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密谋

坤宁宫——-

“你居然还有胆回来!”皇后气急败坏地说道。

小魏子跪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求皇后主子饶了奴才,给奴才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皇后恼怒地说:“就凭你还能将功折罪吗?皇贵妃已经发觉你是本宫的人,如此,你还有和脸面再说?”

小魏子低头回道:“回禀皇后娘娘,奴才扮可怜,赢得了皇贵妃的同情心。皇贵妃如今给了奴才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娘娘,这正是一个契机,奴才有机会取了皇贵妃的性命。”

“哦?这话怎么说?”皇后疑惑地问道。

小魏子继续道:“回主子,据奴才所知,魏十翼魏太医每日来为皇贵妃诊脉针灸,开药调理。”

“所以呢?”皇后似乎有了些兴趣。

“回皇后娘娘,所以奴才愿意故计重施,替换皇贵妃的药。”小魏子的眼里闪着狡黠。

皇后的角色瞬间阴郁,道:“你是在耍弄本宫吗?”

小魏子故作紧张道:“回禀娘娘,给奴才一百个胆儿也不敢耍弄皇后娘娘呀!奴才是真的有办法,让皇贵妃娘娘用下咱们的毒药。”

皇后有些不耐烦地端起了一旁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椒娥皱着眉头道:“你这狗奴才,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卖关子,还不快快道来。”

小魏子磕了一个头,道:“回禀娘娘,奴才本就因在承乾宫偷偷倒掉四阿哥的用药的药渣而被皇贵妃发觉,皇贵妃苦无证据,将奴才关了数日,奴才依然没有道明真相,抵死不认,皇贵妃只能将奴才赶出承乾宫。这些日子,奴才观望皇贵妃已久,发觉皇贵妃妇人之仁,如若奴才佯装被皇后娘娘毒打,且被皇后娘娘赶出坤宁宫。奴才再回承乾宫,皇贵妃必然会心软收留奴才。而奴才感恩戴德地报答皇贵妃,再趁其不备偷换皇贵妃所用之药,岂不妙哉!”

皇后听了以后,沉思片刻,然后问道:“皇贵妃对你格外开恩,又手下留情,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岂不知你也许是皇贵妃派来陷害本宫的呢?”

小魏子立马又磕了一个响头,道:“请皇后娘娘明鉴!奴才在这宫里也已数年,奴才再不才,也知道想要在这宫里混出个名堂来,只能忠于一位主子。墙头草的事儿,奴才可不愿意干,也落不下什么好果儿。”

皇后打趣儿地说道:“你这奴才倒是机灵,当初就是看你机灵,才让你去了承乾宫,虽然被赶了出来,可不管怎样,如今四阿哥已亡,你也算立了大功。好吧,本宫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椒娥!”皇后唤道。

“奴婢在!”椒娥应声。

“去,将石蠊散交给他。”皇后低声说道。

“奴婢遵命!”椒娥转头就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方带锁的小木盒。用随身的钥匙将木盒打开,里面有许多小药瓶。椒娥拿了一瓶绿色的药瓶出来,交给了跪在地上的小魏子。

“此药无色无味,中毒者用药后,一时三刻死不了,也无任何症状。十二时辰后,就会像睡去一样毙命。不会有任何人查出皇贵妃是怎么死的。事成之后,等风头过了,本宫就准你出宫,给足你银两,带着你干娘和干妹妹换个地方,隐姓埋名地生活。给你的银两,够你们全家吃好几辈子了。”皇后缓缓说道。

小魏子立马磕头谢恩道:“奴才谢皇后娘娘大恩大德,奴才定当不负皇后娘娘的嘱托,这一次,一定将事情办妥了。”小魏子眼中带泪,感激无比。

承乾宫——-

“她说这毒叫什么?”我问着眼前跪着的小魏子。

“回娘娘,此毒叫石蠊散,无色无味。中毒者需十二时辰后才毒发,根本查不出任何原因是如何死去的。”小魏子低头回话。

我冷笑了下:“果真是好毒,那你准备如何将本宫药倒?”

小魏子听了以后,有些惊慌失措,道:“娘娘,奴才怎敢将您药倒?”

我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说道:“起来回话吧,本宫和你开玩笑的。”

“奴才不敢!”小魏子吓得一身冷汗,不敢起身。

小顺子见状,立刻对着小魏子说道:“娘娘让你起来,你就赶紧起来。”

小魏子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见我默许,他缓缓起身。

“你当初怎么给四阿哥换的药,如今也如何给本宫换药。”我说道。

小魏子一听,扑通一下又跪了下来,连忙说道:“求娘娘恕罪!当时,皇后派奴才将阿哥的汤药调包,是为了不想让外人知晓,阿哥的用药与方子不同。阿哥的用药并非是小儿肠炎的用药,而是解毒的方子。”

“解毒?她给四阿哥下毒,为何替他解毒?”我不解道。

“回禀娘娘,奴才一次听到私下皇后对薛太医的对话,薛太医说四阿哥天生体弱,下毒后身体承托不住毒性,所以反应剧烈,于是,皇后怕外人发觉四阿哥一下子中毒身亡,便让薛太医先解了阿哥的大半毒性,剩下的一小半毒性让他在阿哥体内慢慢毒发。”小魏子终于说出当日事实的全部。

我听到这里,顿时泪流满面,有些支持不住。

“娘娘!”秋雏等人担心地在一旁叫道,将我扶住。

我摇了摇手,说道:“本宫没事。”待我有些缓和后,我又说道:“本宫当日猜测太医院薛裴一定有问题,果然不出所料。只是一直以来,他看似对皇上忠心耿耿,实则内心狠毒,着实可怕。而一直以来,本宫也曾受他好几次的照拂,直到后来本宫怀孕后期,都是他的调理,莫非?”

小顺子等人立刻醒过神:“莫非薛太医做了手脚,才让皇贵妃娘娘差点难产而亡,而小阿哥天生体弱,也是薛太医的杰作?”

我压制着内心的愤怒和悲伤,对着小魏子说道:“你还听到过些什么?”

小魏子回想了片刻,说道:“奴才记得原先薛太医并非皇后的心腹,也是在大半年以前,奴才才无意间看到薛太医出入过坤宁宫。原本以为皇后召见太医院院首诊脉看病很正常,可奇怪的是,每次薛太医走后,皇后都不像病了的样子。”

“娘娘,莫是薛太医有何把柄被皇后抓住利用了?”小顺子问着我。

我觉得小顺子分析得很有道理:“本宫也觉得是如此,但是即便是被拿住了把柄,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也绝对不可饶恕!”我只要想到我那一岁为过的孩子,就痛彻心扉。

“小魏子,你就用你的法子换掉本宫日常调理的药,本宫薨逝后,你只需出来指证皇后,且将事情来龙去脉对皇上和皇太后说明即可。本宫会写一封亲笔手书,告诉皇上,一切都是本宫的意思,保你及你家人,拿着银两和家人太太平平过日子去吧。”我说道。

所有人听了以后,都吓得跪了下来。小魏子带着哭腔磕头道:“主子,您为何要将性命也豁了出去。奴才已经罪孽深重,害了四阿哥,怎敢再害您?”

“主子,您可以假装用下了药,待小魏子揭露了一切,皇后承认后,您再将真相告诉皇上,何必真的用下毒药。”小顺子也哭着说道。

秋雏和尹织跪在一旁,也哭得泣不成声。

我对着小魏子说:“小魏子,你既已害了四阿哥,你已经对不起我,莫非你此刻对本宫的忠心都是假的?”

小魏子低头道:“娘娘,天可明鉴,奴才此刻悔不当初,对娘娘您一片赤诚!”

“那你就听本宫的吩咐,本宫如何吩咐你,你就如何做。”我的语气十分坚定。

小魏子哭着道:“謶!奴才遵命!”

“你先下去吧!”我对着小魏子说道。

待小魏子退下后,我看着小顺子他们,然后说道:“你们先起来。”

小顺子等人缓缓起身,待我接下来的话。

“你们跟了我许久,待我如家人,而我也将你们视作亲人。魏太医说我只有两年的寿命,既然只有两年,无论早死还是晚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死的有价值,我何不利用这次机会,一下将皇后扳倒,替四阿哥报仇,以慰我这个做额娘的心愿。你们如果真的心疼我,就让我了了这最后的心愿,可好?”我看着他们。

他们一个个哭得泣不成声,看着也让人心疼。只是,我不能将我与文轩的计划告知他们,这除了保护了我,更是保护了他们。还有,我心里清楚董鄂妃的命数,所以这一回,我还真死不掉。

小顺子等人都没有接话,想来,谁也不愿意我如此做。

我继续说道:“小顺子,我知道你在老家还有高堂尚在,除了你自己的积蓄,本宫也为你准备了丰厚的银两,本宫会安排你出宫,拿着银两好好孝顺在你双亲旁。”

我再转头对着秋雏和尹织说道:“你们两个也是,我为你们准备了嫁妆,早日出宫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姑娘家别在这可怕的皇宫中消磨殆尽了自己的青春。当然,如若你们不想嫁,我也可以安排你们去我阿玛府上,你们自己选择。”

秋雏和尹织跪在地上,哭着说:“娘娘,我们只想服侍您,不想嫁…”

“别孩子气了,人终有一死,死得其所,才算了我心愿。”我将她们扶起,温柔地说道。

……

乾清宫———

“奴才查了下,魏太医这儿并无任何异常。只是承乾宫最近,似乎将抓起来的小魏子放了,小魏子回到了坤宁宫半晌后又折返到了承乾宫。”卓远怀低头回着话。

皇帝若有所思了片刻,说道:“朕知道了,薛裴这里你查得如何?”

卓远怀说:“回禀皇上,薛太医平日里仍然是如常去太医院与薛府往返。不过最近,薛府中有件趣事儿。”

“哦?什么趣事儿?”皇帝淡淡问道。

“回禀皇上,薛太医的夫人与薛府老夫人似乎在一日夜里起了争执,薛太医的夫人一夜暴毙。薛太医的夫人曾受过皇上您的诰封,为四品诰命夫人,道理上此事应该上报朝廷,由朝廷派专人调查,仵作验尸方可结案。可薛太医却无声无息将此事给淹了,只说其夫人为夜里疾病突发而亡。”卓远怀回禀道。

皇帝冷笑道:“小小太医院院首,哪来那么大权利,可以直通朝廷执行部门。必是有人从中做梗帮助他。”

卓远怀心领神会。

“卓远怀,命户部侍郎常礼德密查此事,有任何线索直接向朕禀报。”皇帝说道。

“謶!奴才遵命。主子,皇贵妃那头,还需要奴才继续派人盯着吗?”卓远怀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用了。”皇帝说完,疲惫地向卓远怀挥了挥手,示意卓远怀下去。

卓远怀退下后,皇帝一个人坐在龙椅上,仿佛已是疲惫不堪,他静坐在那里,沉思着。

颜儿,朕一定会帮你一起替咱们的阿哥报仇,替大清江山铲除此毒瘤。只希望,一切尘埃落定后,你能安心待在朕的身边,朕等着你的心能回来,哪怕只有两年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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