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心肝小宝贝

然而胜利在望,西陵却发起了猛攻,势如破竹,宁家军节节败退,困于城中,只能向皇城请求支援。

“西陵一夜之间就能将败局扭转?”

有不少传闻说,是因为作战图泄露,西陵才能将忠义侯逼至绝境,但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此事。

“证据……”

宁疏狂长叹一声,手指点着桌面,若是西陵自己承认了,算不算证据呢?

“宁疏狂,你是不是很得意?”

今日下午出宫时,西陵公主略带嘲讽和怜悯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宁疏狂耳畔——

“你为了东陵与我打赌比试,可他们并不领情啊,就像你父亲一样,保家卫国,马革裹尸,可东陵会领情吗?”

“你想说什么?”

“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忠义侯的死吗?当年西陵收到了一封信,是忠义侯定好的作战图。”

“有内鬼?”

“内鬼?”西陵公主笑了,她看宁疏狂就像是在看一条可怜虫,“也许吧。”

长安见宁疏狂失神了很久,敲了敲桌子,将写好的纸给她看。

援军在渊门关遭遇山体滑坡,延误战机,忠义侯见援军迟迟不来,率宁家军以全军覆没的代价斩杀西陵三十万大军,死守边境十二城,东陵才逃过灭顶之灾。

“有疑点吗?”

渊门关从未发生过山体滑坡,只有那一次。

宁疏狂冷笑,“若不是天要忠义侯死,就是有人从中作梗。”

没有证据,也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所以这件事,大家都认为是天意,是天妒英才。

“当时援军的将领是谁?”

林海崖,现在的骠骑大将军。

有些耳熟,“林炎的父亲?”

长安点头,又扯过纸写道,还有一件事很可疑,忠义侯将军中伤残将士安置在边关西北的一个村子里,叫百源村,但忠义侯死后,那个村子就发生了一场瘟疫,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然后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我知道了。”忠义侯的死,她的确要好好查一下了,或许有个人能帮她。

也不知道要开出什么条件,那个人才会动心。

……

……

第二天,宁疏狂就去了瑞王府,没带丫鬟随行。

书房里,那个人坐着轮椅,手边的茶安静地冒着热气,像他一般,敛着锋芒。

“我是继续叫你无痕呢,还是称呼你一声王爷?”

“随你喜欢。”

宁疏狂将搭在手臂上的薄毯递给封瑄奕,“昨天事情,多谢王爷了。”

薄毯已经洗干净了,带着皂香,也带着宁疏狂身上淡淡的香气。

封瑄奕请宁疏狂落座,将自己手边的木盒子推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送你的见面礼。”

宁疏狂打开盒子,薄薄的两张纸,是关山客栈的地契和房契,这么大手笔,还只是见面礼?

“王爷如此阔绰?”

她要努力攒钱才能买下的关山客栈,这个人不仅轻松买下了,还转手送给了她,财大气粗的主就是不一样啊,想起过去她使唤无痕的样子,的确是暴殄天物了。

“诶,落影。”

权叔蹲在书房门口,扒着门缝往里瞅,“王爷真的把瑞王府的地契和房契送给侯女了啊?”

落影怪异地瞥了权叔一眼,哪来的谣言?

“王爷又没疯。”

“啊……”权叔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诶,不对啊……”

权叔的火气腾地一下窜上来了,“顾北!你又耍我是不是?”

落影看着飞扑过去踹树的权叔,淡定地摇了摇头。

“你给我下来!下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一天到晚胡说八道,害我以为府上真要办喜事了!”

顾北抱着树枝,随手扯了几片树叶往权叔身上扔,“明明是你自作多情!走开,你给我走开!”

权叔撸起袖子,“兔崽子,你再不下来认错,我就把这树砍了,我让你无家可归!”

“哎呦喂,我好害怕啊~”顾北摇头摆尾,“还无家可归呢?我蹲你屋顶不成啊?”

“那我就把屋顶给掀了!”话说出口以后,权叔才发现不对劲,“臭小子,你蹲哪去?皮痒了是不是?我鸡毛掸子呢?”

顾北学着权叔的语气,“皮痒了是不是?我树枝呢?”

“老头!我可是王爷的心肝小宝贝,你抽我之前先想想清楚!”

“我抽的就是你!”

宁疏狂强忍着笑意,端着茶杯的手都在轻微地发抖,勉强喝了一口水,企图平复一下情绪。

丢人现眼……

封瑄奕轻咳一声,正要解释,落影就默默地把书房的门推开了,院子里,挂在树上的顾北正不知死活地用树枝去戳权叔的胡子,结果被权叔用鸡毛掸子打中了屁股,疼得哇哇乱叫,从树上摔了下来。

“噗——”

宁疏狂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全部喷了出来,横跨整张桌子,然后轻微地、细小地溅到了封瑄奕的袖子……

死一般的寂静里,宁疏狂惊叫一声,“我的地契!”

封瑄奕冷眼看着宁疏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救了关山客栈的地契和房契,还用袖子把上面的茶水擦干净了。

宁疏狂郑重地关上了木盒,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权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手一松,鸡毛掸子就打在了顾北的头上,问题是顾北一声都没敢吭,揪着权叔的裤腿瑟瑟发抖

侯女,我们都这样了,你确定没事?

封瑄奕铁青着一张脸,垂眼,抓着薄毯把溅在他身上的水渍一点点地擦掉,声音不冷不热,却让人寒毛倒立。

“一间客栈而已,这么重要?”

比本王都重要?

额,这人好像有洁癖……

宁疏狂下意识把木盒子护在怀里,想帮封瑄奕擦擦,又不敢轻易上手,只能试探性地开口,“王爷,我现在挽回,还来得及吗?”

封瑄奕随手丢掉了弄脏的薄毯,垂着眸子,“去戒律堂领二十仗。”

“啊?”宁疏狂瞳孔地震,“我我……我吗?”

封瑄奕抬头看了她一眼,宁疏狂立马把怀里的木盒子丢掉了,钱什么的不重要。

“不是你。”

“还有谁?”惊恐,我为什么要这么嘴贱?

封瑄奕的目光越发凝重了,在宁疏狂又打算语出惊人的时候,顾北垂头丧气地从地上爬起来,哀怨地看着宁疏狂,“是我。”

“三十仗。”

“我我我马上去!”顾北生怕再惹怒封瑄奕,一溜烟地跑了。

权叔捡起鸡毛掸子,笑得特别谄媚,“王爷最心疼的还是我啊~”顾北那兔崽子算什么小心肝啊?往锅里一倒,炒盆菜都不够格。

封瑄奕淡淡地了看了权叔一眼,你?权婶会好好教训过的。

听到权叔和封瑄奕风格迥异的内心os,宁疏狂又偷偷笑了,弯腰把木盒子捡了回来,正心满意足的时候,又对上了封瑄奕冷冰冰的视线,吓得宁疏狂又把木盒子给扔了。

封瑄奕看着被扔得很远的木盒子,总算缓和了一些脸色,“我向你隐瞒了身份,在此赔礼道歉,希望侯女大度,过去的事情就此揭过。”

“大度,我一向大度!”宁疏狂本就没有生气,“其实王爷就是无痕,反而便宜我了。”

“方便你利用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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