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华妃丧子

已是六月里,暑气冒得厉害,昨日端贵人被罚翊坤宫后,太后连夜叫了皇上过去说话。只听太后说到。

“皇帝口中的端庄平和之人,竟是个不中用的废材,昨日之事,若不是端贵人无能,就是在这宫内待久了,知道了些什么,会演戏罢了,皇帝你怎么看?”

皇上的内心有些复杂,他听闻昨日安胎药被打翻之后,心中先是雀跃,后面又恢复了沉重。“一碗安胎药,谁能想到里面掺杂了些什么?皇额娘多虑了,皇额娘已经罚过月宾了,这事过去了”。

“真过去了?华妃的肚子还大着呢!”

“皇额娘,昨日我去见过华妃了,我见她怀着龙嗣,很是辛苦,特命人专门研制了欢宜香,整个宫中只许她独用,华妃素爱香料,随即就点着了,还命人不许换掉,要人如香名,岁岁欢心才好。”

“这欢宜香可找太医瞧过了?对孕妇可否有损呢?”皇额娘语气表面关心,面容上却冷冰冰的。

“都是些上好的香料,对孕妇健康无虞”,皇帝顿了顿说,“也请徐太医看过了,着意添加了些东西,皇额娘放心吧!”

正是盛夏,华妃宫前的千鲤池风光甚好,碎玉轩新册封的芳贵人很是爱来这里赏鱼,华妃听闻皇上近日都召芳贵人侍寝,很是不快。

“这些个贱人坯子,仗着本宫有孕不能伺候皇上,总使着狐媚妖术勾引皇上”,华妃生气,一旁的周宁海忙奉承到,“娘娘消消气,她们算些个什么东西呀,娘娘怎可为她们气坏了身子”。

“这些日子本宫一直安坐着宫内养胎,着实乏了,太医说我胎像稳固,我倒要出去看看这芳贵人是何许妙人,竟能引得皇上一夜召幸七次!”华妃仍未消气,听到今日芳贵人去了千鲤池喂鱼,硬是挺着大肚子也要去挑刺一番。

华妃见芳贵人蕙质兰心,身上独有一股淡香,很是香甜,难怪皇上喜欢。

“怎么,芳贵人很喜欢本宫千鲤池的锦鲤吗?”

“嫔妾见过华妃娘娘”,芳贵人向我行礼,起身说到。

“回娘娘的话,娘娘池中的锦鲤千姿百态,色彩斑斓,煞是好看,嫔妾很喜欢!”

“既然喜欢,为什么贵人要喂那么多鱼饲,是想撑死本宫的锦鲤吗?”

“嫔妾没有,嫔妾所喂并不多呀,嫔妾不敢冒犯娘娘。”

“不敢冒犯也已经冒犯了”。华妃给周宁海递了一个眼色,周宁海对芳贵人喝到,“贵人有所不知,千鲤池的锦鲤都是由翊坤宫的宫人专门饲养,平日里可是娘娘的心头爱,喂多不得喂少不得,要是喂死了,娘娘可是要生气的”。

“快看,有死鱼”,颂芝眼睛巴巴的,大声嚷嚷到,远远望去,千鲤池边真漂浮着几条死去的锦鲤,很是可惜。

“真晦气”华妃用帕子捂了捂嘴,望向芳贵人,“芳贵人,你可知罪?”

“嫔妾不知何处得罪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你喂死了本宫的鱼,还让死鱼冲撞了本宫和腹中的龙胎,你还不知罪吗?”

芳贵人抗衡不过,在千鲤池罚跪了几个时辰,华妃到底没做得太过,毕竟是皇上宠着的人,只是略施小戒立威罢了。华妃在千鲤池耍了一套威风后,回到寝殿是百般的不适,请了全皇宫的太医才稳住胎气,又过了几日,华妃小产了。

小产那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听说颂芝叫了好几声娘娘也没见华妃起床,便掀开帘子去探,却发现华妃昏睡过去,床单上是刺眼的一片红。

皇上听闻后立即前往翊坤宫,太后和皇后以及满宫妃嫔都在翊坤宫守候,这是华妃有孕以来我第二次步入翊坤宫,进宫前我还在琢磨华妃这胎是怎么没得,直到刚进宫便闻得一阵浓厚的香气,是皇上独赐的欢宜香,我便心中有数。

华妃醒后哭得伤心,皇上夜夜都去陪她,华妃吵闹着说一定有人陷害,要皇上彻查此事,可我知皇上又怎会真的派人彻查此事呢?皇上和太后策划得滴水不漏,知道此事的只有真正懂得医术的太医,只要他们的舌头绷紧了,华妃就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华妃小产后,府中原有的那些怀孕的格格们也都陆续生产了,曹答应因为生下女儿被封为了曹常在,曹常在产后我去看过她,我建议曹常在在皇上面前提取公主名为“温宜”二字,意为温和静宜之意,曹常在很是喜欢这个名字,便求着皇上赐名了;欣答应也生了个女儿,叫和定公主,因此也一同被封为常在。

皇上怕年世兰闻后伤心,又因为两位答应都是生的女儿,自己对她们恩宠又不高,就只晋升了一级,令人意外的是曹常在,刚坐完月子就抱着温宜常去拜访华妃,以解华妃丧子之痛,若是旁人去了可能会被华妃以为是故意炫耀,但我深知曹琴默的本事,所以我一点也不为她担心。

转眼间已经入冬了,之前冲撞华妃的芳贵人小产了,小产就小产吧,宫里头小产的女人多得去了,可芳贵人小产后常常埋怨于皇上,屡屡不敬,最后被皇上降罪,赶去了冷宫了。年世兰在皇上和曹琴默的陪伴下,渐渐走出了伤痛,她是走出来了,可满宫的嫔妃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年羹尧平定了有谋逆之心的八爷党羽,皇上很高兴,封了年羹尧爵位,又特许华妃协理六宫之权,皇后入冬后就病了,太后请太医来看却总也不见好。

太后看到皇上子嗣单薄,很是心急,催促着皇上进行选秀。皇上同意了,就定在三月三,海棠花盛开的时节,由华妃操办。华妃举荐了曹常在,帮着一同打理选秀的事,宜修一直病着,华妃越发嚣张,后宫之中渐渐分成了华妃和皇后两个阵营,而我哪边也不是,整个冬日里我一直称病,很少有人注意到我。

华妃倒台是迟早的事,要除华妃先除年羹尧,我深知这个道理,于是我一直称病,最好真病。思来想去,咳疾是一个好法子,我研制出一种药物,能让人短时间内发高烧,咳嗽不断,就连太医也看不出来,只要我久不成宠,就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加上我年岁已高,皇上很少翻我的牌子。

之前被降为端贵人时,我遣散了许多心腹去到各宫做事,只留下了吉祥一人伺候,多年来我也叫阿爹暗中送来了些宫人,都是些我弟弟齐衡平时行侠仗义救下来的可怜人,进宫也算是一条养家的出路,这些人有的去了太医院当杂役、有的去了钦天监、有的去了更不起眼的浣衣局、有的混在华妃宫中,有的混在皇后宫中,渐渐地竟布下了一张暗网。

只是乾清宫那里我是不敢插人的,苏公公精得很,连只苍蝇飞进乾清宫都能揪出来。除此之外,通过上一世调查宁嫔之死的时候,我还知道了皇上也有情报处!皇上暗中有个叫夏刈的人替他做事,名为粘杆处,实为血滴子,干起情报工作来与我不相上下,我可不想提前暴露。

于是,我安排的这些人平时只传递消息,从不捣乱生事,因此很少引人注意,况且从来都是吉祥伪装成嬷嬷夜里探听,上一世我就是这么做的,只是这世我更小心,研制了一种假死药,奴才若事发被人揪住,立即吃一粒,就会口吐鲜血,毫无呼吸,成假死之态。

弟弟齐衡是御林军统领,除了后宫之外,紫禁城任何地方都能自由出入,我答应他们在被拉去乱葬岗埋了之时,让弟弟派人把他们挖出来,隐姓埋名,重回齐府,本来齐家对这些宫人就有恩,听到我这么为奴婢着想,他们都表示誓死跟随我。

果然钱财利益是捆不住人心的,华妃每年封赏金银无数,到头来身边尽是些阿谀奉承的宫人,连个规劝的奴婢都没有,想来树倒猢狲散那一日,这些人蛇鼠一窝,为利所聚又为利所散,出卖华妃也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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