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想双手不染血污?我可以成全你

日光、花的清香、和煦的风——春日结束、夏的脚步刚踏近。

林山却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凛冬。

苏问寒不仅眼神寒凉、说话的声音冰冷、无意识时也会显露出一丝病态执着、若是有心之时,言语实更显咄咄逼人——

那位超级变态无相“嘶”地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刚才情绪还很亢奋,这会子却感觉好冷——我的衣服去哪了?”

他抱着双肩开始在附近绕动、表面看上去好像是在认真寻找着衣服,实际认真寻找着机会跑路的意图简直不要太明显。

“啊!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无相拊掌:“我之前自杀的时候把衣服绑着石头丢到水里去了——毕竟我想着人活着的时候是红果的、那么死的时候也必须要丢弃掉所有的身外之物,才能真正回归到自然状态——”

他停顿了一下、夹杂无奈的叹息:“早知道死不掉、也就不把衣服丢到那么难捞的池水中了——这下可好、难得想穿好却都找不到了。”

他站在湖边做着软身体操——本来他现在的造型就是有碍观瞻的状态,在做着运动前活动筋骨的软身体操更让人无法直视。

在简单而快速地暖过身之后、他做出跳水的姿势,却被一只戴着两指手套的手抓住了肩膀,朝着花坛狠狠地一丢,把他丢到了花坛中。

从之前把毒液抛掷到小鸟的口中以及折断树枝的劲力来看、想选择落点对这只手的主人来说根本毫无难度——

而这只手的主人选择了种满茎上带刺的花朵的花坛,无相落在花坛上,发出“嗷”地一声惨叫,但苏问寒的力气太大,他的身体并没有整个弹、依然是在下陷,花朵和泥土被压扁、压出了人型的坑。

苏问寒以手中的木刀丢入水中、足尖扩出浅蓝的绘有星芒的圆环,轻轻地一跺脚,湖水飞溅起二尺高,木刀卷着衣服出现在水花的顶端,她身体如舞蹈般轻轻一转,拍击着木刀的柄、木刀朝无相飞舞,深深地没入了无相耳边柔软的泥土中。

“衣服、我替你捞上来了。你可以穿了。”

“……”无相手掌抚着额头、半撑起身体:“在这里?当着你们的面吗?”

“不然呢——”苏问寒冷冷道:“难不成你还希望我用灵力给你铸造个临时更衣室吗?”

“那敢情好……”

“想得美。谁会在那种无聊的地方浪费力量?”

“也是。”无相从木刀上扯下衣服来、干巴巴地笑道:“那我就自己去王宫的更衣室、或就找个无人的房间穿上吧。”

“不准走。”苏问寒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冷喝道:“你刚才不是还想成文这小子的特别指导者、想和这小子一起去王上那里申请【特殊标记】吗。你要是走了、哪怕换个衣服的功夫,也许我就把这小子虏到的真正的无人处去,让你找不到——辅导满15小时就把他杀了剁碎抛尸,然后我去王上那里自首——你不怕这种发展吗。”

“……”无相拉扯了一下唇角:“本来是有点怕的、结果你这么光明正大说出来,我倒有点不怕了——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做坏事还会大声宣扬的吧、这也就意味着你还是心有芥蒂吧?毕竟向我索要了毒药、在和王夫殿下交手时,你却没有用淬毒的武器,而是使用普通的刀。”

“很少、也不意味着绝对没有。确实世间大多数人在做坏事的时候都是偷偷摸摸的,但也有会预先留下杀人警告字条的盗贼不是吗。那么、我把我要做的事诚实地和盘托出,又有哪让人惊讶?”

苏问寒凉凉道:“再说了、你以这副架势站在花园里不觉丢脸,穿衣服倒丢脸了。难不成你觉得穿衣比褪衣服泡在御花园的池水中还更羞耻吗。”

“当、当然了。一般来说、最能体现诚意的谈判场所就是澡堂了,没有任何遮掩、也不会出现图穷匕见的危险,然而一旦穿上衣服、就有刻意操控人的印象之嫌——毕竟神佛的雕像用白玉雕琢、镀了金身都能吸引到更多的信徒和善款,在知道脚力之前,首先就看马身上配的鞍是否华贵,那么即使不承认,穿着打扮对一个人的形象还是有相当大的影响的——

我这个人可是爱与和平的爱好者、发誓许愿不会骗人的,那么穿衣服戴面具这种行为肯定比不着寸缕让我更容易滋生出羞耻之心来啊。”

“是么。”苏问寒挑着嘴角、用手抚弄着头发上极为简单的发饰:“既然你发誓许愿不会骗人、主动穿衣服这种行为让你不自在的话,那就让我来替你穿怎么样?”

“停、停!我知道了!”无相把明明是从水里捞出来、却不知道为何依然干爽的衣服抖开:“我穿就是了!”

在他穿衣服的时候、苏问寒把目光转回到林山的脸上。

“王夫殿下这边如何?对在下的话是否无法反驳?”

她丝毫不遮掩脸上的轻蔑鄙夷、挖苦道:“如果明白了你的德行多么配不上自己的地位、那就不要继续牵累女王殿下,干脆抹脖子自裁罢。这里也不止我一个、无相也在现场看着,能证明你是自杀,既让女王殿下省了心、让千羽国高层省了心、也让在下省了心了——还能免搭两条命。以你无能之人一条轻贱之命,能换来这许多的好处,倒也为你抬了身价了。”

“可以。”林山以笃定的口吻答道:“想我自裁、可以。”

“喂喂、你这人可真是的——我都已经那么明白地和你分析过了,你的生命根本没太多价值,全靠着幸运和独属于表面弱势实际却也隐着不少好处的性别红利得了不配的位置,这对于一届女子来说都可谓是人生巅峰了——既是巅峰、也就意味之后怎么努力,也是只有下坡路可走。那为什么还舍不得在最鼎盛的时候留一线体面给你那无趣的……”

苏问寒忽愣了一下:“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可以’。不就是想我死、还最好不染脏您自己的手,不用担心被任何人追究吗?没问题、我可以。”

“……”

林山方才竭尽全力从自己的手中逃离、是以苏问寒料定了他必然是珍重生命之辈,不过是想借着林山充满了求生欲的回答讽他,不想林山竟却给出了“可以自杀”的回应,反让苏问寒犯了嘀咕。

一边的无相本在好好地穿衣服、也不知是同样被林山的回答吓到、还是他就故意借着这个回答耍宝,半边肩膀和衣袖被撕扯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在授满15小时之前,我都无法动你,所以在这里红口白齿地乱吹嘘?”

“您这说法还真令人费解,肯老实自杀这种事还有什么值得吹嘘的吗?”

林山发挥和自己原本的身体一模一样的阿清五官淡泊之优势,让自己面无表情,同时压低自己的声音。

目前的他和苏问寒的战斗力显然相距甚远、在其淡然的形容之下,竟也有了不输给苏问寒的气定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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