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纪公司顶楼的储物仓库里,我被嘈杂的电钻声吵醒。
是几个工人在装空调。
我自认是罪不可恕,所以我拒绝了那800平米的江景大平层。
天哪,我好感动,这破烂的仓库间在工人们一个上午的努力下,居然变得焕然一新了,额枚贼。
在这38层之上俯瞰这城市的车水马龙,似万般蜉蝣,每一天都是朝朝暮暮的走过。
每一天,他们都重复着一样的生活。
轮回啊。
在无奈中寻求刺激,除此之外,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无所不能的我,同样也在轮回之中。
随心所欲便是破了轮回吗?
我不知道,我看不破,侦不明。
我所追逐的究竟是什么,快乐吗?安稳吗?
当走的长远后,已不在意它是否会来。
天之道,穹览万物,触手可及。
一切的道理全是狗屁,一切的狗屁也全是道理。
不要以为天意真的能困住我,我只是不想走,这叫做寂寞,让整个世界动起来的源力。
这世界,无论做什么,究其本质都是无趣的。
所谓乐趣,只能在无知间段中感受,它带不走,留不住,不能陪你共下坟头。
越无知的越快乐,既然如此,这世界为什么还要引导众生去探求更多的真理呢?
一定是这世界它自己不快乐,它嫉妒了,请允许我打它两下屁屁,你不可以这样子,你要做个善良的世界宝宝。
明知结局如何,可偏偏却要走下去,只图这浪费掉的时光,叫人暂时忘记了时间。
对着窗外的感慨,尽了。
一念已平,一念又起。
直播,如愿的开启了。
没有公司耗费资金的宣传,也没直播平台的推流。
500万关注的账号,已经开播30分钟了,竟然有5000人。
这是一个不错的成绩,很好的开门红。
可直播时,要做些什么呢?
这次是真枪实弹,不是纸上谈兵了。
当摄像头直勾勾的对着我,当一行行的弹幕飘过,我看到却的是屏幕前一张张的人脸。
我沉默着,沉默着。
只有沉默,我一句话也不想说。
即使看上去是一个个胡七八糟的网名,可我无法代入进这网络上的身份。
我不想对着那些陌生人说心里话,这种感受很屈辱。
我做不到对他们敞开心扉,因为那样,会被他们的恶意会戳痛。
我知道那只是极少数的个例,三两份恶意带来的痛,远胜过千万人善意的抚慰。
我极端了,和这个身体里的它一样了。
我又看清了我自己,一定会有很多人讨厌我,这直播,我定然开不下去了。
那公司呢,国家呢,人民呢?
那又与我何干,不过都是一时走进的执念。
打脸,善变,这是我的常态。
那一段执念放下了,我就拿不起来了。
我不似人类,许多事决定去做,当陷入其中时已是身不由己。
我拥有无敌的力量,哪怕是毁灭了这颗星球,我所想的只是要用什么样子有趣的招式罢了。
这里如果是一场游戏,在通过前两关后,我已经能猜到后面每一关的样子。
这就是我,一只被执念牵着鼻子走的狗。
我愿意当狗,起码还有片刻乐趣。
真挚的爱,就不找了,那不过是随便说着玩玩,这世界本来就没有那种东西。
人类都是自私的,没有人会真正的爱别人,唯一可能勉强算是爱的人,也就只有自己了,那还是由于身体的本能天性。
爱情,幸福,这些都是源于向往。
是无法得到让它们被想象的那么好。
而这些常挂在人们嘴边的爱情和幸福,那不是纯粹的,当那也足够慰藉余生风尘了。
追求极端,本身就是一个极端。
话说凡世有黑白两极,然无黑,白为何?无白呢,黑又是个啥?
我始终认为这世界是相对的,绝对极端只存在于向往之中。
也许恰恰是这些向往,成了这个世界的永动力。
这个世界的善恶,是由强者来评判的。
我可以一念间改变这星球上人类的基因,随意设定他们的天性,让这星球按照我的意愿存在下去。
但我不想,如果那样做了,他们就成了冰冷的玩物,那会让这世间的温暖又少了一点。
就这样,让他们顺其自然的活下去,生死造化,吾袖手旁观。
一个处在万诸天道宇宙之上的强者,不玩弄这些蝼蚁们,这是一种尊重。
这世界,自有命定者去折腾它。
时光回溯吧,请回到我前往平静三角洲之前的时候。
这一路经历的一切,便只存在于孤的记忆中吧。
穹顶之上,我又回来了。
外界的时间虽然回到了那个时刻,但这里,那彼岸花依然在开,与我一同回来的,还有这只白净的业果瓶。
又会是新的故事吗?
还是故事从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