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与海家3

苏瑾用手捏住自己的下巴:“这么说来福伯每年年末出去都是去临江城,托人照顾海伯伯是吗!”

福伯点了点头:“是啊!所幸流放营的赵将军好财,每年只要给他足够的银子,就会帮忙照顾海大哥一家!今年更是应了我的所求,将我带入了军营,与海大哥相见!”

苏瑾依旧扶着下颚:“福伯,私闯军营可是死罪,他们怎么敢带你进军营的!”

苏安看着儿子:“瑾儿,你前些天不是有清点库房的账本嘛!爹给了阿福多少银子你应该清楚!有银子怕这些好财的军汉不冒险吗?”

苏瑾摇了摇头:“说到银子,福伯,你在他们带你进军营前给他们还是之后给他们的。”

“军营前给的。”福伯毫不犹豫的回答了苏瑾的问题。

苏瑾心中泛起了疑虑,一个好财的将军会在银子到手后还冒着被发现就会被砍头的危险带福伯进军营?

“福伯,他们没想过找理由将人带出来见你?我记得商朝律法流放的犯人是要出来干活的吧!”

福伯点了点头:“他们想过,但是他们说砍伐木材,运泥和搬石头都已经够了。而每天修缮城池的不归他们管,没法让我与海大哥在城外相见!”

苏瑾将手放下,食指轻轻敲击桌面,苏安与福伯看着苏瑾有些奇怪。

苏安看着儿子这奇怪的思索模样:“瑾儿,你在想什么!”

说完便伸手想去拍苏瑾的肩膀却没想到被苏瑾轻轻推开,思索中的苏瑾问道:“福伯,他们怎么安排带你进的军营!”

福伯想起了那日四人在客栈商议的内容:“是赵将军一名手下,名唤余清。他们先是联系了在临江城中安家的霍军医,使了五百两收买了他。然后余将军与宋将军二人在流放营中先把海大哥打伤,骗过每日来带人修缮城墙的将军后,再由宋将军出营告霍军医,然后他们将办做药徒的我带入军营!”

苏瑾邹眉思索半刻:“法子可以,逻辑也没问题,但是没人查?”

“查了,只是有些奇怪!”话说了一边,福伯停了下来,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奇怪,一时半会想不清楚。

苏安看着停住话的福伯:“阿福,有什么奇怪?你倒是说啊!”

“对啊!福伯有什么奇怪你说啊!”

福伯回想着当日在流放营海景明屋外准备要走时宋泗的那一句话,自己当时情绪低落,不甚在意,现在经苏瑾提起才再度想起自己跟随余清、宋泗、霍军营处军营时,余清不断环顾四周的样子!

“我记得他们在带我出军营时,宋将军好像说了一句‘今天守大门的不是赵将军’,而且那天守大门的将军对出入军营的军士盘查得不似往往日那么严谨!”

苏瑾依旧沉思:“你们找的霍军医有没有问题?”

福伯摇了摇头:“应该没问题,听赵将军他们说,那人是经常给海大哥一家治病的。尤其是海大哥女儿生病时,都是他来诊治的!海大哥的女儿小燕子还与他很亲近!”

一旁的苏安听到海大哥的女儿生病的时候心脏顿时起了一丝担忧之心,好在福伯后面的话令他放下心来。

“福伯,那个霍军医以前不是和赵将军一起的?”

福伯继续摇了摇头:“不是,在外收银子照顾流放营中的人就已经是提心吊胆了。他们怎么敢让太多人参与进来,往常海大哥一家人生病了都是赵将军拿钱去请的!赵将军他们说,就连嫂嫂生燕儿的时候都是霍军医那药材来给她补身体的。当时整个军营的军医都对海大哥一家避之不及,就霍军医敢收银子带着药材前来照料。”

福伯的话令苏瑾更为不解了,作为看管流犯的将军收钱照顾人他可以理解。但是一个军医怎么敢给一个惹了国公的一家人诊治,而且还是八年之久!

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过了好一会。苏安看着半响纹丝未动的苏瑾,伸手在苏瑾面前晃了晃:“瑾儿,你到底在想什么!”

福伯也顺承者苏安的话:“是啊!大少爷,你在想什么啊!”

苏瑾看着打断自己思索的老爹与福伯:“爹,福伯,我们商朝是不是有一个叫密侦司的机构!”

对于常年在外奔走的苏安,自然听说过,看着苏瑾回答:“有!而且听说里面的人三教九流,贩夫走卒,什么人都有!但是瑾儿,我们是在说你海伯伯的事情,你问这个干嘛!”

“对啊!大少爷,你问这个干嘛!”

苏安的话再次令苏瑾陷入深深的沉思。

苏安与福伯看着再次沉思的苏瑾,又过了半响,苏安忍不住的再次伸出手想摇醒苏瑾,却被苏瑾伸手拦了下了!

“爹、福伯,我问你们最后一个问题,帮助海伯伯这件事家中有几个人知道!”

“先前就我、阿福、还有你娘亲与你平哥!加上现在告诉你,就五人知道。”苏安回答了苏瑾的话。

苏安的话让苏瑾重新陷入了沉思。

苏安看着再度沉思的苏瑾,不打算再去管他,转头看着福伯:“阿福,海大哥说说能替他周旋吗?”

福伯再次想起了当日海大哥赶他走的情形,脸上担忧的神情更甚,摇了摇头:“海大哥吩咐我叫老爷你别管了,还说……还说别连累到苏家!”福伯的声音有些哽咽。

苏安听着身陷困境的海大哥依然顾及他与他的家人,眼前的景象模糊了八分,一点眼泪划过脸颊:“当年海大哥平步青云时,庇护苏家乘风破浪、一路前行才有今日苏家的辉煌。如今海大哥一家遭受苦难,我这做弟弟的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如何对得起海大哥年幼时对我的关爱,为官时对苏家的庇护!”

苏安狠狠的一拳砸在桌面上!却依然没能惊醒沉思中的苏瑾。

苏瑾脑海中不断的思考着今日得来的消息:牵扯上的人与国公有关,每年福伯都去送银子,密侦司的人没有监视吗?作为与海伯伯有关联的苏家不可能不被查。如此说来,福伯这些年做的事情只要密侦司不是一堆草包,肯定都会被全部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又不阻拦,难道是福伯口中的赵将军为了钱财打点好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既然海伯伯与一位国公扯上关系,绝无可能几两碎银就能收买的!

如此的话,那赵将军就不可能是密侦司的人,的确只是贪财才帮忙照顾海伯伯一家。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军医能照料海大哥一家八年之久,而且还自带药材。赵将军将福伯安排进军营那天,为什么对进出人员盘查放松了,就连往日守门的将军都换了。韩先生说过看管犯人的将军好像品阶不高吧!难道也花钱收买了守门的?不对啊!福伯的话中那个余清明显不知情啊!

照料八年、敢于海家妹妹亲近、不怕牵扯国公的人、敢收银子带福伯进军营。当天军营的守卫便换了人。还有,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与国公这级别牵扯上,而自己家又与海伯伯关系那么密切。他们要是查案的话,理应被密侦司盯着的苏家却在八年之内无一点异常,这人怎么都透露着诡异。

苏瑾反复思考着,越发思考便觉得那个军医不对劲。

待苏瑾将一切想明白之后心中升起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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