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既是刀神 也是荷官,你确定要和我对敌吗?

苏问寒到底也是腥风血雨中劈风浴血才脱颖而出的、林山那完全不输给自己的气势并没有震慑到她,反而倒愈加激发了她的不服输的性情——

两个人对视半晌、在此期间苏问寒不断增大自己的压迫力,但林山竟也全无畏怯,敌强我愈强——苏问寒的气势已经让她周身的风的流速都发生了改变、而林山竟也没有被她压倒。

剑拔弩张二人相对的四目中、滑闪着虎与狮之间的青光紫电。

“哈。”

苏问寒握住了拳头、一处一处掰动着骨节,发出清脆声响。

“虽然在这里承认这件事、确实有点磨损自尊——然而、只有有能力并且有地位的人才配谈自尊,知道就是知道才是爱惜脸面和羽毛、不懂装懂的态度是最不能要的——”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从冷淡转为平淡。

仿佛无相那双纯白的瞳与眼白的分界线——尽管都是白、却还是能够清楚感受到二者的差别。

“你说的可以自裁,是什么意思?”

“普通的意思。”林山把木棍横在脖子上、做出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来:“并且我死的时候、会想办法把这个事实传达出去,让大家都能理解我是死于自杀、不会牵累无辜。”

“如此干脆地应承、甚至还试图让大家都理解的行为,反倒让在下不甚理解了。”苏问寒揉搓着鬓角:“作为战士的经验和直觉告诉我、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你肯定是要提条件的。”

“那是自然。”林山点头:“纵是向苏问寒大人所说、在下确实不过区区一条贱命,即便成为了王夫、在整个月川大陆——甚至对千羽国、区区桑尘国都依然是微不足道的尘埃草芥。今天死亡、不消半月大概就会被忘却。然而对在下来说也是唯一一次的生命,哪怕无人珍视、在下也必须要比任何人都重视才行——”

林山说到这里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上面那番话,虽不是原句、却是小雪——也就是苏问寒大人您的王月朔雪对我说的。”

“既有如此之言、还说什么要自裁的话——果然无论眼神再怎么坚定尖锐,也还是在虚张声势吧?”

“并非如此。在下倒不敢说生平从未虚张声势过、然而对做好了觉悟、知晓所有代价,却依然要毫不留情要取在下性命的您,在下却虚张声势,也未免自不量力——甚至可以说自寻死路了。”

林山深吸了一口气、让空气充盈在肺部。

心跳、血液流速都有加快的趋势、但林山却强行抑制下来。

即使换了身体、所习得的操控身体的知识和技术也依然还是保留在灵魂中的——最多是还没有习惯、使用同样的招数比之原本的身体有不少疏漏之处,但作为场面的应付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林山却忽然发现、在月朔雪的面前,自己好像完全没有想过依赖自己操控情绪的技术,不自觉就把喜怒哀乐完全写在脸上了——仅仅只相识了不到一天半的时间、自己就已经信任着她了。

即使面对差点将自己的头砍掉的苏问寒,他在稍稍调整一番心境之后,都能恢复到随意掌控自己的状态——然而、对于月朔雪他的防范心的设立却从未超过五分钟以上——

他心下不由自嘲地想——不愧是没怎么体会过人的温暖和爱的自己呢,竟是如此吃软不吃硬。

“只是、苏问寒大人方才的话、哪怕确实有您的道理,却也让在下感到不快了——在下有心反驳、却发现自己文化有限,表达能力也非常有限,纵想要否认驳斥、却也不知该从哪里切入,从何说起比较合适。”

“原来如此。”苏问寒神情漠漠:“也就是、和在下经常会犯的毛病一样——自尊心被刺激到了吧。然而在下现在再怎么说、也是千羽国高层、还被赋予了‘刀神’之名,若感到心情不爽,出身所碍、做不到怼天怼地,稍稍教训一下,做些个恶作剧却还是能被谅解的。

然而阁下却不能——无论您现在如何被那令牌护着,也只能从在下手上保你区区十五小时而已,过了这段时间,在下心境未变、该被在下索的命还是要被索去的。甚至在下是挑衅一方、阁下也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本差点死去、偏又被在下以难听的实话相侮,想不到旁的办法就只能自杀正道了吧——”

她略一顿、嘲笑道:“也许在您看来、这是不蒸馒头要争一口气,然而从实际效果而言,完全就是赌气——还是顺遂了我心意的赌气。非但给您带来不了任何好处、只会让在下更瞧不起你。”

“我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当然不会做和您赌气这么没意义的事情。但是——”林山稍作停顿、道:“猜我是在赌气、您至少说对了一半——我不是在赌气、仅是想和您赌。”

“和我赌?”苏问寒低低嗤笑:“认真的?难不成这是不允许读书识字的桑尘国诸位男子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特技了吗?既不识字、也没工作可做,所以没事就聚在一桌赌一赌?”

“王夫殿下!千万不要冲动啊!”

此刻无相已经穿好了衣服——是一套洁净的纯白长袍、右半边肩膀和衣袖部分在听到林山要自裁的发言时不慎被撕掉,裸露着半边的臂膀——倒是让这件白袍更多出了一份异样美感。

银丝飘散、皮肤雪白、刚从水中捞出来的衣衫纤尘不染,更像是一具陶瓷人偶了。

“问寒在被买下脱离奴籍之前,可是在见不得人的世界做过好一阵子的荷官的。无论王夫殿下对自己的技术拥有何等自信、和问寒对战也是绝对没有任何胜算的!甚至很可能比和她真刀真枪地打胜算还要更小!”

“啊呀、安心,我不会随随便便就出千的。”

“即使不出千、就单靠着自己的实力也能取得胜利,才是问寒作为荷官最可怕的地方!”无相高声提醒着:“王夫殿下、在下从不说谎,所言句句属实,向靠赌来争气请务必要三思!”

“不用一个劲强调您不说谎、我相信您的话——”

林山面不改色、甚至还向前迈出一步,拉近和苏问寒的距离。

“我所说的赌、并不是掷骰子推牌九,而是——”

他扣着食指、中指和无名指,只支出拇指和小指——

“半年、六个月的时间,我能把自己的战斗力提升至战胜六成实力的您的水平——不是势均力敌、不是能躲避开您的攻击,而是战胜您。如果我输了、我会自裁;如果您输了、我另有安排,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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