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与海家2

苏安叹了一口气:“也罢,瑾儿你自幼便懂得轻重,家中有些事情也是时候告诉你了,到书房里去吧!”

苏安书房中,大门紧闭,苏安、福伯与苏瑾三人相对而坐。

苏安看着苏瑾率先开口道:“瑾儿,你听好了,今日之事,你万不可对外人说,这事关我们苏家存亡。”

苏瑾点了点头:“爹,我懂分寸,你别看我只有十岁,这些年给你们解决的麻烦还少吗?咱们家的布庄要是因为我设计的那些衣裳,恐怕早就已经被莫家他们搞垮了吧!”

苏安想起因为儿子才起死回生的布庄,一脸欣慰:“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聪明谨慎,爹也不会这么早将这事告诉你。”

苏瑾做直了身子:“爹,您说,我听着呢!”

苏安看向福伯:“阿福,你先说说你今年去临江城怎么样了吧!”

苏瑾听着临江城便皱了起眉头:苏家在临江城并没有生意,而临江城现在又是四战之地,福伯去那干嘛?

福伯想起自己在临江城的一切,脸上重新浮现出忧伤的表情:“海大哥一家安好,孙娘子还给海大哥生了个女儿,只是自出生开始便在军营里的茅屋里,从来没有离开过流放营,那身子比夏竹刚来府上时还要瘦小!”

苏安听着福伯的话,心也是纠在了一起,当初去牙行的时候,便是看见夏竹皮包骨的模样才决定将她从他那不将她当人使唤的老爹那里买了死契,好让这丫头不用再受苦,如今自幼便照料、保护自己长大的兄长的女儿居然比夏竹刚来时还要弱小,心便忍不住刺痛。

苏瑾看着老爹福伯难受的样子,心中疑惑不解,虽然也可怜福伯口中那位与夏竹刚来府上时瘦弱的女孩,但是却无法感同身受:“爹,福伯,你们还是先告诉我你们口中的海大哥究竟是谁吧!你要是让福伯直接说今年去临江城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啊!”

苏安思考了一下儿子的话,确实有道理,自从当年海大哥被下了流放令后自己便令全府上下封了口,不允许府上再提起苏府与海大哥的关系,生怕苏家受到牵连,再无人为海大哥在外面打点,自己也只是偶尔在房里与妻子倾诉一二,又或者无人时与福伯相谈。

苏安看着苏瑾:“瑾儿,还记得你自幼学习的那套四书五经吗?”

苏瑾点了头:“记得,我当时还标注了标点符号。为此,你当时还骂了我,说不要损害我海伯伯留给我的书,我当时还问了你海伯伯是谁,可你没有说。”

苏安叹了一口气:“当时你还小,爹怕你说漏嘴,才不跟你说,阿福这些去临江城探望的就是你的海伯伯,也是释义你学习的那套四书五经的人!而你海伯伯当年就是用这套书指导我与你福伯的!”

苏瑾听着老爹的话点了点头:“难怪老爹这么珍视这套书,原来这人是老爹与福伯的老师留下的啊!”

苏安与福伯都摇了摇头,福伯开口道:“大少爷,海大哥不是我与老爷的老师,而是我们的兄长!”

“福伯,既然是兄长,为何这些年你们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人!”

苏安看着儿子,开口解释:“你海伯伯当年在南迁途中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本来人人赞颂的一个知府老爷突然间便被流放了,我怕我们家会牵扯上关系,所以这些年都再也没有对外宣称我们与他有关。”

“你海伯伯名叫海景明,字瑞华。是你爷爷一位好友病逝后,其母又改嫁。之后你爷爷便接他到府中抚养,也监管照顾我与你福伯念书之人!”

苏安想起曾经三人的快乐时光,心中不禁又难过几分。

“你海伯伯与你一样,天资聪颖,年少时便已经在望陇有不小的名气,十六岁中秀才,十七岁中举,之后又在家中研习,二十岁进京赶考,可惜落榜了。”

“是学识不够吗?”苏瑾疑惑的问道。

苏安摇了摇头:“不是,是因为锋芒太盛,被当时的主考官打压,名义上是磨砺你海伯伯,但其中内情你海伯伯没说。”

苏瑾嘲讽的笑了一笑:“怕是故意打压吧!说的冠冕堂皇!”

“磨炼也好,故意打压也罢,好在第二次时你海伯伯终于高中二榜进士,还迎娶了当时主考官礼部孙侍郎的千金,消息传回望陇,全城可是欢庆了三天三夜,而你爷爷当时还下令苏府摆了三天的流水席,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咱们苏家才一跃而起,成为望陇城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

苏瑾这才明白,这就是所谓的连锁效应吧,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苏瑾问道:“后来呢?”

“后来你海伯伯带着孙娘子一同回望陇探亲,并在次年生下一儿子,距离如今已经快二十年了!”

苏瑾看着会错意的老爹,开口道:“爹,我是问你后来发生什么事情被流放了!你与福伯、娘亲,甚至是平哥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以至于我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转头看向福伯:“阿福,你说吧,顺便吧这些年还有这次去探望海大哥的事情说说!”

福伯应了一声看向苏瑾:“大少爷,你应该知道八年前我朝战败之事吧!”

苏瑾点了点头:“知道,韩先生经常在书院提前,齐朝与放北元的蛮子入境,联手对我朝发起征伐,打了我朝一个措手不及,因此我朝丢城失地。整个北境哀嚎遍野,民不聊生,而先皇在那一年病逝,新帝登基后,面对齐朝与北元越发猛烈的攻势,无法抵挡,便只能携民南迁。”

福伯叹了口气:“就是南迁途中,他负责他治下皖州一府之地的难民南迁,可是在途中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变故,然后导致了被流放。”

苏瑾疑惑不解的问道:“具体是什么变故。”

福伯摇了摇头:“海大哥没有与我说明白,只知道他说了和一名严国公有关,然后叫我与老爷说别再管他了,不要牵扯到苏家!”

听到此处苏安有些着急的问道:“那他没有说还有什么同僚能帮他周旋吗?”

福伯依旧摇了摇头,随后将头垂下:“没有。可怜了燕儿这丫头,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离开那多苦多难的临江城军营。”

苏安想到自己就一个小小的商贾,什么都做不了,心中升起浓浓的无力感,一脸挫败的坐在那里。

苏瑾听完老爹与福伯的对话,总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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