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么炸？”姜霁北诧异地挑挑眉。
猪肚鸡答得理所当然：“当然是引导岛外的远程部队来炸。你以为我能徒手搓炸弹吗？就算螺蛳粉那边有武器, 他的武器能炸一个岛？他那么囤武器的话feb早就把他扬了。”
姜霁北没有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猪肚鸡盯着他看了会儿，见他久久不语, 突然笑出了声：“你不会以为我说的炸岛是让个大伊万飞过来, 然后‘轰’的一声地动山摇岛沉海啸, 大家一起灰飞烟灭吧？”
姜霁北缓了缓,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答道：“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猪肚鸡在凉椅舒展了一身子, 站起身来：“最多就是个钻地弹, 不至于草菅命。泛泛来说是炸，主要目的是摧毁他们的能源系统, 使防御设施和这奇怪的电影装置停止运作, 好让大部队登陆。”
“大部队来了就好说了, 该救的救，该抓的抓。”她接着说，“不过有必要的话, 把feb的炸死也没系。”
“失去了联络，就要考虑对方已经死亡的可能。”姜霁北『露』出严肃的表情，认真地向猪肚鸡确认，“要是螺蛳粉已经死了怎么办？如果一直找不到的话, 我们要怎么办？”
她毫不犹豫地答：“找到了自然是方便许多, 找不到计划也得继续进行。”
姜霁北『露』出了思索的表情，等着她继续说去。
猪肚鸡皱起眉：“被邀请的体验者里, 除了普通市民, 还有不少权贵，说不定还有一些『政府』员及其家属。死的太多了，我想他们不仅被当了试验品, 还被当了feb用来威胁各个国家和地区的质。
“但一切发得太快了，才一天。岛内地形没掌握，炸的地点和时机没法判断，信号还被切断，真是难办。”
“除了螺蛳粉，没有别的秘密情报员了吗？”听到这里，姜霁北才开口，“计划里只能和他接头？”
“只能是他。”猪肚鸡叹气，“其他的叛变了，只有螺蛳粉可以信任。”
这么一听，螺蛳粉的处境确实很危险。
姜霁北蹙眉：“叛变？个？”
“不知道。”猪肚鸡摇头，走到亭子的台阶边，愁眉苦脸地靠着柱子，“我只知道叛变的和螺蛳粉暗地里相互制衡，在跟行动处失去联系之前，螺蛳粉还没有暴『露』身份。”
“怎么找？”姜霁北也站起来，抱起胳膊，“有没有具体信息？”
“单线联系，与其说是要找他，不如说是留线索等他来找我。”猪肚鸡说，“总部说已经用手段通知他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会知道我来了。”
秘密情报员真不好做。
姜霁北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在宴会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找？”
他很想说这个做法看去有点低级，但最后还是礼貌地把话咽了去。
“我当然不止这点手段，”猪肚鸡把姜霁北的微表情收入眼底，她不屑地扯了扯嘴角，“既然你是来帮我的，那就别扯那么多。”
“行吧。”她的反应让姜霁北笑了，“我们需要配合。”
猪肚鸡打开智脑，示意姜霁北也打开智脑后，对他发起了传输请求。
“我今晚会调查一岛内的地形，争取把他们的能源设施状况弄清楚。要是第四场电影后你见不到我，那就当我死了，你来接替我的工作。”她说。
虽然岛内设备干扰了电子设备的广域通讯功能，但因为原理不同，所以智脑的近距离文件传输功能并没有受到影响。
一个加密文件瞬间出现在姜霁北的智脑存储空间里。
姜霁北试图打开：“这是么？”
“我留的线索、沟通暗号、身份证明和行动文件，我死了的话你可以通过这个联系螺蛳粉。”猪肚鸡答得坦诚，“我设定过了，如果我死了，加密会自动解除——如果你的智脑不出问题的话。”
话里有“如果”二字，就说明现实里存在很多个分支。
“如果你死了，螺蛳粉也不来联系我，智脑还出了问题呢？”姜霁北问出了最坏的情况，“你就不能不加密吗？”
猪肚鸡：“……”
猪肚鸡：“我坦和你说，我还是有点信不过你。”
姜霁北：“……”
姜霁北：“你这会让我觉得有点伤心，毕竟我们是一起出入死过的系。”
猪肚鸡明显很不服气：“我还不知道行动处有秘密编外员的存在。”
姜霁北没想到猪肚鸡还记得他随口胡诌的身份。
虽然身份是胡诌的，但是如果聂明能把之前在卫间里交的话带到，那他离为秘密编外员也就不远了。
想到这，姜霁北嘴不饶：“不然怎么叫秘密编外员？”
猪肚鸡：“……”
两个站在原地无语凝噎了一会儿。
“这吧，我来规划一，首先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须臾，姜霁北主动缓解气氛，“第四场电影结束后，如果螺蛳粉还没有联系你，我就想办法送你出岛去传递信息——我有我的渠道。”
姜霁北说得半真半假，说是渠道，其实就是找池闲帮忙。
但这个忙能不能帮，能帮到哪一步，都还是未知数。
“你指挥我？”猪肚鸡面部扭曲了一，看起来像是很想要给姜霁北一拳。
但她忍住了。
外面已经开战，局势更加动『荡』，如果无法与外部联络，只凭自己和姜霁北，还有一个死不明的螺蛳粉，是很难完任务的。
“行。”想到这，猪肚鸡也叹了口气。
“辣妹，把你的小命保住。”姜霁北拍拍她的肩膀，“别的交给我。”
初步达了一致，两肩并着肩，向别墅区走去。
“对了，给我说说你们头儿？”姜霁北没话找话，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量。
猪肚鸡一脸“你的情报储备很让我怀疑你不是真的是行动处员”的表情：“你是不是除了行动处这个名儿就么都不知道了？”
出了休憩亭，两的声音压低了些。
“我说了我是临时接到任务的，在此之前没接触过，而且你们一把手又不是直接跟我对接的。”虽然猪肚鸡的话完正确，但姜霁北面不改『色』地跑起了火车，“我总得了解一。”
猪肚鸡想了想，简单描述了一：“以前的头儿被调到别的机构了，现在的一把手是前年任的，是个女的，年纪跟我妈差不多，看起来像座冰山一，办起事来雷厉风行。”
“那很厉害。”姜霁北顺着她的话头，“你们行动处都是一些……嗯，不一般的。”
忽然，他福至心灵地问：“哦，对了，她的号也是食？”
“头儿是负责调度、指挥和判断的，不需要号。”猪肚鸡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压得更低了，“但我背地里叫她‘红烧狮子头’。”
姜霁北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哼笑。
“女士请走这边，男士请走这边。”见两个走桥，等待在分岔路口的工作员前引导，“如果有殊需求的话——”
“没有。”姜霁北瞬间拒绝。
“没有。”猪肚鸡的声音和他的声音一起响起。
工作员：“……”
猪肚鸡一脸嫌弃地“噫”了一声，转身顺着工作员指的路，头也不地走了。
完没有要告别的意思。
姜霁北对着尴尬的工作员笑了笑，走向反方向的男『性』别墅区。
路，他打开智脑，再次确认了一猪肚鸡传输给他的加密文件。
文件依然打不开，但姜霁北注意到文件信息里有一个今加的备注。
备注里只有两个字：“保重。”
送走姜霁北后，池闲到了办公室里。
工作面板是阮杜兰的留言信息：“阿闲，你到我办公室一趟。”
池闲整了整衣服，迅速来到阮杜兰的办公室。
看到池闲，没有亲切的问候，阮杜兰开门见山：“姜霁北的情况怎么了？”
池闲在阮杜兰面前站得笔直：“所有的数据都已经记录在报告里了。”
阮杜兰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沙哑：“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他坐在办公椅，冷冽的气场和狰狞的脸庞让他看起来像一尊阴郁的石雕。
池闲顿了顿：“我去见了姜霁北，还让他看了我身的伤疤，他对我发脾气，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
听到这话，阮杜兰的神情才微微缓和：“不错，这手感情牌打得好，他现在应该已经逐步放对你的怀疑了吧？”
“是。”池闲言简意赅。
阮杜兰点点头，对池闲交道：“我已经把于他的报告提交给了层，他的履历和在电影中整体表现出的素质让层很感兴趣，如果他能完电影节的测试，我们就要把他留来——不管是用来做试验，还是用来造电影。”
池闲没有答。
实际这句话也没有么可以答的，他总不能跳起来说这是软禁，只能保持沉默。
“你记住，我们是在为国家工作，但为了不让feb起疑，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阮杜兰见他不语，叹了一口气，“这里的影片库里没有青春爱情电影，你知道为么吧？”
“我知道。”池闲答得冷冰冰的。
阮杜兰的意思很明确，小情小爱之事，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显得跌份。
但见了姜霁北之后，池闲还是想确认一些事情。
缓了缓，池闲开口：“父亲，我有一件事想问您。”
“问。”
“姜恒之教授……姜霁北的父亲，他还好吗？”
听到这个问题，阮杜兰没有直接答，而是反问：“姜霁北猜到他爸在岛了？”
“是。”
“姜教授很好，现在也很配合后台工作员的工作，实景电影装置的完善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劳。”阮杜兰说完，看向池闲的眼神越发锐利，“你要把这件事告诉姜霁北吗？”
“不。”池闲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漫不经心，“我随口问问。”
“沉住气。”阮杜兰站起来，拍了拍池闲的肩膀，“继续你的研究，那是让你活来的本钱。”
“嗯。”池闲点头。
义父的身体弱，宽厚的手掌拍在池闲的肩膀，竟不能让他感受到半分重量。
池闲走到墙柜边，取一袋老枞水仙，接了开水，想给阮杜兰泡一碗茶。
“泡这个时间久，你去忙你的吧。”阮杜兰阻止了他的动作。
“是。”池闲一顿，鞠了个躬，离开了阮杜兰的办公室。
出了门，池闲径直走进电梯，按地一层的按键。
电梯厢的显示屏跳动了，弹出身份验证请求：“请您面对摄像头。”
池闲走到电梯正中央，直视着正在扫描的摄像头。
“虹膜验证功，格登弛格命研究所欢迎您。”
电梯里的灯光迅速转换了温馨的暖黄『色』。
一阵失重后，池闲看到电梯屏幕里显示的层数缓缓变化。
不是因为电梯运行得慢，而是因为地设施中，每一层都是以大型社区的标准来建造的——也就是说，一层至少有四五米深。
池闲大概知道，负责电影创意与构思的工作员在九层。
feb方没有给他们一个完整的组织名字，只是敷衍地称之为“电影剧组”。
这一年来，姜霁北的父亲就在第九层社区活和工作。
但池闲从没有亲自前去过那里，因此也没有和他见过面。
他没有前往那里的理由，实景电影装置的后台研发需要与电影剧组进行接触的时候，会有专门的员负责交接，贸然前去只会让层起疑。
池闲要去的地方，是“格登弛格命研究所”。
一个在他义父嘴里，拥有着让他活去的本钱的地方。
层数从负三跳到了负四，池闲开始发呆。
六年前，被救活的他在身体状态得到恢复后，便接手了阮杜兰的秘密情报员工作，潜入feb。
feb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决定，在镜岛打造一个和好莱坞一的电影帝国，以此作为试验田，推进一个叫“实景电影体验装置”的庞大系统研究。
他们预备通过惊悚电影来搜集类最真实的情绪，并试图利用这个系统来控制类大脑。
而池闲所研究的“思维网微调技术”，正是feb迫切需要的。
为了获得feb的彻底信任，并让自己和阮杜兰进入核心管理层，池闲主动向feb申请，立命研究所，并以核心研究员的身份入驻镜岛。
一年前，初系统研发完，feb秘密将一批电影从业员带镜岛。
这些之中有知名的导演、编剧、演员等，其中就包括姜霁北的父亲姜恒之教授。
这批工作员并非部自愿为feb卖命，比如姜教授就是feb强行“聘请”来的电影“高级顾问”。
feb强迫他们组不同的剧组，他们的工作职责是策划和拍摄各种恐怖电影，供岛的体验者们进行参影。
很快，剧组产出了第一批电影片。
这批片被投放到了初实景电影体验装置中，需要岛的工作员进行内测。但初系统『性』能并不稳定，且危险系数未知。
为了获得feb更进一步的信任，池闲主动提出，自愿参加内测，为了初实景电影装置的第一批小鼠，并顺利完内测任务。
没想到，他参演的片却被义父寄给了姜霁北。
完初电影系统的内测后，feb在镜岛开启了广域覆盖模式，举办了所谓的“镜岛电影艺术节”，并向社会各个阶层的员派发请柬。
而姜霁北他们，正是第一批正式受邀的体验者。
叮——
层数跳到了负一层。
电梯大门缓缓打开。
池闲过神来，走出电梯。
绕过地社区的绿化带，他又走了一段路，一路，地的指示灯随着他的脚步显现出闪烁的指引箭头。
池闲到自己的研究所。
一看到他，前台的工作员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他鞠躬：“k先，您来了。”
“嗯。”池闲走到落地衣架前，取悬挂着的『色』大褂，“帮我把姜霁北的数据报告调出来，我要再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