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姜霁北手亮起的激光剑, 猪肚鸡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打算用自己当诱饵，吸引阮杜兰的注意！
如猪肚鸡所猜测一样，姜霁北正是么想的。
除去一个已经倒下的酸菜鱼, 还有个国家特别行动处的情报员, 以及一个前行动处情报员。
虽然三位情报员现在少与老弱病残有些关系, 就战斗技巧与实战素质而言, 与他们相比，姜霁北只能算是一个身体素质不错的普通人。
即便现在失去了右臂, 阮杜兰对他们的威胁没有减少太。
他见识过的危险场面比在场三个年轻人要, 经验远要丰富，指不定还有什么花招。
在种情况下, 姜霁北主动暴『露』位置, 最有可能成为被阮杜兰攻击的对象。
他能做的, 就是在池闲与猪肚鸡协力打倒阮杜兰前，让自己尽可能吸引阮杜兰的注意力，且不被对方打死。
到猪肚鸡的提醒讯息后, 池闲意识到姜霁北想做什么。
在一片漆黑中，除却电子屏发出的黯淡荧光，姜霁北手中的激光剑如同一直『插』云霄的巍峨山峰，毫无保留地众人坦『露』自己的坐标。
四周一片死寂。
突然, 重物落地的声音从一块屏幕后传来, 猪肚鸡立刻那处拔枪『射』击！
“砰！”
“砰！”
“砰！”
在“哗啦啦啦”的屏幕碎裂声中，姜霁北背脊忽然一凉, 觉得有人在暗中死死盯自己, 他顺应自己的直觉，往前一扑。
刚扑倒在地，一声枪响便在姜霁北耳边炸开, 他身后一块电子屏应声碎裂。
阮杜兰对他开枪了！
姜霁北倏地熄灭激光剑，同时就地一滚，迅速将自己藏匿在一块电子屏后面。
电子屏的画面上，显示正在切换弹匣的猪肚鸡，她迅速靠近重物落地的声源处，却发现那只躺阮杜兰刚才用过的重武器。
阮杜兰在声东击西！
阮杜兰的枪声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池闲立即朝枪声响起的地方连开十几枪，一时间，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枪声和碎裂声。
姜霁北将自己的后背紧紧贴电子屏，心脏砰砰狂跳。
如他们要做的只是杀死阮杜兰，其实轻而易举，他只要一挥手中的激光剑，就能随意将其斩杀。
然而阮杜兰是知晓feb核心机密的人，必须将他活捉去进行审讯，难度由此而增。
就在姜霁北飞速思考的时候，周围再次陷入寂静。
黑暗中，另一红光蓦地亮起，迅速移动起来！
有人打开了自己的激光剑！
在枪声响起的瞬间，激光柱熄灭，姜霁北没有犹豫，再次开启了自己的激光剑，以周围的电子屏为掩体，快速奔跑起来。
迅速跑出一段距离后，姜霁北猛地熄灭激光柱，就地一滚。
而在他熄灭激光柱的那一瞬间，另一激光柱在别的方亮起，如同接力赛中的接替运动员似的，继续移动起来！
他们配合得相当有默契，当其中一激光柱亮起的时候，另一激光柱就会熄灭。
根激光柱仿佛在嬉戏追逐，又如同从始至终只有一激光柱。
混『乱』的枪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阮杜兰的判断力被极大地干扰了，从枪声中能听出他的心态已经逐渐不稳。
要的就是种效！
又是“砰砰”几声。
枪声响起的方与之前不同，是有人冲阮杜兰的方开枪。
姜霁北躲在掩体之后，手抓剑柄，努力地按捺因剧烈奔跑而不断起伏的胸口。
如能耗到阮杜兰的子弹用光，那他们的胜算就大大增加了！
显然阮杜兰意识到了一点，接下来无论姜霁北和另一把激光剑的如何引诱，他没有再开枪。
一切重归于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姜霁北的心越来越沉。
效仿之前的举动，完成一段无声的奔跑后，他熄灭了手中的激光柱，躲到掩体之后。
几秒后，另一激光柱亮起。
“砰！”
阮杜兰朝那激光柱的方开枪了！
与此同时，另一枪声响起。
没想到的是，阮杜兰没有暂停，没有继续朝红『色』激光柱亮起的地方开枪，而是迅速朝冲自己开枪之人的方『射』击！
觉察到一点后，姜霁北的心凉了半截。
他举起右手的枪，指了阮杜兰的枪声响起的方。
他还没来得及按下扳机，另一枪声便率先响起！
次与前次枪响的方不同，是从另一红『色』激光柱亮起的地方传来的！
姜霁北立刻放下枪，抓紧左手的剑柄，朝阮杜兰的方迅速移动。
在混『乱』的枪声中，他凭借敏锐的听觉，迅速锁定了阮杜兰的位置。
姜霁北藏到距离阮杜兰最近的一块电子屏后，毫不犹豫地弹出激光柱，奋力一挥双臂。
一红光闪过，锋利的激光柱在顷刻间将他面前的电子屏拦腰斩断，被斩断的电子屏径直朝阮杜兰砸去，发出“哗”一声巨响！
枪声戛然而止。
一对三毕竟分身乏术，阮杜兰没有料到姜霁北会在身后偷袭自己，整个人被电子屏砸倒在地，枪支脱手而出，被甩飞出去。
锋利的屏幕碎片将他割得遍体鳞伤，殷红的鲜血淌满一地。
阮杜兰趴在地上，不顾身上下传来的剧痛，挣扎朝前爬去，努力地伸手去够自己面前的枪支。
眼手指就要触碰到武器，他的眼中冒出了希望的亮光。
一双腿倏地出现在阮杜兰眼前，毫不留情地将那把枪踹到十米开的地方，踢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别动。”姜霁北用枪指自己脚下的阮杜兰，冷冷地警告。
到姜霁北的脸，阮杜兰的脸因为愤怒和绝望而扭曲。
“就凭你？”他冷笑一声，匍匐在地上，作出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姜霁北警惕地注视阮杜兰，抓紧了手中的枪，食指轻搭在扳机上：“别耍花招。”
下一秒，阮杜兰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用尽力朝姜霁北弹『射』而来！
在他朝自己扑来的瞬间，姜霁北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伴随“砰砰砰砰”四声枪响，阮杜兰哀号跌落在地，身体因疼痛而蜷成一团。
见此情景，姜霁北因紧张而紧绷的后背终于稍微松了下来，手中的枪依然指阮杜兰。
他只开了一枪，枪声却有四声，那另三枪是谁开的？
“别挣扎了。”
池闲从一块电子屏后面走出来，在姜霁北身边站定。
他手中的枪口还冒一缕青烟，阮杜兰的眼神与一个普通战犯无异。
刚才，迅速赶到的池闲朝阮杜兰的胳膊和脚腕各开了三枪，而姜霁北的那一枪则打在了阮杜兰的肩膀上。
听到池闲的声音，阮杜兰抬起一张布满汗滴和血污的脸，眼神恨恨地盯池闲：“你可是我的好儿子……”
池闲根本不答，而是用枪指他的脑袋。
猪肚鸡火速赶到，把剑柄和枪往自己怀一揣，迅速拔下阮杜兰一只脚上的皮鞋和袜子。
她一脸嫌弃地将袜子塞进阮杜兰的嘴，防止他咬舌或者服毒。
池闲则更加无情，把用枪指阮杜兰的工作交给猪肚鸡后，他把阮杜兰的衣服扒了下来，撕成了布条。
他完无视了阮杜兰怨毒的眼神，动作麻利地将他牢牢捆住。
确认阮杜兰彻底失去攻击能力后，池闲站起身，对姜霁北和猪肚鸡说：“先把他押上去。”
“你们搬他，我去拖酸菜鱼。”猪肚鸡说。
姜霁北和池闲协力把阮杜兰搬到了电梯口前，猪肚鸡则拖酸菜鱼破破烂烂的身体跟在他们身后。
酸菜鱼为三人模拟出的访问权限时效未过，虽然用阮杜兰的眼睛能通过虹膜认证，以防万一，猪肚鸡决定亲自盯阮杜兰，用自己的访问权限上楼。
“酸菜鱼不一定在面，他可能把自己上传云端，又跑到哪个机器人去了。”池闲了地上那具零件稀碎的机器人一眼，“他刚才让你重启，大概是重启后他可以替换掉机器人本身的系统。”
“垃圾玩意，和我躲猫猫，我要重启少个机器人啊。”猪肚鸡撇了撇嘴，踢了阮杜兰一脚，“你们小心，我一会儿带人下来。”
姜霁北点了点头：“你小心。”
目送猪肚鸡乘上电梯后，池闲转头姜霁北：“我们再往？”
“好。”姜霁北点头。
人拿枪，再度深处走去。
一块块竖立的电子屏幕倒的倒，碎的碎，尚且完好的屏幕不再显示出人的身影，又恢复了最初显示绿莹莹代码的模样。
“阮杜兰能来，还会有其他人在儿埋伏吗？”姜霁北警惕地观察周围。
话音刚落，屏幕中就传出了嘈杂的声响，有似打铁的，有枪声，有数不清的呓语，就像所有人的语音记录被储存在了，又好似从中传出了所有可以监控到的地方的动静。
池闲加快脚步，走在姜霁北身前，留下一个坚定的后背给他。
望池闲的背影，姜霁北心头蓦地一热。
好在一路无，再无他人，在死寂的电子屏幕群中穿心。来到远是灰『色』巨塔的建筑前，池闲和姜霁北到了近乎混沌的一幕。
纵横交错的光缆与电缆像海蛇一般，部分钻入了地下，部分缠绕在一起盘旋上，组成了建筑的层，数不清的人体堆在一起，内部的组织『液』已经凝固。
有的人体只残留了半边，虽然能清其中的电线与金属，结构与表像活生生的人，有的人体比较完好，虽然皮肤涂层已经轻微变『色』，凝固在脸上的神『色』比在岛上到的任何一个机器人要生动。
起来就像一个机器人研究室的垃圾场。
“嘀嘀嘀嘀，嘀嘀。”
就在人观察的时候，“塔”中传来了几声如提示音一般的轻响，似乎在建筑下的人问好。
下一个瞬间，所有机器人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起来，紧紧地盯来访者。
姜霁北一时被盯得『毛』骨悚然，注意到所有的人体已经被淌出的组织『液』定在原地，他没有后退。
池闲机器人的眼光则比较学术：“的机器人在被抛弃前，研究方似乎是如何无限地与人相像。”
他伸手指了指一个眼球掉落的半裂头颅：“你失水萎缩的仿大脑，面电线的结构与人类的神经系统是一致的。”
“就是说，feb在机器人领域，曾做过先做出人体，再输入感情的研究？”姜霁北盯那已经干瘪的脑花，“为什么后来放弃了？”
干瘪的脑花突然动了动，半裂头颅的嘴巴张开，与所有可以说话的嘴巴一起，似乎想要答他的问题。
那些张开的嘴巴什么声音没有发出来，屏幕林中的呓语渐渐消失，光线逐渐暗淡，像是能源逐渐被耗尽。
“灰塔”依旧散发灰白的灯光，可池闲已经了然，随深入地底的部队逐渐接管岛内的能源输送系统，可供运行的能源就会越来越少。
“要爬上去吗？”姜霁北问。
“没必要冒险。”池闲摇头，“我们守在，等猪肚鸡带人来就好。”
“好。”姜霁北忽然上前一步，抬起手，给他擦了擦满是血渍和灰的脸。
池闲站在原地没动，任由姜霁北对自己上下其手。
擦擦，姜霁北忽然忍不住笑了：“怎么越擦越脏？你现在好像一只花猫。”
池闲了姜霁北一会儿，突然伸出手，用力将他搂在怀中。
他把下颌搁在姜霁北的肩膀上，长长地舒了一口：“结束了。”
听到句话，姜霁北的手一顿，慢慢下滑，搭在了池闲的腰上，逐渐收紧。
“是啊，终于结束了。”他叹息一声。
个人站在座由机器人的尸体构成的灰塔下，交换了一个漫长而无声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