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遇温实初

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同样也是太医院放榜之时。每年这个时候,太医院都会对外公布考上太医院的学子,他们有些是民间名医,有些是太医世家,比如温实初这样,家中数代都是太医。其父温大人曾是太医院院判,后因卷入后宫争斗不能独善其身,幸好案件交往大理寺审查,大理寺少卿甄远道公正不阿,不使一人含冤,温实初的父亲得以沉冤昭雪。父亲请辞,家中不能没有依靠,幸运地是温实初如愿考上了太医院。

我偷偷命人将温太医的考卷抄录了一份,将自己做的与之比对,答案竟没有半分出入,我心中一乐。只是这考太医不比考状元,你即便得了满分也是要从一介小太医做起,太医院最看重的是行医经验、医术水平和资历,不过温太医医术绝佳,假以时日,想必一定有出人头地之日。

“吉祥,温太医何时入宫呀?”

“回小主的话,这月初六!”

“那你初六请温太医过来看看我的咳疾”

“遵命,小主”。

上一世我缠绵于病榻之上,幸得这位温太医诊治才渐渐变好,我心中亦是感激不尽。温太医为人温文尔雅,从不交恶于他人,却因甄嬛和宜修的争斗卷入滴血认亲一事,最后为自证清白而自宫,好不可惜。

上一世我没有能力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这一世我要拼尽全力夺得权力,不让我在乎的人再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这月初六,我穿了一件宝石蓝的蜀锦,命吉祥仔细梳妆打扮,我曾在古书典籍中寻得一剂美容的方子,以海藻泥敷面,可永葆青春,可海藻泥难得,我只有在重要的日子才会使用。

“小主,温太医来了”。

“请进来吧!”

温实初提着一个小药箱,踱步入殿。

“微臣温实初,参见端贵人,特来请脉”。温实初行着跪拜礼,低着头,语气不紧不慢的说。

“温大人,请起吧!吉祥,赐座”。我望向温太医,示意他坐下,“那就有劳温太医,看看我这久病未愈的咳疾吧!”

温太医为我细细把脉,我瞧见他脸上的疑虑忙说,“温太医不必紧张,照实说便是”。

“小主…小主脉象平和,并无咳疾”。

真是个老实孩子,可在宫中充当老实人,有薄命之嫌,我知道是时候该给温太医上上课了。

“皇上和太后都认为我有咳疾,依温太医所见,是我欺瞒了皇上太后,还是你温太医欺瞒了我?污蔑主子罪名可不小呀!”

温太医被我吓了一跳,连忙跪下,

“微臣不敢,微臣领命为小主看病,只是小主无病,微臣也不能乱说一通,胡乱开药,折损了小主贵体呀!”

“温大人,在这深宫之中,没有你敢不敢,只看你聪不聪明,想要安身立命,就得寻得一棵大树,方能长久,你且看我手中的玉佩,可还认得?”

这玉佩原是一对,我一块,我弟弟御林军统领齐衡手里也有一块,温实初的父亲被捕之时,我曾让弟弟派熟知的人在狱中照拂。在信中,我让弟弟将他的玉佩赠给温实初的父亲,当做将来报恩的信物。

我只说了句深宫险恶,我急需一个肯卖命的太医为我所用,弟弟便懂了,照我的去做。

温时初的视角。

(我今日第一日值班,就有贵人点名我去看病,我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我五岁就跟着祖父和父亲学医,十岁就能辩识数千种药材,十四岁就能坐诊我家在京城的医馆,医术方面我自是不担心,但在宫中行医,光有好医术是不够的,我父亲无端被冤,就是前车之鉴。

当我踏入延庆殿内时,见到我要看诊的端贵人是那样的端庄谦和,我便轻松了许多,可我在给端贵人把脉之时,并没有任何咳疾之状,且脉象平和,身强体健,即便是一万个同龄的女子也找不到比端贵人更健康之人,想必平时多有养生的缘故,看这位端贵人的气质高贵大方,想必不是那种故意为难别人的小主,我便如实说了。

令我害怕的是,端贵人竟然说我欺瞒于她,要定个污蔑之罪,我内心很是惶恐,连忙求饶,直到见到端贵人手中的玉佩,我才明白端贵人请我前来诊脉的深意,果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家父含冤之时,幸得嬛妹妹的父亲相救,但我知道还有一个恩人,家父请辞后,得知我考上了太医院,入宫前曾唤我房内深谈,他取出和端贵人手中一模一样的玉佩,对我说宫中凶险万分,本不愿我涉险其中,但知我素来爱医,便也不好劝说,且家父在狱中曾受过一个人的恩惠。

那人来自宫中,三言两语便让狱卒免了对家父的严刑拷打,若不是那人在狱中多加照拂,即便甄伯父替我父洗刷冤屈,只怕家父也已经只剩一副躯壳了。

那人给了家父一块玉佩,正是端贵人手中一模一样的一块,那人对家父只说了一句话,若家中贵公子考上太医院,在宫中若看见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不要忘了报达昔日之恩。)

温实初看到玉佩,恍然大悟,对我拜了三拜,“多谢贵人对家父的救命之恩,实初不才,在宫中谨凭贵人差遣。”

“那就请温大人开一副治疗咳疾的方子,让吉祥和你一起去抓药,在新人进宫前,我的咳疾必须见好!”

“谨遵小主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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