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应该担得起这个‘谢’字。
继续赶路吧,你不是说骑马得半个时辰吗,得看着点时间,不然那边我睡够了,或者被谁闹醒,你就看不到我了。”
“嗯”
程显继续继续失神,看来就听到‘赶路’两个字。
哈哈
想去吧,自己也想着呢。
有追求挺好。
俩人在城中步行一刻钟,带人群没那么密集了,便翻身上马,一路出城门,朝程显说的东南面一条天下排上号的大江干流狂奔。
果然,大半个时辰后,目的地就在眼前。
这里和未名城的位置很像,也在一处峡谷之上,且相比于未名峡,它更宽,稍浅。
没有了嶙峋的惊险,却多出鸟语花香、灌木丛生的溪谷,以及如静水般平静的飞桓江。
停在一条向下延伸的坡道上前,南知意极目望去,可以看到沿河两边占了数不清的人。有旌旗飘扬,也有交头接耳。而那江中,还隐约能看到浪花翻腾,似乎有巨物在搅动。
“程兄,这就下去?”
“嗯。”
俩人达成共识,扬鞭驾马,程显快,他慢很多。
他菜,马儿听话不代表就能骑得好,所以一路上都是‘程兄’在压速度,他看风景。
挺好看的,也不算走马观花。
睡醒了讲给小鸢听
又是半刻钟。
到拒马桩处下马,有未名城军士迎上来牵马,程显问了一声‘义父如何’,得到‘第四次跳下去’的答案后,在前面引路往岸边走。
穿过已经砍伐成低矮树桩的不知名阔叶密林,站定在离水面两米外,南知意如愿看到江面情形。
在江心,有近百艘无人小船被粗铁链牵引,勾在两岸的巨树上,并不随波逐流。
猜测,应该是用来落脚的。
如果那怪物发火了,褚寒枭不至于完全无处借力。
南知意在江边踱步,瞅着水面,希望能看到哪怕一点异动。然而,别说像之前从峡谷上看到巨物拱起水面的情形,就连潜入江中的褚寒枭也迟迟不露面。
旁边,程显稍有些不安,随意拉过来一个红衣扛旗卫兵,问道:“城主下去多久了?”
军士恭恭敬敬,低头回道:“有一刻钟了,之前还有击水声,这会听不见了。”
“那我来之前有什么大的异动吗?”
“有的,城主第三次下江就是因为江面忽然出现盘旋游动的九根常人腰粗细,一丈长短的金色螺纹角状物。”
程显瞳孔一缩,紧握双拳鼓出青色血管,压抑情绪继续问:“那东西在这里多久了?”
小兵作回忆神色,掐指头思量后,说:“属下是第二批来的,现在值岗应该有四个时辰,听前面的兄弟说,他们也站了四个时辰,而且来的时候那东西就在。”
“那就是昨天了……”
程显思索着,挥退卫兵,收缩视线望向见面。
南知意也听了一通,对江里的玩意更好奇起来。
一丈长短,九根,角状物,应该是长在脑袋上的,会是以什么样子排布的呢。
难道是一圈?
像王冠那样,从前额开始长,中间一根,两边均匀各四根?
要是朝天的话,好像不咋好看。
那就先按背头样式联想吧。
不伤生灵,还调皮,金色,有角,是某种龙吗?
挺好玩的
稍走了一会神,南知意聚焦视线又看江面,还是什么都没有,便扭头和程显说:“程兄,你义父有留什么信号吗,比如击水什么的。
担心的话,可以试试叫他上来。”
“没用的。”苦笑着,程显道:“这几年义父特别喜欢冒险,游走生死边缘几乎是常事了,漫说没有留信号,就是留了,听见他也不会有回应。”
南知意蹙眉,双臂半抱怀,虎口夹着下巴,思索。
看来这父子俩也有矛盾啊,一城之主这么搞,难道是逼程兄接班?
等见到之后得好好看看,能说帮就帮一把,总不能一句‘我来自天外,我娘子意宗宗主’勾的人家干儿子什么都不顾。
这不是拉仇恨嘛。
“程兄,有用没用先放在一边,老爷子都下去这么长时间了,试总得试试吧?”
程显意动,朝他笑笑,挥手叫来几个人,交代道:“你们几个去拿……”
轰!!!
话还没说完,耳边忽然一声巨响,南知意回身去看,就见水幕漫天,雾气横肆,不知被什么炸开的江面似乎停流,激起的水花足有峡谷高低。
就是看不到到底是什么东西。
两岸军民大乱。这边还好,民少兵多,很快稳住阵脚,几百米外的对岸从他这里看过去,那些看戏的百姓像被掏窝的蚂蚁一般,埋头乱窜。
程显飞身站在树顶,高喊肃静,重整军备。
南知意背扣双手站在水幕中,仰面望天,嘴角勾起,视线搜寻着一切可疑之物。
这玩意,怕是有几百米呀。
虽说体型大不一定厉害,但这要是对生灵有恶意,可了不得。
话说,这个世界原来就有这么大的玩意吗?
江水逐渐回落,天上仍然有凉丝丝地水汽弥漫,阳光照耀下勾勒出几十道彩虹,挂在峡谷顶端,像一座座桥,连接两岸。
很好看。
要是能拍下来,给小雪看,她一定很喜欢。
嗯……回去后凭记忆画一张吧
半刻钟过去。
气氛恢复凝重,四下无声,对岸百姓跑了大半,只剩寥寥几个还在观望。
观望死神会不会带走自己。
程显站会他身边,目光沉凝,表情严肃。
“南兄弟,义父还没有现身…”
“别急,那个‘祂’不是说,这玩意不会伤人嘛,暂且信他,再等等。”
“南……”
只听他说出一个字,南知意抬手拦住,问:“你觉得刚刚这个动静是因为什么?”
程显皱眉思索,半晌后摇头不语。
南知意笑起来,拍拍他胳膊说:“我也不知道,但它有可能代表这一回合即将结束,很有可能。
所以,再等等,应该用不了多久便能有个结果。
不论老爷子如何了。”
听完,程显闷闷点头,短叹一声,目光焦灼盯着江面。
南知意倒是挺轻松。
应该这么说,他现在根本紧张不起来。
真有意外发生的话,自己就顶到前面触发师姐留的手段嘛。
怕什么。
反正以师姐的性格,以及她考虑到自己的性格,大概率会能保在场所有人。
轻轻松松,载着期待,南知意也盯着江面,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