观看一会，随后点头自语道：“剑法虽妙，可惜功力不足，未能使出其精到之处，尚欠火候！”随后施礼道：“兄弟可暂歇，鄙人有话问你？”孙宾已是舞的累了，听有人问话，便忙停下观看，见是个英武壮士，体貌不俗，施礼问询，不禁惊异。便忙垂剑躬身还礼道：“兄台有何话说，只管不吝道来，小弟聆听便是！”看是彬彬有礼，庞涓顿感惊奇。于是问道：“不知此剑法，是何人所教？”还未等孙宾答话，就听旁边有人说话道：“怎么？这位壮士！也懂得此剑法吗？”声音洪亮，震人心魄。庞涓一看，那边桌后端坐着一个老人，虽已是灰白发际，却面色红润，看是身板健硕不凡，声音便是从那里发出。于是躬身施礼，忙回话道：“小可自幼练剑，对剑法略知一二，实望有高人指点！”倒是礼道不失，显然拜过师。
说话的自然是王栩，因其卦摊清闲，正坐在桌后观看，见庞涓雄壮英武，器宇轩昂，身轻挺拔，步履稳实，即判断为练武者，且技艺深有功底。王栩听其话语为魏人，自是拉近距离，正要找借口询问来历，却见其与孙宾对话，问到剑法如何，便借机答话，使庞涓大感吒异。只听王栩道：“若是看小徒武艺不精，可否施展剑术，舞来一观，或可知出处，顺便点评之！若何？”庞涓听后大惊，知道是遇到了高人，竟敢夸口说精通各类剑法，定非凡者。于是抱拳道：“那小人便在高师前献丑，还望指点些个！”见王栩点头，便顺手接过孙宾递过来的宝剑，走到刚才演示之地，即随手做个开势，便熟练舞动起来。众人一看，还真是行家里手，剑法招式鲜明，功底自显不凡，再加上其身强力壮，剑法自是疾缓自如，顿使观看之人喝彩助兴。
庞涓见有人捧场助威，舞得更加带劲，不禁将整套剑法施展开来，令人眼花缭乱，赢得了观者的阵阵喝彩声，也使孙宾感到自愧不如，必竟自己功力尚浅，难与其比。待庞涓展示已毕，便自收势停下，随后将剑双手捧还孙宾，做的很是礼到，凸显出其功底深厚之情，可却也暗自显露出得意之态。当其面带喜色，向王栩致意道：“在下展示拙技已毕，就请高师指点！”王栩不慌不忙站起，也是故作矜持自尊，随后说道：“此剑法之源，出自魏国前名将吴起之手，或曾在军将中教习，才传承给弟子，只是后来人继承，却少了些许神韵，但剑术已见精髓，功底坚实！若是再要精进，须与别类剑法融会贯通，方可奏效！不知说的对否？”庞涓一听，说的明透无误，真乃高师出现眼前。
这正是：山乡子弟自淳朴，
缺少见识难继补。
精英须寻志士才，
方能济世栋梁属。
为师虽高学生拙，
何觅能臣才将睹。
朝歌城内算命客，
亟待佳徒出龙虎。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