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整个帖子, 姜霁北将视线转移到池闲脸上：“阿闲，你觉这个帖子的真实有多少？”
“恶作剧的可能也要考虑到。”池闲伸出手，覆盖到他的手上, 滑动着鼠标, “但是这个帖子表于半年前, 早于‘corpse盛宴1970’这个账号出现的时间。”
这也是姜霁北所顾虑的：“你记‘corpse盛宴1970’出现时, 是谁第一个将它和‘奇异马戏团’联系在一起的吗？”
“‘爱吃酸菜鱼’？”池闲侧过脸看他。
“对，是他将大众的注意力转移到马戏团上的, 在他之前, 并有人知奇异马戏团是什么。”姜霁北注视着屏幕，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很快就找出了酸菜鱼的帖子。
他将两个页面缩, 让它们同时在屏幕上显示：“酸菜鱼和这个帖人提供的马戏团信息对上了。”
“是, 都提到了尸体制成的艺术展览品。”池闲点头，“稍微有所出入的是酸菜鱼提到了‘与鬼神有关的离奇场景’，而帖人看到的则是‘猎奇表演’。”
“酸菜鱼说过, 为了研究课题，他在东南亚游历采风。”姜霁北用指尖点了点北欧帖人的页面，推测，“有有可能, 这个帖子是他一人分饰两角, 自导自演的？”
池闲盯着电脑屏幕，沉思两秒, 忽然问：“哥, 除了我，你还看了别人的简历吗？”
“别人的还来及看。”姜霁北似有所悟，“你是想——”
“你打开邮箱, 我们找一找。”池闲说，“酸菜鱼一定在关注这件事，说不定他已经给你了简历。”
姜霁北立刻打开自己的笔记电脑，又拿出平板，两边同时登录邮箱。
页面跳转，他才现，收件箱已经被塞爆了。
池闲用平板，姜霁北用电脑，两人分工，开始筛查邮件。
时间在鼠标的点击声和键盘的敲击声中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池闲忽然开口：“哥，我找到了。”
姜霁北立刻放鼠标，往池闲那边凑。
池闲伸手指了指屏幕，上面是一封点开的邮件，标题是：我是苏安（爱吃酸菜鱼），猪肚鸡的朋友。
“还真是他。”姜霁北讶异地挑了眉，忍俊不禁地“噗”了一声，“和‘我是池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第一次看到“爱吃酸菜鱼”这个id时他就觉有些眼熟，但是并有特地往其他方面联想，因为在《最后的家园》，酸菜鱼用的名字叫“苏安”。
而“酸菜鱼”这个名字，是猪肚鸡起的。
“估计是怕邮件被淹，他每隔分钟就送一封，但是因为频繁『操』作，被系统自动判定成了垃圾邮件，转移到了垃圾箱。”池闲说。
他伸手点开附件，一封简历跳了出来。
姜霁北一眼就看到了简历右上角附带的证件照，照片上的男生容貌清秀，眼神清澈沉稳。
果然是他，猪肚鸡的参影辅助员。
照片上的“酸菜鱼”气质和“苏安”在第四映场表现出的气质可说是天差地别。
姜霁北仔细地阅读起他的简历。
酸菜鱼的简历内容简单却清晰，他先表示“奇异马戏团”和“corpse盛宴1970”之间可能有关系是自己提出的，随后介绍了自己在电影中的身份，最后列出了自己能为次东南亚之行提供的帮助。
读完酸菜鱼的简历，姜霁北觉分有趣。
一位专攻东南亚民俗文化的研究生，略懂几门国语言，并且愿意提供这次东南亚之行的全部资金作为支持。
看来在这场电影中，酸菜鱼是个出手阔绰的富二代，毕竟包揽全部支出可不是一笔普通开销。
相比起第四映场中的唯唯诺诺，这一次的他，单从文字上看，叙述体且落落大方。
酸菜鱼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变化？
说起来，因为接触太少，姜霁北并不能确定，酸菜鱼究竟是真人，还是人工智能。
在第五映场中，应该是由体验者和其辅助员作为主演来推进剧情，但因为姜霁北的辅助员是池闲，所他并有关于ai变化方面的认知。
是因为酸菜鱼如此，还是因为ai的版又更新了？
姜霁北一边思索，一边用指尖轻触屏幕，把邮件标记上星号。
就算酸菜鱼不提愿意负责次行程所有费用的事情，就冲标题上的“猪肚鸡”三个字，姜霁北也选择他的。
毕竟，酸菜鱼是猪肚鸡的辅助员，作为辅助员，进入电影后他必然也要寻找他的体验者。
他肯定看了直播，并且认出了猪肚鸡，甚至已经在寻找她。
说不定，酸菜鱼有什么特别的方能够派上用场。
想到这，姜霁北转头看池闲：“阿闲，先不管是不是自导自演，我们就选他。我接着筛简历，你再查查和马戏团有关的线索。”
“好。”池闲总是说少，却做多，姜霁北刚说完，他已经行动起来。
两人各自投入了认真的工作中。
花了四个时，姜霁北终于筛选出了七个适合的人。
在这七人中，第一位是拥有三万粉丝的女网红，她自我介绍用的名字是“苍苍”，自称是旅行博主，常年在东南亚各国之间旅居。
苍苍表示自己对东南亚各国的文化和民俗分了解，可在旅行时提供住宿和人脉上的帮助。
姜霁北用搜索引擎，果真找到了一位社交账号名为“苍苍今天去哪”的旅游博主。
他粗略地翻看了一她布的信息，确认她有说谎。
第二位和第三位是一起投的简历。
他们是翻译人员，自称精通东南亚各国语种。
比起灵异，翻译对钱更兴趣，钱给够，他们就愿意提供翻译服务。
队伍不能只靠池闲一个人翻译，而求财的人目的单纯，更容易把控。
第四位是医生，第五位是导。
在这两位的简历，除了说明自己的来意和可挥的作用之外，还不约而同地提了一句套近乎的话：“我是‘霁捉鬼中’的老粉丝了。”
姜霁北根据他们提供的昵称一查，果真如此。
至于剩的两人，一个是写恐怖说的杂志专栏作者，正因为灵枯竭而四处逃窜；另一个则是恐怖说的专栏编辑，正因为专栏作者逃跑而亲自前来催稿。
专栏编辑来的邮件标题与众不同：我查到我的专栏作者给你邮件了，如果他和你去东南亚的话带上我。
正常人是不能查到别人邮件的送对象的，姜霁北看到标题时有些意外地挑了眉。
点开邮件一看，这位姓崔的编辑还真掌握了一些灰『色』渠。
崔编辑有附上照片，只是很不正式地写，如果带他去东南亚，那他可帮主播联系到当地的地产业，比如器官交易、人口贩卖之类的渠。
前提是，让他那位有灵的倒霉作者加入主播的队伍，去东南亚寻找写作的觉。
崔编辑的事和灵异有太大关系，但让姜霁北兴趣的是他的“特殊渠”。
他现在还处于被警方调查期间，如果无正常出国，就只能用非正常渠偷渡出境了。
这想着，姜霁北找到了编辑提供的作者邮箱。
那位作者还真的邮件来了。
从照片上看，他是个魁梧大汉，简历，他自称除了是写过很多东南亚故事的作者外，还是地格斗场的打手，可做主播一行人的保镖。
姜霁北皱着眉：“……”
恐怖说的作者已经落魄到要去格斗才能补贴家用了吗？
他的编辑又是何方神圣？
自称有手段沟通地渠的神秘编辑和魁梧的武斗派作者，真是奇怪的组合。
姜霁北把两人的邮件标上星号。
筛完简历，姜霁北觉自己眼睛酸。
他暂停了工作，微微侧过脸，瞥了旁边正在认真工作的池闲一眼。
年轻的男人坐在他的身边，仿佛不知疲惫一专注地盯着屏幕，纤长的睫『毛』在蔚蓝『色』海洋一的眸中投影子。
这的情景让姜霁北略心安，至少此时此刻，池闲就在他的身边。
他抬手『揉』了『揉』鼻梁，想到这个微的动作引来了池闲的注意。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池闲立刻停手的工作，靠过来担心地检查姜霁北的眼睛，“你先休息一，剩的我来处理。”
“我事。”姜霁北笑着推推他的胳膊，“我这边已经筛完了，你那边怎么？”
“现了一些线索。”池闲说，“哥，你坐过来点。”
姜霁北脚一蹬，身的电脑椅立刻载着他朝池闲滑过去。
他在池闲身边停，探过身，将脸贴到池闲肩膀上。
池闲伸手搂住姜霁北的腰，另一只手握住鼠标，点了几：“哥，看看这个。”
他一边把各个语种的言扔进翻译器，一边给姜霁北解释：“我翻了一些的匿名论坛，又找到了一些目击者的帖子。”
翻译器并不能做到字字精准，但好在可对大批量文字整体翻译。
蚯蚓般的字变成方块字后，姜霁北扫了一眼，勉强读懂了这些并不怎么通顺的文字。
这是一位身在泰国的记录者分享的故事，讲述的是童年怪事。
在他年幼时，一个诡异的马戏团出现在了他家乡的郊区。这个马戏团只在半夜演出，随后郊区学校的学生突然出现大规模集体失忆。
池闲又点开一张截图，截图只有短短几句话。
他直接为姜霁北翻译：“这是个越南账号，号主提了一嘴，他在晚上经过荒地的时候，现一群全身是血的人正在收拾帐篷。”
“只说了收拾帐篷？之后呢？”姜霁北转过眸看他。
池闲笑了：“他只是在社交账号提了一嘴，之后当然是逃跑了，不是所有人都偏虎山行的。”
“给你看看我这边筛出来的。”姜霁北又控制着电脑椅滑了回去，将笔记电脑拖了过来，打开标星邮件箱，将面的邮件展示给池闲看，“我选了七个人。”
池闲迅速浏览了一遍所有的邮件，最后将页面停留在了酸菜鱼的邮件上：“说起来，你觉他行吗？”
姜霁北知池闲在想什么。
刚才他们所怀疑的“自导自演”，是基于酸菜鱼在这部电影中拿到的角『色』剧。而现在，池闲顾虑的是他的能力。
毕竟酸菜鱼在《最后的家园》和猪肚鸡的关系就像鸡崽和老母鸡，他并有展现出什么实力，不拖后腿就算谢天谢地了。
姜霁北看酸菜鱼的照片：“在第四场，他看起来像个傻白甜，实际上，他拿到的是怪物剧。”
池闲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他有像其他人那变成怪物残杀同伴，几乎整场电影，都在靠自己的意志力和猪肚鸡的帮助，压抑着自己的冲动。”
“对，尽管因为卡斯托尔从中作梗，他最后还是失控了，”姜霁北转头看池闲，“但我认为，他的毅力已经足够惊人。”
换个思路，他们和酸菜鱼是在互相利用，但目的是一的——都是找到猪肚鸡。
池闲沉思两秒：“我懂了。”
他再顾虑酸菜鱼的事情，伸手指了屏幕上的另外两人：“那他们两个？”
池闲指的是说作者和他的编辑。
这两个人已经不是行不行的问题了，他们身上的要素过多，看起来分违和。
姜霁北直截了当：“花胡哨的身份，我怀疑他们中至少有一个体验者。”
多一名经验丰富的体验者，就能多一份安全保障，何况就算不是体验者，两人一个能打一个能查，也不拉了后腿。
池闲立刻意：“好。”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变谨慎：“哥，如果其他的体验者的任务或角『色』目标是除掉你呢？”
不是有这种可能，在《最后的家园》，系统给了体验者和辅助员自相残杀的任务。
未等姜霁北回答，池闲自己先反应过来：“不对，系统这次有任务，像你这的个人剧情也是根据实际身份展开的，他们和你有直接冲突。”
姜霁北点头：“对，就算他们有什么不做就死的事情，那多半也是截稿期前交稿。”
池闲思考了一儿，松了口：“等明天大家开诚布公地谈谈。”
两个人统一了意，姜霁北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我现在给他们回邮件，定一个时间，让他们今天来家一趟，大家先一面聊聊看。”他看池闲，“如果什么问题，最迟明天就出。”
“好。”池闲点头，“几点？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先睡一觉。”
“定在午四点吧，大家不一定在同一个城市，可能还要赶飞机。”姜霁北想了想，“我们休息到二点，还能好好吃个饭。”
“好。”池闲应，忽然问，“对了，哥，你吃东西了吗？”
姜霁北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从进来之后，的确一口东西都吃。
被池闲这么一问，他还真有了饥肠辘辘的觉：“呢。”
“家有吃的吗？你先去垫垫。”池闲轻轻按了按他的肚子，将环在腰上的胳膊松开，“邮件我来回。”
“嗯。”姜霁北站起身，“给你也弄点？”
“我不饿，你吃吧。”池闲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他已经在回复第一封邮件。
姜霁北拿起桌上的手机，往口袋一塞，径直走厨房。
冰箱还有新鲜的水果，他拿了个苹果，随便洗了洗，皮也懒削，直接脆生生地咬了一口。
嚼两，姜霁北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把苹果叼在口中，拿出手机，打开相册。
已经过了4:04，第八张照片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手机相册。
姜霁北瞥了一眼照片显示的时间，基上确定了照片在每天凌晨4:04出现后，再细看，而是直接退出了相册，把手机塞回兜。
吃完苹果，他洗了洗手，又打开冰箱，挑了一只相对饱满的苹果。
这一回，姜霁北认认真真地洗了果，又仔仔细细地削了皮，这才拿着削好的苹果回到书房。
池闲正好回完了最后一封邮件。
姜霁北走到他身后，弯腰，搂住他的脖子，将苹果递到他嘴边：“啊——”
池闲连他哥拿来的是什么都看清，直接话地张嘴咬了一口。
姜霁北把巴搁到池闲的颈窝，脑袋随着他咀嚼的动作一颠一颠：“阿闲，我手机又多了一张照片。”
“我看看？”池闲也不嫌姜霁北的巴硌慌，想要转过脸。
“怪恶心的，吃完再看。”姜霁北又把苹果递到他嘴边，坏笑，“乖仔，张嘴，啊——”
这一回，池闲有话地咬他哥喂来的苹果。
他偏过头，抬了抬颌，自然而然地吻上姜霁北的嘴唇。
到唇上忽然传来的温热触，姜霁北愣了一，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睫『毛』轻轻拂过池闲的脸。
怎么反而被占了便宜呢？
两人对视着，鼻尖相抵，连呼吸都变灼热。
“谢谢哥，”池闲低声，“很甜。”
姜霁北笑了一声，暧昧地碰了碰他的唇：“是苹果甜，还是哥甜？”
池闲有回答，而是再次吻住了他。
姜霁北把手的苹果往桌上一扔，伸出双臂搂住池闲的脖子。
苹果清甜的味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开。
热吻造成的缺氧让姜霁北到有些昏沉，但他的意识却又无比清晰。
原来，一直来，他低估了自己的贪婪程度。
池闲被炸尸骨无存的时候，姜霁北费尽心思寻找他的骸骨，哪怕只有一片也心满意足；知池闲还活着，他便肖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只要池闲不离开就足够；现在能抱住鲜活的池闲，浅尝辄止的拥抱和接吻已经无满足他了。
爱情来就是蛮不讲理的掠夺和占有，更何况是失而复后的爱，姜霁北自私地允许自己寸进尺。
他需要全部的池闲，并渴望被对方全部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