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世道不错
“你考得如何？”
“难说，估计是够呛了。”
“唉，今年的试题怎么和之前完全不同啊，我还从那柴家小子手里买了往年的试题，根本没派上用场！”
“是啊，那道什么学不可以己的题你怎么写的？这般文章到底是哪个大儒作的？我听都没听过，更别说对答了！”
学子们从书院之中走出，和以往不同，抱怨的声音远多于互相道喜的声音。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非常没有良心在阴凉处算着自己的分数，估摸能不能吸引国子监的注意。
在他身边，邓清远，柳湘玉，柴道三人也正在讨论这次考试有关的话题。
“这次的题真的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我只要其他题目没出错的话，进皇宫应该没问题。”
“姑奶奶，你这起跑线就和别人不一样，哪怕伱不考这个试，那皇宫不也是随便进？”
“小胖子，此言差矣，古人云学以治志，若是凭借名声和家境夺得的东西，并非是自己的东西。”
邓清远一本正经，这模样倒是让柳湘玉和柴道都有些不太适应。
尤其是柴道，他作为第一个黏着张雨臣的牛皮糖，是断然不能接受他们的三人小团体再多一个人的。
更不要提此人还是张雨臣之前的敌人，更是个装逼犯，那些柳湘玉不知道的，他可全都知道。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对邓清远非常有敌意，也很排斥。
但他同时又有些佩服张雨臣，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把这鼻孔比眼睛还高的家伙治的服服帖帖的。
不过柴道也不会问，毕竟是那个有儒圣之子的辣个男人，做出什么事情来，他都不感到意外。
只是希望自己这个第一小弟的身份不会被挤掉。
柳湘玉同样有很多疑问，最近这段时间邓清远的变化实在是有些太大，大到让她感觉自己接触的邓清远完全是个假的一样。
邓清远原来是这么一个彬彬有礼的人么？
柳湘玉冷静下来，没有爱情滤镜之后，早就已经发觉了邓清远以前的各种问题。
包括但不限于：
和自己有婚约的情况下，身边女生成群。
对装逼这件事情极其热衷，忍不了任何比他还能装的人。
从不会对别人低头，被人驳斥了当时不会怎样，但是会非常记仇，想着法子去折腾别人。
而现在，这些缺点仿佛蒸发了一样，如今的他不仅对任何人都非常礼貌，尤其是张雨臣，礼貌到要喊他先生或老师。
更是彻底断绝了女色。
研究学问也是专心致志，前段时间更是因为用功而突破了雅客。
要说这一切变化的起因，恐怕就是自打那天他和张雨臣私下见面之后。
柳湘玉摸摸下巴，愈发好奇他们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个问题让少女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起来，小脑袋里开始浮现出两人推杯置盏，接着泥醉之余互吐衷肠，一番大战的奇妙景象来......
所谓的相爱相杀，怕就是如此。
“原来，爱情能够改变一个人这么多？”
柳湘玉深吸一口气，愈发坚定了要跟着张雨臣的决心。
跟着这个神奇的人，说不定有朝一日，自己也能体会这般奇妙之处。
既然两人都已经这样了，要不要找个时间告诉自己那个讨人厌的表姐呢？
不行，以表姐的性子，她要得到的，绝不会放手。
说不定到时候还会乱棒打鸳鸯！
想到这里，柳湘玉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不行，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自己一定要守护这两人之间的美好爱情！
张雨臣算完分数，看着柳湘玉疯狂上演京剧变脸，脸上也浮现出一丝疑惑。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青春期的少女究竟在想什么东西，他微微起身，看向三人：
“我要进国子监。”
“你们打算如何？”
“国子监？仁兄，你还嫌在书院学的不够久啊，去了皇宫还要学？”
柴道傻眼了，这位当真是个学习狂人啊。
“圣人云，默而识之，学而不厌，诲人不倦，何有于我哉，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这便是我的志向。”
张雨臣说的轻描淡写，一旁的邓清远却像是脑袋轰然作响，连忙在脑子里反复记住，回去打算直接抄下来。
“从这书院离开之后，我们便要分道扬镳，所以我想问问你们的志向。”
“不会的，我跟定你了！”
柳湘玉说了一句很让人误会的话，惹的众人纷纷侧目。
“反正我去哪不都一样吗！”
少女脸色微红。
一旁的柴道犹豫片刻，也微微咬牙：
“我不知道能不能被选中，但如果有机会进皇宫，我定然也会选择跟着仁兄！”
“就算，就算我失败了，我也只会在天京，大不了，托我爹的关系，进皇宫去看仁兄就是了！”
两人都表了态，邓清远淡然一笑，比起决心，他有信心超越任何人！
“我......”
“你别说了。”
张雨臣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几个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微微点头。
“那你们可别后悔。”
“当然不会！”
只有一旁的邓清远：？
......
“黄老，您作为伏龙士的时候，有无数着作，可曾有过劝学之篇？”
“嗯，有啊，只是太多了，有些记不清了。”
“那先生可愿动笔，将教授弟子的那一篇再写出来，供我等学习？”
先生们很紧张，对于这位儒道大能者，曾经的伏龙士，他们自然是得小心翼翼些。
“哎呀，那就很多了，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哪篇？”
“我这老头子记性不好，怕是写不出来咯！”
黄老感慨人生如白驹过隙，只是这话却在先生们耳朵里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老王，你问太直白了！”
“是啊，张雨臣身份那么敏感，黄老肯定不会直接把东西拿出来啊！这不是害他吗！”
那最急的先生拍拍脑袋，低声道：
“是我的错，这事急不得，得慢火文炖，没事，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今天就先这样吧！”
众人也纷纷赞同，拍了一阵子马屁之后，这才离开了。
品着这群人给自己上供的茶，黄老满脸笑呵呵。
这世道不错啊，这先生们，真是越来越尊老爱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