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就是一锅端(下)

刘嬷嬷轻哼一声道:“没谁指使,只是看她不顺眼,上次王妃撺掇着王爷赶了我出去,我总要寻找机会报个仇的。”

丽娘怒道:“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呢,一再的问你,不过是给你机会,让你从实招来而已,没想到你如此狡诈奸滑,你一个老奴才哪儿来的胆子做这种事情,若是王爷知道,你全家老小都得死!这一切,若是没有人主使,谁给你的这么大胆子?”

刘嬷嬷听得一震,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柳梅更是坐不住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刘嬷嬷,像要将刘嬷嬷的身子用眼刀捅个对穿似的,刘嬷嬷一回眼,看到自己的主子正阴狠地看着她,嘴角不由勾起来抹温柔地笑来,深吸了吸气,幽幽地对柳梅道:“主子,我给你添麻烦了,原想着要暗中帮帮你的,没想到,办砸了,怕是还要连累了你,实在是对不起你啊。”说着便跪也下去,对着柳梅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

柳梅目光连闪,眉头微挑了挑,眼圈很快便红了,“你……你……真是你做的?为什么啊,我过得好好的,不要你这样去帮啊,你……你这不是要害死我么?”

一副伤心沉痛,又不可置信的样子,转过头,凄凄哀哀地起了身,对白飞飞说道:“王妃,是我治下不严,致使她犯了大错,请你责罚。”

那刘嬷嬷一听,便像疯了一样爬到柳梅跟前,对柳梅哭道:“主子,你请什么罪,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我只是在给你出气。你嫁进府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只是个侍妾,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千人骑万人压的烂女人,她也配得到王爷的宠爱!我呸,就是要看着她肚烂肠穿而死!”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白飞飞哪里还能看不出来究竟呢,这分明是柳夫人指示的,只是刘嬷嬷全部承担了罪名,好让柳梅脱罪罢了。她淡淡地道:“依照你所说,是为了找我报仇,可是这毒在我体内已经有了月余,赶你走不过是几日前的事情,所以你的理由并不成立。就算是为你家主子出气好了,若说宠爱,当初王爷也很宠爱那李夫人,为何你不对她下手?”

“因为……因为……”刘嬷嬷一双老浑眼滴溜溜转着,半响才道:“因为你一来就是侧王妃,威胁了我家夫人的位置。”

听到这里,柳夫人的眸子比之先前更为犀利阴寒了,她抿了嘴一言不发,静静地坐着,仿佛真是一无所知似的。

“既然什么都与柳夫人无关,便不必再问了,将刘嬷嬷拖出去打三十板子再来问话。”白飞飞淡淡道。

“三十板子?”柳梅吓了一跳,“王妃,是不是太重了——”

“不过是一个老刁奴,柳夫人就不必为她求情了,管家,拖下去吧。”

“既然如此,那碧桃也有罪,是不是也一并受罚?”柳梅还不死心。

“柳夫人提醒的对,碧桃也有错,一起拉下去,先打十个板子。”

“是!”

外面,碧桃和刘嬷嬷被扒去了衣服,被粗使婆子压在长凳上,嘴里塞着一条布巾,屋子里,柳梅脸色立变,藏于袖中的两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掐进肉中而不自知。

她强抑住自己慌乱的心情,面上尽量保持平静,很规矩地坐在原地,白飞飞看了她一眼说道:“外面的人犯了事,这院子的人都看清楚了,别拿我当傻子,若不是看在王爷面上……,哼,今儿只是来让你们观刑,也是给你们提个醒,以后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想想清楚!”

很快屋外传来痛苦的闷哼和板子的哗拍声,一下一下,就如敲在了柳梅的心上,她听得心惊肉战,面如死灰,两眼无助又惊恐,坐在椅子上便像要瘫下去一般。

没多久,行刑的人来报:“刘嬷嬷晕过去了。”

管家问:“可说了什么?”

行刑人躬身回答:“什么也没说。”

“那用水泼醒后继续打。”白飞飞冷冷地说道。

一旁的柳梅便听得差点晕过去,手心冷汗潸潸。管家对所有婢女道:“这两个奴才竟然敢下毒谋害主子,被查了出来,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不忠心服侍主子的下场,以后再见到有那心怀狡诈,作奸耍滑的奴才,这就是榜样!”

一时之间,屋子里鸦雀无声,噤若寒蝉。

碧桃只有十个板子,很快便打完了,但是刘嬷嬷却还有二十个。柳梅忍不住道:“刘嬷嬷年事已高,纵然有错也能原谅些个,请王妃你——”

“在我屋子里下毒,明知道王爷也常来,伤了我便算了,莫非连王爷都一起谋害?这种老刁奴,还留着做什么?我实在是替夫人你不值,若是将来真的出了什么事,别人不会说她的错,只会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在夫人你身上,想想看,是不是要连谋杀王爷的罪名都一并承担了?”

柳梅心中一惊,看着白飞飞的眼神仿佛她是个怪物,惊惧且害怕。白飞飞微微一笑,摇头道:“打完了吗?”

“回禀王妃,刚刚打完三十个。”

正在这时,白飞飞下意识向屋檐上看了一眼,弯起唇角道:“将人带进来。”

刘嬷嬷被人拖进来,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丽娘抬眼看去,只见刘嬷嬷身上鲜血淋漓,血都渗透了衣服,柳梅见了浑身一震,似乎想要去扶,却又生生忍住,双手死死抓住金丝楠木椅子的扶手,长长的指甲将表面都刮出了几道印痕。

刘嬷嬷被冰冷的水浇醒,痛得紧咬着嘴唇,无力地扒在地上。

毕竟是亲自带着自己的乳母,柳梅忍不住痛呼了声:“嬷嬷……”

管家继续对刘嬷嬷道:“说吧,那毒药是谁给你的?肯说了吧!”

刘嬷嬷微微抬了下眼皮,虚弱动了动血肉模糊的身子,眼里露了一丝轻蔑的神色。

“不必问了,刘嬷嬷不会再开口的。”白飞飞淡淡的说道,管家一愣,问道:“那怎么处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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