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还债

半个时辰过后,无有镇的雷雨终于停了下来,天空如洗,一轮红日又重新挂在空中,无有镇恢复了先前的明净。

那些先前痴傻、发狂的百姓,望着红日,恍如一梦。

连他们自己都不信,修心修道的自己,竟然因为一个故事发狂,可是一想起那个故事,心底深处竟然还残留了些想继续听的念头。

还是修心不够,赶紧回家。

两个小家伙仍然坚持守在房间内。

此时两个小这伙大眼瞪小眼。

“看到就生气的傻哥哥?”阿离问何一被带到东方家的宅子里就被安置在一个房间里,客栈掌柜再三向两个小家伙保证不会伤害何一,但是道。

小玄儿点了点头说“阿离,阿离你是不是也一样,看到他又生气又欢喜。”

阿离摇了摇头说“我很欢喜,但是不生气。”

“嗯,好吧,即然你不生气,那我就不生他的气了。”小玄儿说着又苦脸说道“可是我一看他傻,我就生气。”

......

“东方先生,这个叫何一是不是真有古怪,他这是要把小玄儿和小阿离拐走啊。嗯不管他有没有古怪,这次,咱们把他一并送走。”

在外面的凤掌柜听到里面两个小家伙的话,说道。

“原来你是怕小玄儿被那小子拐走,才怎么看别人都看不顺眼的?”东方先生笑道。

凤掌柜......

“你啊,特别优秀的孩子都将属于天下,不是你想留主留得住的。就算你不让小玄儿修行,也未必能够留得住啊。”东方先生悠悠的说道,目光深幽。

“都怪那个熊五,惹出这么大的乱子。”凤掌柜想起熊五还是忍不住生气,害得自己道心不稳,害得天下即将大乱,指不定还要害得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拐走。

“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在我。无有镇安逸很多很多年了,太久了,久到我觉得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忘记了物不可以终通。更何况,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咱们也该承担责任的。”

“那熊五说得对啊,乐极生悲,快乐时间久了就麻木了,脑袋就不好使了,危险在前而不自知,让熊五钻了个空子。”

老者幽幽的说道“熊五这是给我上了一课啊,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烂熟于胸,甚至还天天讲,可是事到临头,却还是忘记了。”

凤掌柜闻言沉默不语,这件事虽然是熊五有预谋,但到底是他们大意了。

在他们沉默之时,外面响起了熊五的声音。

“熊五前面拜见东方先生。”

青果树下,果香芬芳诱人,熊五抬头望着树上巨大果实,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果实。

不一会,东方先生和凤掌柜便来头到青果树下。

熊五深深一揖,说“给二位添麻烦了。”

“若是单单只是麻烦,你就不用来这里了。你应该明白你做了什么,而且从你打算这样做的时候,你就知道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东方先生看着眼前温文尔雅的熊五说道,光看外表,没人会认为眼前的人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可他偏偏做了危险的事。

“事物都是循环往复的,我来这之前,曾看过一本典籍,外面的人世间每过十多万年就会有一次大劫难,如果我估算的没错,这时间也差不多了。”

熊五说道。

“就算如此,这也不能成为你明知故犯的借口。”东方先生说道。

“我承认,我这样做是因为想离开无有镇,但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并不认为这样做是完全错的。如果我没估算错,人世间乱象已生根,我不这样做人世间的乱象可能会拖上一阵子,但我认物这种拖延是无意义的,与其缝缝补补,不如让他快速乱起来,乱透了才能重新建一个天下,大否之后方才能大同。”

熊五说到这里停了停说“如果二位先生能够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为我所做所为付出代价,努力让人世间重回清明。”

熊五的话虽然是为自己辩解,但是也极大的安慰了东方先生和凤掌柜,特别是天下大否之后才有大同。

一切事物的发展都逃不过天道,而如今是天道借了熊五的手?

东方先生和凤掌柜相视一眼,半晌东方先生才又说“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给你这个机会。”

“不,到现在我也只认为自己有一半的机会。”熊五坦然的说道“但是你们二位都知道,我是带着执念来的,为了这个执念,我愿意以死为自己博得一线生机。如果二位先生愿意成全我,我到人世间后,也愿拼尽全力成全二位先生。”

东方先生与凤掌柜相视一眼,沉吟不语。

“虽乱世有圣人出,但是圣人虽能教化百姓,但是救不了百姓之性命,能救百姓的只有大人,二位先生觉得我当个大人可还行?”

熊五继续说道,虽然询问,语气神情却都有种非我不可的气势。

熊五当个大人,不止还行,而且非常合适。

凭着一已之力,能把无有镇搅成这样的,并且还能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适的理由的能力当然没问题。

品德上来说熊五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但绝不能说一个坏人,还有他那个执念,这样的人还真是他们所求大人的合适人选。

东方先生和凤掌柜再次对视了一眼,便有了决断。

“被你这一搅和,无有镇的结界已有了裂痕,但能出去的只有神魂,所以你也只能神魂出去,到人世间自找父母投生,这个你应该知道。”

东方先生说道。

“这个自然。只要二位给我一个机会,将来我若遇到咱们无有镇出去的人,也定会以亲人视之。”熊五说道,多年来的夙愿即将达成,忍不住眉开眼笑。

“看来你连无有镇若是有了裂痕,人世间遇到危难,可送出九人生魂都知道。”东方先生说道。

“我来无有镇八十年了,有些事情就算没人说,也是可猜出来的。若是这点能耐都没有,如何说成全二位先生的话。”熊五呵呵一笑。

“也罢,明日,明日人员确定了,就送你出去。记住你今日所言,你应该明白,任何言语都会天人相应,特别是在无有镇,而且天道好还,你此去人世间是去还债,否则必将遭反噬。”

东方生生肃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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