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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蓝雨曾与霸图在常规赛碰头，当时乔栖和卢瀚文还是家属席的观众，如今已经是参与者。
而一度让他们燃起斗志的霸图，如今只会比当初更加强势，强势到乔栖根本没可能在团队赛中出场。
赛场上迫不得已的安排，赛场下媒体的有意引导，再加上各种商业活动，乔栖现在可谓是臭名昭著，什么“花瓶”“摇钱树”“有后台”“赚钱工具人”“电竞饭圈化代表人物”，个人微博流量比明星选手都大，大半都是骂的。
这不，她擂台赛第一局上场，解说一见选手，已经慨叹道：“果然当对手是有张新杰在的霸图时，蓝雨还是会谨慎一点的，这一局，应该是为了试探霸图的选手阵容和顺序吧。”
言下之意，“乔栖就是个弃子”。
如果乔栖听到的话，保不齐还会点头说，对，她可是发挥了好大作用呢。
因为乔栖的对手正是林敬言。第一局就碰上这样的老牌选手，再结合前面个人赛的阵容，喻文州推测出霸图后续的阵容一点都不难，也就方便己方选择战术了。
这一局，乔栖在场上的任务就是磨血，磨得越多越好。
所以选图是也有意选择了临江水廊，图内近三分之一都被城楼占据，城楼四面环水，水上架有蜿蜒长廊，两面镂空可用于观赏水景。从一座楼连接向另一座小楼，楼内长廊也有一部分是用墙壁挡住一侧的。
地图说不上混乱，但也足够曲折，拥有不少可遮挡的墙壁或一人宽的廊柱。
“这张图对术师有利，但林敬言过去也没少用这张图，这场比赛就看他什么时候能抓到对手了。”张新杰说。
“应该会很快吧，”张佳乐说，“这张图视野都算开阔了。”
张佳乐话音刚落，就听解说潘林一声惊呼：“竟然是冷暗雷先被凰兮凰兮抓住了！巫毒术命中了！冷暗雷进入持续掉血状态！甚至还没有发现对手所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卡好了视角啊，”李艺博振振有词地说，“凰兮凰兮是背靠廊柱站立的，如果侧过头来，也能看见冷暗雷的一些影子，而且乔栖很巧妙地选择了巫毒术这样不会暴露攻击方向的技能，所以才会不被发现吧。”
第一波碰撞，发生在水廊桥上。
凰兮凰兮背靠廊柱蹲下来，小心翼翼听着脚步声判断位置，在冷暗雷没有发现自己时，打他个措手不及。
虽然被他反应很快地避开了伤害更高的击魂术，但冷暗雷先于凰兮凰兮掉血，这是一个事实。
一打完，凰兮凰兮就一个跳跃翻滚，爬到廊檐之上，躲进城楼群中，让冷暗雷抓了个寂寞。
凰兮凰兮的银武，暗夜祭祀，是把具有冷却加成的魔杖。
作为攻速最快的术士可用武器，武器与属性加成，决定了乔栖整体打法也脱离于传统术士。
乔栖自己称之为CD流。
一场比赛下来，她九成时间都在使用耗法量最低、冷却最快的技能，像生命陷落、六星光牢、死灵纠缠这样的大招一局顶多释放一次。
但相对的，凰兮凰兮的技能施放速度也极快。
在与冷暗雷几次隔着遮挡物的碰撞中，凰兮凰兮打完就跑的猥琐打法，已经带来了巨大优势。
谁也没想到乔栖会以92%的血量将冷暗雷压制到76%，在观众眼里，林敬言再怎么状态下滑也远比乔栖强得多。
可眼下，与其说是乔栖实力强劲，应该说，谁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凰兮凰兮跳上廊檐后，直接躺下来了，贴着瓦片与下面的冷暗雷仅有一墙之隔，但乔栖压根不动，就躺着看天。
大家都以为她这波是打算躲过去了。
可当冷暗雷走过乔栖下方时，所有人看到术士抬了抬手，口中念念有词。
深绿色的阵法张开在廊道之上，冷暗雷一惊，抛出汽油瓶掷向廊道一侧，再接上后跳撤开，完美打断了凰兮凰兮刚要甩出的操纵术。
小术士吓了一跳，甩出束缚术和切割术拦住他的脚步，转身就跑。
可冷暗雷哪里是她拦得住的，见招袭来，一脚踏上廊柱，借力使力跃向凰兮凰兮，两手成爪，拦山虎拦的就是乔栖。
乔栖一个滚地勉强避开拦山虎，却没能挡住砖头，还好没命中头部，只是掉了些血。
趁此机会，借着疾跑，再一次甩开林敬言藏身进楼阁之中，乔栖暗松了口气，要是晕眩了，那拨就完了，还好只是一个砖头……？
等等，这个出血量怎么回事？
乔栖愣了下，这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中毒状态，持续八秒之多。
“将涂毒与砖袭结合，这是在回击最初的巫毒术吧。”潘林感叹，“就像在说你会下毒？不巧，我也会。”
“是啊，不过能在那个时间里想到这一组合技能也绝非常人能做到，这就是经验带来的应变能力吧。”李艺博还是很为自己的母队骄傲的。
“不过最初乔栖究竟是怎么找到冷暗雷位置的呢？”潘林问出了观众的心声。
“这个…应该也是卡视野吧，”李艺博也不太确定，“以那种角度，除了卡视野和用透视挂外，没可能看得到屋檐下面的人才对。”
潘林意会地接话：“那看来乔栖选手对卡视野异常娴熟啊。”
“是啊，如果其他队伍也针对这点的话，乔栖接下来很容易撞上新人墙了。”
“这届新人真是不得了啊，啊！冷暗雷与凰兮凰兮又又又一次碰撞了！这次被抓了个彻底啊乔栖选手！”
“是啊，不过这回是冷暗雷提前知晓了乔栖位置，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几乎被抓住的那一刻，乔栖就知道自己完了。
锁喉，肘击，膝袭，连招砸上脑袋，凰兮凰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掉血，直到魔杖上一点光亮，术士留下了一排影子，这才拖着红血的身子出现在了数个身位之外。
“影分身术，能在林敬言前辈的连招中抓到机会，有运气好的原因在，但已经表现不错了。”喻文州抱臂首肯道。
影分身术，这是乔栖打在银武上的技能。
暗夜系的银武也只能选择暗夜系的技能，包括刺客忍者和盗贼，其中忍者的影分身术，具有和法师系瞬间移动同等效果，都可以瞬间出现在一定范围内，只不过直观效果比瞬间移动强烈一点。
“但队长我还是没搞懂啊，她到底怎么看到的冷暗雷啊。”黄少天想了半天，“那个视角肯定没法卡视野吧，隔着一堵墙呢啊，最初她躲在柱子后面我就觉得有问题，连头都没转一下怎么可能是视野啊，简直像开了透视挂啊”
“你都这么说，也难怪前辈会被消耗到这个地步了。”喻文州笑了笑，也没卖关子，“是倒影。”
“倒影？水面那个吗？”
“对，这张图的水面亮度很高，其实很难看清角色影子，但谁让这次的对手是霸图呢，他们的角色大多是黑色服装，仔细观察水面的话，就很容易判断位置了。”
“哦我懂了，因为乔妹子是白衣服，不会在水面上暴露视野，所以林敬言才一直没发现这个玄机的吧？”
“嗯。”喻文州看向屏幕上终归还是没能逃蹿太久的小术士，“她最近很关注场景地图的使用，为了调查水面亮度差和实战应用的可能性，她跑了好几次技术部，如果对手不是霸图那些明星选手，回报应该会更显著一些。”
“那她还要用在这里？”郑轩问，“要是用在弱一点的对手上，岂不是能一战成名了？”
“是啊，不过，这也说明她是认真的吧。”喻文州如是说，“越是强劲的对手，越适合用来测试打法，或许某一天她还要用到这样的打法，到时，可就没那么多机会去赌对方会不会发现了。”
正说着，解说也宣布了乔栖的败北。
“让我们恭喜林敬言选手先为霸图赢下一分！不过作为新人，乔栖选手有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了不起了吧。”潘林递出话头。
李艺博嗯了一声：“不过多少也有些运气的成分吧，如果不是在这样开阔的图里，一定很难卡视野吧。”
这样一解释，大众也更能接受一些了，霸图出身的李艺博自己心里也舒坦。
至于乔栖是不是真的卡视野完成这一切的，就没有人会在乎，也没有人会关注了。
“真是张嘴就来，也太不负责任了吧！”卢瀚文扯了耳机，气得不行。擂台赛后面没他的事了，本来是想听听解说夸夸乔栖，结果就听了个这。
“已经足够了，”喻文州说，“有时候事实反而不如误会更好。”
乔栖能以术士之身，独自消耗冷暗雷47%的血量已经是奇迹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不被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奇迹，但只要脚踏实地积累起来，像收集小星星一样装成满满一罐，总有一天会汇聚成盛大的光芒。
看着逆光凯旋的姑娘，喻文州想，现在还只是一个开始。
从现在开始，创造只属于乔栖自己的打法。
霸图赛一结束，乔栖就被张佳乐约去吃海鲜烧烤了，倒不是Q市海鲜长得多稀奇，主要是某人烤得好吃啊。
“我跟你说，老林做的烧烤太绝了，比店面做的都好吃”张佳乐说完一推碟子，“来来来，老林，给栖栖露两手！”
“看来我今天是来给你们当厨子的？”林敬言很无奈，但还是好脾气地接过了。
“就当是奖励发挥超常的栖栖和庆祝霸图获胜呗。”张佳乐挨个倒上果汁，真打算碰杯庆祝了。
但乔栖不太好意思全权交给林敬言，“前辈，我来帮你！”
“没事，你帮我递一下食材就行了”
林敬说着看了眼乔栖，像是发现了什么，有些忍俊不禁。
他一向沉稳温和，每当眉尾下弯，只有一边嘴角无奈上扬时，都像在宠溺一个胡闹的小孩，他愿意包容，也有那个能力包容。
林敬言对乔栖说：“看了你这副样子，要是还让你工作，我未免也太魔鬼了点。”
“这副样子？”乔栖一呆，赶紧摸摸脸，差点躲到桌下去，“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张佳乐装模作样认真观察，“没沾，就是吧，越长越像国宝了。”
“啊…胖、胖了？”
“……一般都是想的黑眼圈吧！尊重一下国宝好不好！”张佳乐敲了下乔栖，“都跟你说了少接点活动，怎么就是不听啊。”
“我们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才没有叫其他人的，”林敬言耸了耸肩，给小姑娘夹了个扇贝，“实在不想让你太辛苦了。”
即使是再放松的对象，社交仍会耗费一些心力，林敬言和张佳乐这两人要想照顾一个人，那必然是身心两方面都会照顾周全。
捧着果汁，手边就放着烤好的食材，乔栖坐在桌边左看看右看看，好嘛，真的是无处插手。
小姑娘默默叼住吸管，不大好意思地说：“那就麻烦前辈们了…”
林敬言安下心来，继续手里的工作。
“嗐，这有什么麻烦的，我本来还担心你会带上卢瀚文那小子，那才叫麻烦呢吧”张佳乐跟螃蟹做着斗争，嫌弃不已。
“小卢前辈不怎么喜欢吃海鲜嘛。”乔栖想了想，“哦，所以乐乐前辈才没邀请少天前辈吗？”
这话问得张佳乐一愣，手里一划，差点被螃蟹壳划了手。
可怜的螃蟹被煮熟了不说，还要被摔在地上。
乔栖也很奇怪，她就问了句乐乐前辈怎么没邀请少天前辈，他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但乔栖更着急他的手，“乐乐前辈手没事吧？”
“啊？”张佳乐一下子回神，赶紧摆摆手捡起螃蟹，“没事没事，就蹭了一下，黄少天嘛，主要他不也是副队吗，肯定也跟张新杰一样跟队长复盘去了吧。”
乔栖若有所思点点头：“确实好像是跟队长走了……”
但常规赛复盘又不着急，说一声的话队长也不会太拦着吧，需要这样谨慎吗？乔栖有点疑惑。
对面张佳乐也皱紧了眉，跟螃蟹四目相对瞪眼睛。
这是拿螃蟹当黄少天了吧。
林敬言暗叹口气，张佳乐还是在意黄少天集训那次大胆发言吧，就是不知道张佳乐的这份在意，又是出于什么了。
左右看看两人，最终还是林敬言给他们夹了份鱿鱼，岔开话题：“蓝雨最近都很忙啊，不是活跃在广告牌上，就是在微博热搜底下，特别是你，这次带你出来吃饭也是跟你们队长商量过了，他相当赞同你出来放松放松。”
鱿鱼停在嘴边，乔栖呆呆地问：“我让队长担心了吗？”
林敬言苦笑：“我想，不只是你们队长吧。”
“是啊，”张佳乐晃晃筷子，“别说我了，听说小宋给你发消息都要等上半天你才能回，他还问我职业选手是不是都这么忙，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那是因为张佳乐你一般都宅在俱乐部里吧，”林敬言揶揄道，“稍微多做些能给后辈树立榜样的事情如何？”
张佳乐呛了口水，“老林你不要拆我台啊！而且你不也差不多吗。”
这一赛季，霸图牟足了劲儿想要冲冠军，张佳乐和林敬言连记者会都不常出席，想来也是在忙于复盘训练了。
烧烤店热气蒸腾，白炽灯吊在三人头顶，晃晃悠悠恍恍惚惚，乍一看去就像站在领奖台，热闹与喧嚣，炫烂与荣耀，一齐簇拥向前的道路边。
乔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或许确实太拼了一点，但看着这两人，又觉得自己还能继续下去——毕竟这条路上不仅仅是自己一人。
“总而言之，”张佳乐头一转，又教育起乔栖，“你最近就少接点工作吧，我看你现在人气不是稳定增长呢吗”
“那是不可能的呀，因为最近还有好几个综艺节目要去……”乔栖戳了戳蛤蜊，“还不知道选哪个呢。”
“我还以为你会想全去。”
“如果不是档期不允许的话，我也想……”
“不，你不想。”
“……”
乔栖愁眉苦脸，“那、那前辈们替我挑两个吧，队长让我最好挑两个，现在还没决定好呢。”
生活节目，和五个电竞选手用五百块钱共同生活两周；生存游戏，和不同竞技项目的选手进行生存游戏一周；采访节目，与方锐对各个荣耀队伍进行参观采访；电竞娱乐节目，与一名职业选手跟两名主播体验直播活动；聊天类节目，与多个不同赛季选手畅聊荣耀的变迁。
还剩下一个邀请所有战术大师全员参加的推理游戏，可惜，几个战术大师都以比赛为由，拒绝了。
总共五个节目，乔栖觉得哪个都挺有趣的，张佳乐跟林敬言也做不出决定，最后还是只能抽签决定了。
张佳乐抽了张手纸，撕成五等分的长条，再找了根马克笔依次写上直播、聊天、生存、生活、采访几个大字，“抽两张就好了吧。”
乔栖眨眨眼睛：“明星选手是不是都会带笔的呀？”
“对啊，以备不时之需嘛，”张佳乐一把拉开外套内侧，“看！七种颜色！你想啊，用粉色画桃心啊小花之类的，用黄色画点小星星，不是比黑色那种沉闷的好多了吗？”
多拎一瓶水都嫌累的人，能愿意成天揣着七支马克笔四处跑，林敬言觉得张佳乐果然是个非常宠粉的人——或许他只是喜欢艺术创作。
被电竞耽误的手艺人，张佳乐。
张师傅将五张纸塞乔栖手里，“稍微折叠一下吧，字迹有点透过去了。”
“好。”
乔栖叠好了五张纸，捧在手心里，跟晃悠存钱罐听响儿似地，晃晃晃，再一递，递到了林敬言面前，“前辈先来抽吧！”
“我来抽？”林敬言有些意外，他看乔栖跟张佳乐有商有量的，还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
“当然！今天吃的海鲜都是前辈烤的嘛，而且前辈在赛后采访不还为我说话了吗？”
今天赛后采访，关于被乔栖打掉不少生命值的事，记者隐晦地引导林敬言要么承认自己状态下滑，要么就说乔栖靠运气的。
可林敬言不避不让，一句“那就是乔栖选手本人的实力”，直接揭过了话题。
当时林敬言只是照实回答，没想过要为了谁，现在被如此真诚地道谢，这让他难得感觉到在这个日渐商业化的圈子里，霸图绝不虚与委蛇的作风仍然是正确的。
Q市海风中，身边有美食、有好友还有满怀期待的女孩，林敬言也弯过了嘴角。
“好。”
他随意抽了一张纸，打开给两人看：“是共同生活那个节目。”
“果然是老林啊，”张佳乐看着手拿烧烤钳的林敬言无不感慨，“生活气息浓重啊你。”
乔栖煞有其事点点头。
林敬言顺着俩人思路想了想，如果几个节目里有艺术创作相关内容，那一定会被张佳乐抽中吧。
“接下来是乐乐前辈。”乔栖俩手平行一挪，来到张佳乐面前，“来吧！”
“好嘞！那我就——”
大手一伸，就要捏上一小片了。
可那手忽然停住了。
他在半空中停顿几秒，又讪讪地曲起手臂缩回去，“呃，要不还是老林抽吧，反正谁抽都一样啊。”
乔栖没明白，“前辈已经抽过了，而且今天也是乐乐前辈招待我的，一人抽一个很公平呀。”
“但是这个……”张佳乐挠挠脸颊，有点尴尬，“你也知道我签运不大好啊，我来抽的话，万一节目不太好……”
平常摇骰子猜拳打牌就算了，张佳乐也不在乎那点小输小赢的。
但这次不一样，节目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顺利过去还好，要是乔栖真出了什么岔子，张佳乐估计自己一打完冠军就得剁手了。
乔栖是张佳乐的“不能赌”。
“没事，抽吧！乐乐前辈！”
捧着一打碎纸片的小手，又一次递向张佳乐。
“张新杰前辈说，集训时他会第一个发现我昏迷，都是因为乐乐前辈给我叠的那个千机伞掉在了他脚下，”乔栖怀着期待望向张佳乐，“所以呀，乐乐前辈带给我的，别说运气不好了，已经是超级好运了吧？”
“那把伞……”张佳乐一愣。
“是呀。”
是呀，就是那把你偏心于我的纸伞，带给了我好运啊。
灯下，纸片被照成了星辰光辉。
乔栖含笑注视着张佳乐，捧着一手星光，静静等待他来选择。
隔着一张桌子，两个人又一次回到了在那间别墅度过的日子，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玩，就连外界纷纷扰扰的舆论和接下来要走的坎坷道路都可以遗忘。
那是张佳乐最喜欢的时光。
那是张佳乐最喜欢的人。
张佳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做出什么表情，又总觉得怎样表情都不会太好看，犹豫到最后，也只能苦笑自己真是败给她了。
林敬言拍了拍张佳乐的肩，“选吧，再不选可就留下你一人在这结账了”
“对呀，快选吧！”乔栖笑了笑，“没事，就算真的节目不好也没事，我一定会证明给乐乐前辈看，你会为我带来好运的。”
“……好，那选得不好可别怪你乐哥啊！”
张佳乐撸上袖子，派头做足后才捻起那一小片，也没看是什么就递给了乔栖。
那时，乔栖跟林敬言商量着两个节目，张佳乐一手托腮，只是叼着吸管弯起嘴角在注视自己珍贵的女孩，好像只要这样就可以满足了。
可他没想到很多年后，自己仍然无法确认那张签究竟算幸运还是不幸。
他也没想到，那一张签会成为他后来最忌讳抽签抓阄的理由。
烧烤桌上的油渍，不知何时浸染了被放在一边的纸条，几个字被泡在火焰色的红里，逐渐燃烧，逐渐深刻——
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