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导演懂了，冲人才编剧道：“剧本给他。”
人才编剧笑眯眯地掏出一本厚厚的剧本递给张子褚，道：“其实也没有太多戏份，台词也不多。”
这是最先一个版本的女土匪。
但因为经费的问题，他们请不到合适的演员，只好把这条线一删再删。
张子褚接过有一块钱硬币这么厚的剧本。
有点不相信人才编剧说的话。
这戏能少了？
怕不是想坑他的钱吧？
等他快速过一遍剧本之后，瞬间觉得钱不但没给少。
反倒是他赚了！
这什么鬼剧本。
人才编剧还是一如既往地塞满了动作神态描写。
真正涉及到剧情台词的部分加起来也就两页。
大略翻完一遍剧本后，张子褚忽然又有点犹豫了，他在衡量，照现在这个价位来说，自己到底是赚了还是亏了。
本身这部叫做《女将军与白衣军师》的古装轻喜剧就只拍12集。
女土匪这个角色全程出现了12次，也算演了12集。
这戏份说不多吧又挺有存在感。
说多吧，这台词并上今天演完的这场，总共加起来也没三十句。
听起来三十句台词，就能拿到9600元的片酬好像是不少了。
但张子褚感觉自己还是有点飘了。
因为他想到自己演武替可是一次两千！
还不用说一句台词。
不过，作为一个演员，能说上台词好像又是一件好事。
虽然他打从心底里就想要搞钱。
但是真的到了这种讨价还价的时候，他又很不擅长。
之前他当武打演员那十年是怎么弄的来着？
想到了。
经纪人。
虽然他当时平均月收入四千，但不妨碍他还有个能谈价的经纪人。
尽管这位经纪人主要是负责帮别的片酬高的演员去谈价，顺便再帮他搞定四千的收入。
这么想着，张子褚看着给完他剧本就又开始忙活起来的副导演，以及完全闲到不行试图要和他讲解剧本理念的人才编剧——
说了声要打个电话后果断跑到一旁无人处，掏出手机打给赵梅：“至少——两万块的活，速来！”
赵梅立刻把自己价值50块的活让给了身边的群演，快速回话：“三分钟！”
三分钟后，赵梅准时到达。
她刚刚就在隔壁片场。
赵梅望向张子褚：“怎么说？”
张子褚带着她往副导演那边去，一边解释道：
“副导演和编剧要给我加戏，全程12集跟下来，每集出场一次，一共30句不到的台词，说是12场戏，包括今天我拍了的这场，价位都是800一次。我算了算，一共9600，是不是有点少了？我觉得咱们能开到两万块，之后——”
再降个大几千我也能接受。
后边半句话还没说完呢，赵梅就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语气坚定：“三万块。”
张子褚：“......能行吗？”
赵梅淡淡地看他一眼，也没说能不能行，只是问：“还是二八分没问题吧？”
“没问题......”
他眼看着自己一说完，赵梅拄着拐就往副导演那边去了。
没两分钟。
她就又拄着拐回来了。
张子褚试探着问：“没成功？”
赵梅摇头：“到账记得转给我6000块。”
她这么说着把合同递给他：“一式两份，他们那边已经签好了，你把这两份带回去，自己再仔细看看，最好是网上找点资料，我先回去拍戏，晚上咱们一起研究一下这份合同，别有什么漏洞。”
说完，她加快步伐往隔壁片场去。
就这儿一会儿功夫，那五十块钱的活还得是她的。
张子褚看着这份新合同，上面写片酬总额的地方直接手写了三万块，下边还有剧组的公章。
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是真的格局小了点......
他拿着剧本和合同转身就走，打算回他们武替那大单间躺着仔细欣赏欣赏。
人才编剧见张子褚走了，神情有点子颓，转头跑去问副导演：“二叔，你说为什么没人欣赏我的才华啊。”
副导演瞥一眼自己的侄子，语气清淡：“你先把你丢了二十多年的才华找回来再说。”
备受打击的人才编剧立刻跑到了群演武替那群人那，听了一圈诸如“编剧你真是才华横溢”之类的话，才缓了过来。
这时候，一个武替问他：“编剧，我看刚刚那女群演还挺好看的，叫什么名字啊？”
不但好看，而且还很像他们陈家班前几天新来的女武替。
人才编剧就随口答了：“好像叫什么章紫楚。”
这武替一愣，望着“章紫楚”离开的方向，注目了好一会儿，才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张子褚花了半上午加上一中午的时间，把剧本和合同翻了好几遍。
中间赵梅回来了一趟，得知张子褚下去要去面试武替，又给他补了个妆。
张子褚这才知道《长夜令》就是之前赵梅给他介绍的两万块一次剑舞那活。
因为洪姓女明星的落选。
他也没能接上这活。
最终只拿到两千块的定金。
看工作人员给过来的通知，这意思是剧组还让他当这个武替？
差不多到面试的点了，张子褚顶着赵梅给补过的妆，把租来的舞女裙装穿好后，直接去了上次的海选试镜地点。
到了地方，他还没打给之前打电话过来通知他参加面试的工作人员。
对方就先打了电话过来。
双方在电话里一沟通。
没一分钟，两人就碰了面。
工作人员异常热情地冲着张子褚道：“我上午电话里和你说的可能与实际情况有点出入，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先领着你去见导演。”
张子褚眨眨眼。
见导演？
感觉事情变得奇妙了起来。
该不会，导演不是找他当女武替的，而是想要直接让他演舞女吧。
这......
女武替还好说。
他又不是真的女的，演什么舞女！
如果导演知道他不是女的，估计也不会让他演。
这活，感觉要砸啊。
这么一想，张子褚忽然惊觉，上午那部找他演女土匪的戏，人导演好像也不知道他是女的吧？
他想到这，立刻掏出手机，打给赵梅：“那合同上有没有写对演员的要求啊，尤其是性别之类的？”
赵梅一挑眉：“如果不是因为你是男的，这谈下来我能拿一万块。”
赵子褚瞬间换算了一下，忽然感受到了深深的性别歧视！
两万块啊！
挂了电话，心里面虽然酸酸的。
但也松了口气。
女装也就算了。
总不能性别也造假吧。
前者是迫于生计。
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他要是真演戏了，还是得和人家剧组说清楚。
不然到时候很难收场。
张子褚挂了电话，觉得自己的思想境界每天都在稳步增长中！
很快，到了试镜房间。
他推门走了进去。
《长夜令》的导演看到张子褚，下意识地就去找他的眼睛。
确认无误，这双眸子还是这么出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