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17】

张氏有孕后权柄就重新交还给贾母了,贾母管了几天后推脱说身子不适,拉来阮卿和贾敏帮忙。

古代人娱乐休闲较少,女孩子不能出家门,不读书作诗,通常也也就只能靠管家充实生活了,阮卿起初还挺期待,后面简直恨不得拿根绳吊死跃跃欲试的自己,当家主母要做的事实在太多太繁琐,查账本,统计铺子收入,粮米用度,每天所有流程下来基本都到了夜里,阮卿也只有全弄完了才有机会去房子里和贾珠说几句话,贾政更是一连几天都见不到。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古代夫妻同床共枕的不是很多,妻子若是贤惠,便会在两人夜生活结束后起身睡到小塌或者外屋,既不影响丈夫睡眠又能随时伺候他,不过阮卿对这种事不屑一顾,贾政每次夜里过来,她都会光速躲进系统空间,因此也不确定他们晚上怎么相处的,反正看贾政的态度,大概不会很和谐。

等她渐渐适应工作后,也能高效处理完再做点别的事,在又双叒叕和贾政闹完矛盾之后,阮卿沉思片刻,对百灵道:“去把这段时间伺候二爷的丫头叫来。”

百灵愣了一下,她正因为阮卿和贾政吵架而心神不宁,闻言有些发愁,她轻轻福了福身,掀开门帘出去了。

丫头们只当阮卿心情不好,一个个屏息凝神,都不敢发出大声响,阮卿闭着眼按揉眉心,强压下心头的烦躁。

这个通房是在阮卿怀贾珠六个月的时候和贾政勾搭上的,那个时候他刚和阮卿吵完架,刚好之前就有青梅竹马情谊的丫头过来安慰,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

贾政被封建道德洗了脑,知道未经妻子同意就宠幸丫头不合规矩,没敢让人往正房这里来,那丫头也就给阮卿敬了个茶就走了,因此她还不清楚那丫头的脾性,如果安分听话,阮卿不介意提为妾好好照顾着。

反正大家都没感情,她也不拦着贾政去找真爱,别过火就行。

贾政的院子离正房不远,丫头石榴很快就来了。她是贾母赐下的两个丫头之一,是每家公子婚前都会有的启蒙丫头,只是贾政之前不喜欢她太过张扬外向,只宠爱另一个文静大方的姑娘,可惜那女孩死了,就只剩她一个了,也算是占了便利,毕竟贾政确实更喜欢传统贤妻良母,阮卿吃完饭靠床上看书他都嫌弃不端庄。

阮卿坐在主位上,蹙眉看着石榴福身对自己行礼,顿了顿,问道:“二爷最近心情可还好?”

石榴一怔,有些诧异,随即心里又忍不住闪过鄙夷。她面上不露半分,恭恭敬敬道:“回太太的话,二爷近来瞧着是有些不快,却是不知道原因了。”

阮卿沉吟片刻,挥手让她出去了。

转了一圈脚都没站稳,石榴面色不变,心里却窝火的很。阮卿是精神系,一直就能探知别人的情绪,哪里不知道她心里不满,冷着脸看着她的背影,慢吞吞道:“这丫头,可惜了。”

几个丫头都怔了怔,喜鹊胆子大,偏着头问道:“太太这是……?”

阮卿道:“我本来想看看她是不是个安分性子,如果是,我也懒得为难,都发生了,提个姨娘也没什么不好。但这丫头心思不正,就算了,换个安分的也是一样。”

通房要是长时间不孕,到年纪后是要被送走嫁人的,但贾政重规矩,绝对不会让通房有孕,阮卿不松口给名分,贾政再不满也是无能狂怒。只是到放出去的年纪时人都二十多岁了,在古代属于老姑娘了,只能做人继室,因此如果不是她太刺头,阮卿也不想做这么绝。

她懒得很,不想整天和个莫名其妙的人宅斗。

丫头们也觉得石榴有些让人不舒服,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毕竟对方的礼数还算周全,表情也没什么异样。

画眉小心翼翼道:“不知太太中意哪个丫头……?”

她跟百灵都不想做妾,但自古以来陪房都是默认的姨娘备选,阮卿要是坚持,她们也拒绝不了。

阮卿道:“忠心点,也安分点的。”

她说完嘴角抽了抽,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个媒婆,膈应的要死,于是又道:“我不是容不得人的,有了珠儿后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了,就光想着要个听话安分的,我也不爱乱找麻烦,该有的宽待也都会有,大家老老实实过日子就行了。”

她这话说的众人皆是一怔,很多夫人太太在地位稳固,又不图丈夫宠爱的心灰意冷之后就会主动给丈夫纳妾,反正那时候孩子也立住了,但也没见谁是新婚才一年多就心灰意冷了啊,这也太快了,一般夫妻新鲜感还没完全过去呢。

但是主子的决定也没人敢违逆,百灵抿了抿唇,看上去有些紧张,阮卿就道:“放心,我会尊重你们的想法,有谁想的话我就给老太太报上去,都不想的话我再找别人。”

这里的女孩子嫁谁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阮卿能这么说也确实让这些人惊诧之余又有些感动,她话还没说完呢,一个个伺候的都殷勤了许多。阮卿享受着美人的服侍,张了张嘴,一时有些无言。

尊重他人意见本来就是应该的,却成了稀有……

纳妾的事就这么被暂时搁置,她的动静不小,阮卿敢肯定贾母和张氏肯定都知道了,但两个人都没什么反应,像是默认了一下。

阮卿松了口气。

看来这一年多的努力没白费,张氏也就罢了,贾母要插手那真的是致命打击,以后日子就成养老变成宅斗了。

张氏生产那天是阴天,阮卿夜里刚把贾政气走准备舒舒服服睡一觉,就听到门外丫头来报,说张氏要生了。

阮卿垂死病中惊坐起,一点也不敢耽搁,套上衣服和披风就往出走,芙蓉和画眉提着灯开路,阮卿到院子口就看到了面带焦虑的贾母。

阮卿愣了一下,上前行了礼,轻声问道:“大嫂子如何了?”

贾母道:“刚发动,离生出来还早着呢,你先回去歇着吧。”

阮卿摇摇头,扶着她的手道:“我在这里守着大嫂子吧,更深露重,母亲才该回去歇着。”

贾母对她的直白早就习惯了,闭着眼道:“罢了,一起在这等着吧。”

阮卿心里有些焦虑,资料上没说贾琏生母是怎么死的,可能是难产,也可能是伤了身子病死了,但不管怎么说,那么健康的一个人,突然死去肯定有原因,而在这个医学不发达的时候,最大的可能就是生产。

吴茗作为公爹不好过来,发了信息问,阮卿就回暂时没事。

她用精神力透过门帘稳定张氏的精神,门里端来一盆一盆的血水,阮卿看的心惊肉跳,仿佛那些血都是不断流逝的生命力,一波一波地把人往死路上推。

天色亮了又暗,来来往往的人一直没断过,甚至吴茗都坐不住来看了一眼,房内的动静就没听过,阮卿坐在冷风里,表情有些麻木。

她已经记不清到底过了多久了,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更久,总之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再次破晓的时候,产婆突然惊呼:“生了生了!”

同时伴着婴儿有些微弱的啼哭声,一个产婆抱着襁褓出来,笑吟吟道:“恭喜老太太,是个小公子呢。”

贾母心下一松,当即就有些站不稳。她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道:“平安就好。”

阮卿更在意另一件事:“大嫂子可还好?”

产婆迟疑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产房里突然传来了丫头的哭叫声,阮卿心里一紧,忙给吴茗发了一连串求救信息,这个时候她也听清了,张氏在最后剥离胎盘的时候,血崩了。

我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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