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练兵

从波才的军帐出来,张览对黄巾高层很是失望。与波才对话的一幕,又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提出对付朱隽、曹操的办法后,波才带着不屑的口气说道:“对付他们,是典型的围点打援,这点都想不到,我们也就不用带兵了”。

张览既然知道波才心胸不广,自然收取了以前试探时咄咄逼人的口气,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将军带兵有方,就是不知他们现在在哪里,有多少兵,其中骑兵有多少,会从那个方向攻来”。

一系列的寻问,波才顿时无语。他也派出了斥候,只是回信却不准确。

先入为主,尽管张览改变了口气,波才听上去仍然觉得刺耳。明知道他问的是对话中的应有之意,还是给了他一个狂妄的定论。

他恼怒地说道:“这是军中机密,不是你一个百夫长能操心的”。

乱世君择臣,臣也择君。张览原来以为,波才是在张角病逝后,唯一能担得起领导黄巾重任之人,本想试试他的心胸,没成想,闹了个满拧的结局。但不试试,自己大好穿越之身,怎肯轻托一个将死之人。

见面不欢而散,彼此都没有留下一个好印象。

走在回营的路上,张牛角内心很是高兴。

听到波才叫他带上张览去见面,他若有所失,还没从张览死而复活的兴奋劲中过来,波才的手就伸到了自己营中来了。他也想过拒绝,但想起恩师殷殷期望,为了黄巾大义,还是准备忍痛割爱的。

他是在打尉氏县时知道张南的,当时的感觉无非是个能打的兵。当张览献计、城头鏖战时,他才感到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他安慰他道:“我们各路渠帅,实际并无隶属关系,三十六方都以大贤良师的号令为准。

波帅这次只是恩师临时指派为主,战事结束,我们仍是各自为政。

回去后,你暂时担任千户长,在全营抽取一千身强力壮的力士,希望你把兵好好练练。

我们起兵到现在,一直处于战事之中,从未正式练过兵,这点就是恩师也是无奈,何况波帅,怪不上他”。

张览现在心态已经变了,原来,他只想辅助波才,为他出谋划策,攻下长社,扭转黄巾被倾覆的命运。现在看来,这个想法不切实际。

黄巾早期,只有张角与波才的表现可圈可点。张角已是命悬一线,波才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张梁、张宝因人成事,不值得投效。

张牛角的人品倒是值得辅助,但他的能力实在不行,就连对上马腾、庞德都无能为力,遑论曹、刘、孙三家。

将帅无能,累死三军的历史教训太多了。大争之世,庸才是出不了头的。看来,训练士兵游泳,还是做对了。

他半是惭愧地对张牛角说道:“感激渠帅看重,我一定把兵练好。只是练兵是个辛苦事,吃都吃不饱,练兵无从谈起”。

张牛角哈哈一笑,“我们虽然处在艰难阶段,一千个练兵力士的后勤还是能应付的,这点你放心”。

张览感激了张牛角的慷慨,又提出道:“练兵是个综合型的事项,练兵之中,会出现损伤,兵士的器械也必须改进,这就需要郎中、工匠等等”。

张牛角大手一挥,“这些你可以自己做主,在营中挑选。我只有一个要求,希望练出真正能战之士,慢慢向全营推广”。

这更让张览心下不安,一定得救张牛角之命,他暗暗下定决心。

挑人之事进展很快,有了张牛角的大力支持,加之那些兵士又都是纯洁朴素之辈,挑选上的,无不兴高采烈。

只有那个治好了张览箭伤的郎中似乎不太愿意,到了千人队,没有以前的风光,以前他可是跟着张牛角的。人心向上,张览也不怪他。以后,他会感谢自己的。他救过张览一次,张览也想回救他一次。

张牛角有些不解,他问张览:“怎么挑了这么多人,兵士一千二百人,郎中加工匠二百人”。

张览解释道:“渠帅,我不会背着您搞小动作的,这些兵士,将会淘汰二百人,除了救我的哪一个,几个郎中,还有那些工匠是暂时借用,训练完毕,还是会回归大营的”。

张览接着又说道:“我打算把队伍带到偏僻一点的地方训练,一则,大营中不好放手施展,二则,还不知能不能把兵练好,别到时候人没练好,反影响大营的士气”。

这些张牛角都不管,他只要一千象张览百人队的兵,哪里练不是练。

残酷的练兵开始了。

按照后世的练兵经验,一个新兵起码得训练三个月,才能下到连队,这还只是把他们练得看起来像个兵,到了连队后,还得继续操练,一年后才算老兵。

冷兵器时代,那些军中口令、阵型,没有六个月,根本练不出来。

围城已过了一个月,按照历史记载,再过一个月,大火一烧,兵败如山倒的局面就会出现,这些兵能有多少生还,只有天晓得。

第一天,一千米速跑,就淘汰了十几个。那些兵哪里愿意。这里的小食堂,开的一日三餐,馒头管饱,稀粥随便喝,偶儿还有难得的肉食。

张览深知慈不掌兵的道理,任凭他们苦求,一概不理。

从基础的站队开始,再也不是原来百人队训练的时候了。

张览任命张刚为执法队长,三次训练,仍然搞不清左右的,站队一刻钟就出现身斜影歪的,一律棍棒侍候。

吃饱喝足的黄巾力士,训练起来,一个个嗷嗷叫唤,谁愿意被淘汰,到哪里能吃到这样的伙食。

五天后,五公里负重训练开始,时间一到,张览不管不顾,又是几十个兵被淘汰。

十天后,二十公里拉练,这是最考验体能的训练,张览按照顺序渐进的办法,有了十天的营养,至少不会跑死人,最后还是有百多个人没达要求。

人是淘汰得差不多了,每一次淘汰,张览都给出了他们出路。如果他们回营后,仍能继续自练,二十天后,还可以申请归队考试,过关了,还是可以回到这里来。

接下来就是简单枯燥的三三制训练,张览要求,不搞什么花哨动作,讲究配合,左右各撩一千下,上下挡、拨各一千下,中刺一千下,达到目标就能吃肉。十几天循环往复的机械训练,已经练到了条件反射的程度。

人体模型训练,十枪能中三次咽喉的,可以当伍长,六次刺中的,可以当什长,九次刺中的,可以当百夫长。

最后是对付骑兵的训练,不能总是指望用什么巧计战胜骑兵。硬碰硬,步兵也是有办法的。

有着随军郎中的随时调节,营养又跟得上,军士看上去精神饱满,气概赳赳。

见到如此喜人的局面,张刚乘机建言

:“千户长,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练习大型阵势,就这几个动作,怕是不能对付官军的什么鸳鸯阵、雁翎阵”。

张览:“我们这一千人,有三百多个小组,每组之间相互配合,就是大型阵势,可以敌得住五、六千人。

再多的官军就不是我们能应付得了的,张渠帅也只是要我们练出效果,向全营推广。到了全营都会的时候,就可以对付几万官军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工匠们也没闲着,一千杆一丈五尺的长枪已装备完毕,同时配备一把腰刀。

看着一担担的白面被拖走,张牛角心疼得直抽抽,这要是练不好兵,剐了张览的心都有了。

快结束时,他过来考察了一次,当他带着他的亲兵队,与张览的千人队对练时,同等数量的兵,根本不是对手,三下两下,就被张览的兵士嗍翻在地。要是真刀真枪的战场,战损比是十比一。

张牛角不死心,增大难度,提出要搞步骑对战。张览胸有成竹,这是他训练的重点。

一百个骑兵,势入雷霆向张览的五百步兵冲来,张览大喝一声,队伍集中,枪杆斜向前方。

五百个士兵靠成一团,倒过头来的枪杆,如刺猬般对着冲过来的骑兵。这要是冲上去,张览的士兵固然死伤不小,但这一百骑兵,恐怕一个也活不下来。

张牛角赶紧带着骑兵向旁边掠过,王兴大叫,竖盾牌,护住两边。骑兵发射的无头箭,纷纷跌落在盾牌下面。

见到张牛角又分兵,张览大声喊道:“每五个组组团,成小刺猬阵型”。二十多个小阵在练兵场中散开,张牛角的骑兵无论从哪方攻击,都不能冲开这一团团聚结的刺猬。

实战如何不知道,但演练中的对战,张览五百步兵,完胜张牛角一百骑兵。

张牛角拍着张览的肩膀,高兴得哈哈大笑,“值,真他娘对得起那些白面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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