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程某知无不言。”
俩人达成短暂共识，南知意厘清目前几个想知道的点，开始一个个询问。
“首先，你义父他老人家能接受我这个身份吗？
这个问题挺重要的，我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是怕万一他听见我来自天外后上来就是一刀，然后还没劈到，就被我娘子留的手段反制，连你、连这未名城一块都给夷平。”
程显听的一愣一愣，好半晌才回神，表情古怪道：“南兄弟这个问题还真是别致，不过依我对义父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如此莽撞。
嗯……就算他真有冒犯你之意，我也有把握在他碰到你之前将他制住。”
“你打得过他？”
八十六还在壮年的老头，不应该是很猛的那种吗？
南知意表示怀疑。
对程显的武力值不信任。
“打不过，但只要我上了，他就会先和我打。”
“啊？”
程显笑着解释：“义父他对打架有瘾，在找你麻烦和与我酣畅淋漓地打一架之间，更倾向于后者。”
南知意继续表示怀疑：“你就这么确定？”
“不确定，但程某还有其他法子。”
“你能一起说完吗？是不是对吊人胃口有瘾？”
“这是习惯了，南兄弟见谅。”给自己挂上歉意地表情，程显拱手道：“我可以先和义父说，看他反应，然后再由南兄弟决定要不要见他。”
“……”
这么简单，为什么不早说？
而且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这一点？
看来是‘我神’的原因，让自己根本不带怕的，什么都是直接上。
再说一遍——师姐，好喜欢你
“好了，程兄也不用想那么多，我还不一定会见他。”
“明了。”
短暂地一个回答后，程显请他继续问。
既然刚刚想到了师姐，南知意也想好了第二个问题。
“你之前提到‘以武练体’四个字，藉此，我想知道这方天地还有什么特殊力量吗？
比如神灵、非人却有智慧的存在。”
“我不知道南兄弟说的‘神灵’是什么意思，但非人者倒是有，敬称守护者，未名管辖地域内就有不少。
祂们依附于未名这片土地和百姓，未名也因祂们更强大、更安稳、对天下人更有吸引力。
四方各邦百姓有个共识——地域范围内这类非人者越多，代表此地势力越强大。”
“那以武练体呢？是你们自己在发掘身体的潜力，还是最初那一批人遗产？”
南知意问完，程显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从身上取下一块剔透奇石，摆在他面前，说：“两者都有，不过先祖带来的大多是‘法’，在这方天地不能用，是后来的前辈拿它作为方向，用智识一点一点探究出了现在的体术，让后人多少能体会到一些‘道’途之妙。
就像这样。”
说着，程显隔空推掌，就见那奇石化为齑粉，缓缓飘散，直到失去最后一丝踪迹。
全程没有丝毫声响。
南知意竖起个大拇指，赞道：“石头还是石头，的确还没到法的范畴，但已经很不错了。”
程显拱手自谦，笑着说：“南兄弟见多识广，献丑了……有个不情之请，能否描述下‘法’的威势？”
“可以，不过法分人用，有些惊天动地，有些就润物细无声，其威能主要在于改变事物性质上，在真正入道之后就用不到了。”
“竟是如此妙用，那程某之事就仰仗南兄弟了。”
南知意笑笑，五指屈伸有些激动。
接下来就是那个问题了，师姐就说了个人身蛇尾，一方世界这么大，要是没点其他信息就只能等她来找自己了。
“程兄，你有听过那非人者中有一位人身蛇尾的女子吗？我到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她。”
程显若有所思，拿指节一下一下敲着太阳穴，一小会后忽地抬头看南知意，伸手一挥道：“来个人，拿酒来！”
南知意语塞，想哭又想笑：“程兄你叫酒看我做什么，还以为你要说有没有了。”
程显咧嘴笑，让送酒仆从下去，拿起酒壶给两人倒满，说：“江湖人言，酒需故事下，讲趣闻自然也是对酒更好。
来，碰一杯！”
南知意鼻孔哼气，应和他喝过一杯，说：“现在可以了吧？”
再搞什么仪式感，就先打一架吧。
让他先动手，等师姐施的手段出现，自己再问他‘身陨之前不得喝口酒啊，来，顺便唱几句呜呼哀哉，说些‘下辈子还是一条好汉’的豪言’，再让我的神给你一掌灭了。
够不够身份？
“自然是可以的。”温和地笑，程显又满上两杯，才说：“没听过。祂们有明有暗，明者行于市井之间，满身的烟火气，或妙手回春，或见义勇为，不求回报，护佑一方生灵百姓。百姓也知其名，两者混作一团，不分你我。
隐者藏于山林水脉，管大地江河异动，受百姓祭祀，却分毫不取，连庙宇也自己拆了。
祂们本质纯良，都是一邦之根本，百姓之福分；祂们个个不同，却个个以人身现世，真身只在传说。
所以南兄弟怕是要花些功夫了，愚兄也不知哪一位是人身蛇尾。”
得，看来师姐早就知道了。
怪不得让自己慢慢玩，等她感应到来找呢。
那就……当个废人，随意走走看看，见识见识祂们？
没什么遗憾，南知意拱手致谢，说：“我娘子的本意也是如此，想让我散散心，程兄不必自责。”
程显略一点头，洒脱道：“正好程某闲来无事，可以陪南兄弟去一一验证。”
“这倒不必，我只会在休息时来这里，一天应该只有四个时辰。不过程兄可以讲讲祂们的故事，最好有一份画册，让我先认一认，看有没有她。”
“画册倒是有，我让人去拿。”
说着，程显招呼进来一个青衣持刀护卫，让他持手令去城内典藏馆拿东西。
南知意看他背影消失在拱门后，忽地起意问道：“程兄你义父他老人家在城内吗？
要是能联系到，你还是先说一声的好。”
“画册？”程显不甚在意，摆手道：“那东西城内有卖的，百姓会将其挂在家中祈福辟邪，我让他去拿的只是质量更好一些而已。”
南知意摇摇头，指着自己正经道：“我是说我的事，还是知会一声比较好……当然先说这个也行，祂们现身市井还受人崇拜，没有给自己带去麻烦吗？
百姓里终究还是有不怀好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