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连环计

时间要回到裘江拖箱子回来的那一天。对于人民教师陈芷汀来说,那一天没有什么特殊,不过是上不同的课改不同的作业,聊不同的话题,生活的三原色还是三原色,浓淡疏密和变色略有不同。这是当老师的平静和安稳,也是做老师的平淡和单调。但对于裘江以及与裘江类似的人而言,每一个变化都是意料之外,即使未雨绸缪,也未必都能挡住突变的暴雨。

裘江的确下了决心回家,也用行动将自己带回了家中,但陈芷汀没有按时下班,让他的思绪又跳回到蒋纹纹的频道。

裘江下楼买花时,一个念头袭击了他。总感觉事有蹊跷的他站住脚步:应该先有验孕棒再有医院的查单,已经有了检验单还需要验孕棒吗?即使有,也应该在白水镇的房间里,怎么可能扔在新城区的租房内?还有药物人流的包装盒。把已经用过的药盒从镇上不远百里带过来扔在角落?

当时就有点疑惑,对于时间差有错位的感觉,因为急着走,没有细想,现在回味起来,疑点越来越多。

怎么办?

他驻足在寂静的楼梯间。下楼继续浪漫的买花之旅嘛?让这之前的一切随风而逝,不管设计也好,实情也罢,人已经走了,就当结束了吧。

不要再折腾了,他不是好色之徒,为了女人抛家弃业,他不会,他渴望成功,渴望证明自己。如果继续纠结在女人的事上……他眼前出现敏慧犀利的眼神。他们两个在合作之初也彼此喜欢过,可一旦涉及到工作上的事,敏慧立刻抽身而退。这点他深有体会。怨过恨过之后,他不知不觉也开始欣赏这种作派,在内心深处希望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儿女情长时柔情蜜意,建功立业时挥刀断水。

他迈动脚步向下走。西晒的阳光将幽暗的楼梯间分割成明暗的几缕。光像一把剑,在切割黑暗的同时给细密的尘埃提供了纷飞的舞台,而在黑暗的地方,尘埃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根本没有存在过。经过尘埃纷飞的光明带似乎能感受到尘埃的存在,而紧接着进入的黑暗则没有一丝尘埃依然存在的感觉。他脑子里突然冒出类似于哲学的反思。站在暗处,他停下脚步,压制没有实际用处的片断闪现,想像着蒋纹纹回来的路上,想像着她进入房间时的诧异。然后呢?打电话来质问,还是哭诉?

他可以接受歇斯底里的质问,但不能面对梨花带雨的伤心……

还差几步就走进西斜的太阳铺陈的光明之中,裘江停住了脚步。他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既然要分手,就光明正大的提出来。不仅仅是看在两人好了一年多的情意上,还要看在蒋纹纹全心全意为公司的付出上。裘江相信自己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而且也能够做到尽善尽美。

他终于放弃买花,在一步之遥的光明前止步,折身回去拿车钥匙。进家之后又看了一眼QQ,已经一片沉寂。想到要重回刚刚撤离的战场,突然之间扫荡了犹豫纠结,裘江感到身体的血流开始加速,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唤他,振奋精神,进入战斗状态。

同时进入战斗状态的还有蒋纹纹。

过于相似或者亲密的两个人也许真的有思维电流存在。蒋纹纹在裘江走后没多久就回到了房间里,立刻发现裘江不告而别。这是她一直害怕出现的时刻,终于来了。仅仅惊慌气愤了半个小时她就冷静下来。不。不要打电话质问他,他能够不告而别,就一定想好了怎样回答她。先拖时间,装作不知道,慢慢找办法。她假装还在办公室,还在忙工作。原本那些还未落实的事情她全部当作已经完成,一件一件转告他。让他去反思自己的行为,而不是通过她的口来揭露他的无耻行径。当不知道裘江已经离开的戏码完成之后,她立刻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验孕棒和药流包装盒是画蛇添足。

戏演过头了。

怎么办?

她在裘江坐在家中等老婆下班的时间段里转动脑筋思考对策,寻找她用来呼唤裘江怜爱之心的小道具。验孕棒和药流包装盒都不见了。裘江有没有看?有没有中计?有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她因为不能确定而忧心忐忑。

商场事件在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谋划中已经翻篇了呀,她的那些付出,那些算计,不能只换个和平分手,自己半毛钱好处都没捞着?

已经调整状态做好准备,要在新的工作关系缓和后重续前缘、再温鸳梦的蒋纹纹,千算万算,没算到裘江不发一言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全身而退!

互不相欠!

你做梦!

做你祖宗十八代的美梦!

伪装的平和在半个小时之后结束,留下空白让他回味,而蒋纹纹终于开始回想自己的付出。愤怒如火山一般爆发。她咆哮着扫荡了餐桌上所有的“悲剧”,噼哩叭啦的脆响声让寂静的屋内充满不确定的动荡。一块碎片划伤了她的脚踝,她没有痛疼的感觉,放任血往下流,最好铺满地板,让姓裘的看看他做下的好事。

腥红的血线在地板上划出一米左右的曲线,她终于开始心痛自己,按住伤口。

血债血还!你等着!你们都等着!想欺负我,没门!

她心里恨毒了裘江,可是想到如何收拾他,却又换了一付心肠。喜欢他的男人味,他的勇猛和偶尔的细心,他虽然也多疑,却因为不够坏让她总能为故事续个尾巴反败为胜。这样的男人蒋纹纹只碰到一个,她喜欢上了,就不在乎他的钱不够多,但他必须只属于自己。想到他的离开是为另一个女人,她的嘴里出现苦涩辛辣焦灼的味道,心也浸入了药汁里,又黑又浓的药汁。

她相信自己是个有主意的人。通俗意义上说的心有七窍,她还要多两窍。古人云“聪明反被聪明误,倒算了卿卿性命”,她不信,她要改成“聪明用在刀刃上,算掉绊脚石的性命”。

再换一个策略。欲速则不达。抓得越紧跑得越快。放他一马,脚绊子下在后面。把苦口毒药喂给女人喝,让她守着男人也上不了他的床,或者,不愿意再上他的床。

“断肠草”。对!把这“药”寄给她,让她主动自觉地喝下去。

这点很容易。因为女人都过不了这一关。凡是中了感情毒的女人都会在“断肠草”面前败下阵来。无一例外。

前面已经做了铺垫。相信这个女人不可能对那三个电话没有一点疑虑,只要她疑心,药引子就有了。

等她喝下苦口的毒药,男人就得独守空房。能守多久?再深的感情饿得眼昏也要出来猎食。食色性也。到男人饥不择食时再摆下苦情戏连环阵,瓮中捉鳖那是手到擒来。

这将是最后一战。不仅要收回根据地,还要开辟新战线,要站在宽敞明亮的新房里宣布主权:我的家,我的人,我的一切。

呵呵。蒋纹纹终于笑出声来,她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聪明得自己都把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复习一遍“夺夫三十六计”,蒋纹纹用力出一口气,一边扫起破碎的残渣,一边嘟嘟囔囔地咒骂裘江的不告而别和他的老太婆女人。

将碎玻璃渣倒进垃圾桶时,她发现垃圾桶是空的,里面原有的垃圾被倒掉后没有放上新的垃圾袋。电光火石般一闪,她望向门外垃圾房的方向。走动让刚刚止住的伤口又开始流血,蒋纹纹没工夫管这种小伤,瘸着腿走进垃圾房。

这个点收垃圾的工人不会来。果真看到自己家常用的垃圾袋,忍住臭气提出来打开,翻拨几下就看到自己精心留下的陷阱。它们果然没有被带走。小心将它们挑出来,看看日期,的确是个大漏洞。幸亏找到了,不然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将垃圾袋重新扔进去,蒋纹纹大步走回去。进房间之后才发现自己是一个受伤的女人。

应对战术是什么?先故技重施吧。找出他想要什么,满足他的事业心虚荣心,调足他的胃口。先蒙回来再说。

处理好伤口的蒋纹纹躺在床上设想着可以实施的方案。电梯门开了,走出了神情凝重的裘江。他终于忍不住回来寻找刚才疏忽遗漏的证据。

不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他无法让自己心安理得。

垃圾桶被人打开过。他记得自己走时盖好的。难道有邻居投放垃圾吗?这一层的邻居极少出现,这也是他决定租这里的一个原因。垃圾袋也是打开的。拿出来翻看,他丢进去的垃圾没有多大变化——只是——他要找的两个关键东西不见了。谁会把它们翻走呢?

他轻轻走到房门口,侧耳倾听。蒋纹纹应该回来了。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与他的形象不符,他很快站直身子,想要选择进去还是直接离开。

地上有血迹。他吓了一跳。仔细察看,血迹从门口延伸到垃圾房内。他的心嘣嘣跳起来,立刻抬手要敲门。

蒋纹纹感觉到了门外有人,她蹑手蹑脚爬起来靠近房门,还差一米的距离时手机突然响了。她吓了一跳,赶紧回到卧室关手机。关掉手机后,再过去开门,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电话是黎昌盛打来的。

裘江在她开门前几秒钟进入电梯走了。他的手机在蒋纹冲回卧室的同时也响起来,他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挂断了。

是敏慧找他。这太重要了,他立刻走进电梯间回拨过去。

“出师不利啊。”敏慧一向快人快语,见面第一句话不是寒喧,而是直击要害。

裘江回到市里开律师事务所,连续遭遇两次意外变故。第一次手续已经全部报备,挂牌提前造势时接业务时,商务楼的沉水箱出现问题,整幢大楼返工;等待返修即将完工的时候,商务楼前的马路开膛破肚,重新铺设。计划重新选址的时候,三个合伙人之一的李大川在反复思考之后,决定不来了,他向裘江推荐了一个人,这个人却迟迟没有露面。如果这个人不来,他就必须将黎昌盛提成新的合伙人,或者重新招揽一个。他不是不相信黎昌盛的能力,但总是有一点不够信任的感觉。他说不清这种感觉是如何导致的。这点犹豫让他一直没有下定决心。黎昌盛在等,他也在等,曲谈不表态。他既害怕迟迟不决定伤了黎昌盛的感情,又担心黎昌盛不能同心同德,阻碍事务所的发展壮大。

这点纠结他原本想跟陈芷汀聊聊,听听她的意见,但由于不小心在蒋纹纹面前流露过,就不想再问陈芷汀了。蒋纹纹曾经有过两次很奇怪的表现,明着好像在讲黎昌盛的坏话,暗里却含着原来他也很厉害的称赞,这点小心思他读得出来。蒋纹纹主动为黎昌盛充当马前卒,让他心存了一点猜忌。

“是啊。渴望大姐指点江山啊。”裘江在敏慧面前不讲面子话。不是不想讲,是感觉瞒不了敏慧的火眼金睛,不敢讲。

“指点江山的本事咱们都省省吧。伟人自有天命,我们得靠自己。”

“大姐说的是,特别需要您来指点迷津。”裘江恭恭敬敬帮敏慧斟上一杯红酒。

“你现在的局面也称不上迷津,只是暂时办事不顺而已。不过,你若给面子,我倒有个建议。”

敏慧与高振海已经分道扬镳,事务所重组,更名为“简孚律师事务所”。裘江心中惊讶。他一回来就听说过重组才一年的“简孚”是本市风头最劲的事务所,几家上市大公司的法律顾问都请的他们。

“目前我们需要一个出庭律师,我想到了你,如果你不计前嫌,我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加入简孚,比你寻找合伙人开一间小律所是不是更有前景?”

裘江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去与敏慧共事。原来敏慧一直与他联系是有她自己的打算。这太意外了,他的耳边有轰轰的响声,但脸上依然风平浪静。他放下握着酒杯的手,放在桌子下面的腿上,用力攥了一下,再放松,轻轻挡在嘴边,挡住心里跃跃欲试的火苗,静静听敏慧讲下去。

“我研究过你们在镇上开的律所,因为李大川是当地人,很多家庭企业的法律事务都外包给了他,而且他的人脉广,家庭观念重,所以不打算跟你到大城市重打天下,但你早晚要回来,因为你没有将老婆孩子转过去,当然了,需不需要我不多说。与其你再开一家二三流的小事务所,一点一点拓展业务,为什么不直接进到相对成熟的大律所来?就目前来看,你能接到的业务不过一些民事诉讼,离婚争财产追债务之类。但这个行业中80%的钱是被20%的大律所拿走的,这个你也清楚。自己打拼,从小做起,或者选择直接进入更高级的平台,在有影响力的业务中彰显自己的能力,直接提升自己的形象……如果你能抓住机会,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高级合伙人——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自己打天下做个小老板,还是成为律界精英,成为高级合伙人,你想想清楚再回答我。我不着急。”

敏慧其实非常着急。事务所新接手两起大业务,一件公司并购,一件融资前资产调查。高振海带走了一些业务和人手,带不走的要立刻找人接手,她必须找一个自己能信得过的人顶替他的位置。当年裘江离开她就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中间搞鬼,但事情已经过去多年,追究没有意思,重点是眼前、当下。

回去的路上裘江脑袋微微有点发懵。实在想不到啊。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转,当年设计赶他走的高振海又空下位置等他回来,而且空得那么巧。其实他回来开事务所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做好打算从小官司入手慢慢起步,但这个行业他很清楚,没有三五年打不响品牌,也就揽不到含金量高的业务,最初的几年可能还不如在镇上踏实稳定。没想到敏慧能不忘旧情,直接将他拉进风头最劲的简孚。

如果进入简孚,就必须与蒋纹纹彻底断绝关系。

与敏慧的暧昧虽然早已结束,但用敏慧的眼光看蒋纹纹,就是活该提出去直接掐脖子捏死的野鸡野狐狸。裘江本能地感到二者冰火不融的精神气。若他进入简孚,带来的人中没有蒋纹纹,闹腾起来也是鱼死网破。

所以,当务之急是先处理好人民内部矛盾,坚决不能演变成敌我矛盾。

裘江再回去时已经很晚,陈芷汀已经睡下,他悄悄地将行李箱中的衣物腾到真真衣柜里,拖着空箱子又走了。他要回镇上处理完自己手头的业务,然后回到租房里,取走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同时退租。估计蒋纹纹也会回来拿走自己的东西,两个人最好不要碰面。

蒋纹纹也紧急行动起来。她与黎昌盛在一家小酒店见面了。黎昌盛向她探听裘江的打算。蒋纹纹没有告诉他自己与裘江的关系目前正处在风雨飘摇的状态,她理所应当地接受了黎昌盛送的礼物,笑咪咪地安慰他:

“放心,有我在,能帮一定帮。只不过李大川不来这一点你必须明确,不能我做好动员工作,李大川突然要参一股,那就不好说了。”

黎昌盛已经在看房子,准备把老婆和老人都带过来。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在这件事上可不行。如果把家人安顿好了,新事务所却没有他的一席之地,那岂不是笑话?

曲谈跟他共事多年,已经答应在提出方案之后保持沉默,如果用投票的方式进行选拔,她一定投他的票。黎昌盛并不太相信她。曲谈虽然好说话,但难保见到更优秀的人改弦易辙。

黎昌盛没有忘记蒋纹纹有可能对他和他的老婆犯下的罪,但现在不能计较。至于以后,再说吧。这笔账先记下。

裘江又回到家中,进家门之前他做出决定,不再和任何人商量,在第三天,或者敏慧再打电话来的时候直接答应,至于新开的事务所,就让曲谈接手。她办事稳妥可靠,是否拉黎昌盛做合伙人,全凭她自己的意见。

曲谈非常吃惊,吃惊之后有明显的兴奋。她用力扭着手指,没有立刻表态。在征求她的用人意见时她只说明一点,不反对黎昌盛,但也不放心,至于其他人,她再综合考虑一下。把斟酌用人这个球踢给曲谈,让裘江轻松不少。

同一时间,拿出主意的还有蒋纹纹。

接完黎昌盛的电话她又回到垃圾房,准备将拿出来的证据再放回去。既然是有漏洞的证据,就让“当事人”丢掉罢了,如果追究起来,还可以反咬一口。进入垃圾间发现垃圾桶又盖好了。这一层是双户型,另一户没有人住,所有的垃圾都是她或裘江扔的。她记得自己将垃圾桶盖子一手扔到地上,离开时没有弯腰捡起盖回去。忍住心跳找到垃圾袋,袋口松松地系了一下。

蒋纹纹惊呆了。这也太戏剧了!

裘江在她前后脚回来重新寻找那两个证据。没有了,证明了什么?她的脑子一下糊涂了。

她再一次联系林路医生。上一次的好处费一分没少地给了她,二次有难相信她不会拒之千里。林医生对她“朋友”犯下的画蛇添足的愚蠢错误一点情面不讲。

“什么朋友,就是你吧?已经知道他是卑鄙负心的男人,为何还要他内疚?男人有几个会写‘内疚’两个字?可笑。”

“有什么难办的。谁证明那是你用的你扔的?谁又证明那是你捡回来的?你不是说是朋友用的吗?那就是朋友扔的呗。至于捡回去,也好办,朋友让你帮她捡回去做证据给自己男朋友看,所以你又把它们捡回来了,有什么不可以?”

“你们这些小女人,是可怜呢还是可怕?谈个恋爱嘛,他愿意娶就嫁,不愿意娶就分,干嘛非吊他那棵树上?诶等等,你说的朋友是不是小三?”

林医生淡定的语气突然警觉起来。她为什么离婚?就是那些可恶可怕又会扮可怜可爱的小女人害的。

“诶不对,根本没有什么朋友,不会你就是那个小三吧?”

林医生的语气里饱含大梦初醒的严肃。蒋纹纹已经取得妙计,可以暂时安定自己的天下,不想再跟她废话,但有短处在她手中,也不想得罪她,耐下性子说:

“我怎么可能?你知道的,我一直在为妇女同志撑腰打官司,跟曲律师做过几次公益法律咨询,你不记得吗?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呀?”

做过好事就一定是好人吗?林医生暂时没有迈过这个坎。

“放心好了,我在寻找真爱,决不让自己的生活中插入第三者,更不会迁就卑鄙无耻的男人。女人,自尊自立自爱,非常重要!谢谢您,林医生。”

蒋纹纹背书一般,字正腔圆地进行了自我洗白,不等林医生再询问她与那个裘律师的感情发展,讲一些家庭美好的大道理教育她,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她是在寻找真爱,真爱就是裘江;她也决不会让自己的生活中出现第三者,第三者就是那个陈老师。可恶的老女人!竟然到现在还没发现老公出轨的迹象。怎么这么愚蠢呢?真是教书教成榆木疙瘩了。

有句话怎么说女人?一孕傻三年。现在看来,教书傻十年。

瞧瞧那些网上的校园事故,都是老师逼出来的。

蠢不蠢啊?别人的孩子不学习,关你屁事!逼他学,学成了孝敬爹妈,学不成也是爹妈的儿女,你瞎起什么劲呢?爹妈不急老师急,逼出事了,自己一辈子玩完了,还要拖累全家人。

蒋纹纹想像着那个迂腐的老太婆,希望她就是那种愚蠢的女老师,把老公荒了,把学生逼得跳墙,最好再来几个家长围着她骂,这样一来,她的老公就自然而然顺到自己手中。等到她出局,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一脚将这块以后还可能绊住她幸福生活的石头踢得远远的……

狠狠地凌空踢出一脚,蒋纹纹“哎哟”一声大叫,“扑嗵”跌倒在地。

因为发现到脚上的伤,踢到一半想要收回脚,结果站立不稳,直接摔了个屁股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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