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园是隋朝建设的皇家园林，占地面积足足有三十顷。
唐朝取代了隋朝的江山之后，这处皇家林园也就便宜了李唐皇室。
芙蓉园当前的主人是李治的四哥，也就是魏王李泰。
不过皇家林园嘛。
只要是皇亲贵族，随时都可以来玩。
不需要给李泰支付逛园子的费用。
长安城前一晚下了点小雪，肉眼可见的地方，是白色和绿色相交的海洋。
李治和李明达沿着道路往园林的深处走，道路的两侧是被白雪覆盖的青松，还有隐约可见的枯草，这一场景还是蛮有已经的。
两人走了没多长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汪湖水。
此湖没有健康城的玄武湖那么大，但也别有一番风采。
一眼望过去，能看出湖的直径大约能有五百米左右。
眼前尽是开阔的碧蓝色，让看到这番风景的李治，只感到心旷神怡。
把目光放到脚下，前方不远处是彩霞亭。
亭子建设在湖泊的上方，看着像是悬浮在湖水之上的。
而前往彩霞亭的路，则是大理石打造而成的露天廊桥。
两人迈步走到廊桥前，就要往彩霞亭那边走。
可他们刚走到廊桥的起点，就被守在廊桥前的侍卫拦住去路。
锋利的长枪在他们身前交叉，伴随而来的还有侍卫的警告。
“前方有贵客停留，还请两位另寻他路。”
李治：？？？
贵人？
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李治从腰间摘下金牌，放在两人眼前轻轻晃了晃。
“本王不知道这世上能有什么贵人，敢拦住本王的去路，不若你们拿着金牌去问问你那贵人，问问他本王能不能走这条路？”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同时跪倒在地。
“恕我等眼拙，未能认出晋王殿下！还请殿下赎罪！”
李治俏皮地朝李明达眨了眨眼，把金牌收了回去。
“起来吧。”
跟侍卫计较没什么意思，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而且，这事儿也怪不得他们。
是他自己选择低调出行的，鬼知道身边没有任何随从的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李治朝两名侍卫摆摆手，并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问：“现在，本王可以进去了吗？”
两人二话不说，让开了道路。
“晋王请！”
“走吧。”
李治朝李明达招了招手，两人从侍卫中间穿过，站到了廊桥上面。
李明达似乎对这两人很好奇，她睁大眼睛，扭身看着两名侍卫，好奇地问：“什么贵人啊？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来？”
“肯定是有女眷呗，这还用问？”
李治好笑地道，除了这个原因还能因为是什么？
侍卫们又不是没有脑子，能进芙蓉园的哪一个是好惹的？
除了因为有女眷，不好放人进去之外，李治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李明达这么一听，立马反应过来了，她张大了小嘴，惊讶地道：“那九哥你还要进来啊？你就不怕冲撞了人家？”
“你就放心好了。”李治溺爱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宽慰道：“能独自出门的都是已经出嫁的妇人，而且你没发现那两个侍卫是千牛卫的人吗？能让千牛卫派人保护的，你说这人，她能是谁？”
李明达摸了摸鼻子，低着头思索了几秒，有些沮丧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李治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那你还说，你知道是谁？”李明达瞪大眼睛，目光中透露着难以置信。
要知道这可是关乎一个女人的名声啊，怎么能这么随便？
她正想着该怎么劝说这位兄长的时候，却听李治漫不经心地回答：“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但她一定是一位公主，既然她是本王的姐妹、姑姑，你说我有什么好顾忌的？”
听到李治这么一说，李明达放心下来了。
不过到了下一秒，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个坏心眼的哥哥调戏了，恼怒地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九哥你既然知道，那你干嘛不早点说啊，害得我担心死了。”
“谁让你那么笨，自己想不出来的？”
李治坏笑着回答，他这个妹妹实在是太可爱了。
看她还要撒娇，李治抓住她的手臂，加快了脚步。
“天气这么冷，就别在湖上打闹了，尽快路过这段地区吧，要是得了老寒腿，有我们受的。”
闻言，李明达那还敢继续打闹，迈开小短腿快步跟了过去。
一边走，她还好奇的问：“什么是老寒腿啊？”
“老寒腿啊……”李治想了一下，刚要组织语言回答。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声音中还隐约带了一丝幽怨。
“九哥……”
哈？
李治愣了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李明达，以为是她在搞怪。
但看她抿着嘴等自己的回答，突然反应这话并非出自她口。
转过头四处张望，就看到亭子里坐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少女，正带着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
“额……原来是城阳啊，你要叫我就大声点嘛，害得我以为是闹鬼了呢。”
李治松了口气，动作夸张地猛拍胸口。
还真别说，这地方人迹罕至，而且还在是湖上面。
在这种地方突然听到幽幽的声音，有点渗人了。
李治这边还在搞怪，李明达却是松开了他的手，快步跑了过去。
“唉你慢点！”
李治刚来得及提醒，这丫头就已经扑到城阳的怀里去了。
兴奋地大喊：“三姐！”
城阳公主按辈分来讲，在公主中排行十六。
但在内里，并不是这么算的。
按李明达的话来说。
长乐公主是老大，豫章公主是老二，城阳公主是老三，她是老四，衡山公主是老五，然后就没了。
这些公主里面，除了豫章公主之外，全都是长孙皇后所生。
换句话说，她们都是嫡女。
嫡庶有别，两边的圈子并无交集，这就是皇宫内院的现状。
就连贵为公主，也是有等级之分的。
李明达把头埋进城阳公主的怀里，抱着她的腰不肯撒手。
碰到这么个牛皮糖，城阳公主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