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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直到这一趟结束，蓝河也不明白喻文州为什么要让自己担当助理。
跟随乔栖，跟随苏沐橙，近距离了解过两个职业选手后，蓝河心情反而更加不好了，就像看到各大公会为了几个副本几个boss拉帮结派勾心斗角那样，看着都累。
但乔栖也好，苏沐橙也好，都习以为常似地接受了这一切。
粉丝能看到的东西是多么表面且狭隘，蓝河已经深有感触了，不过他也觉得，如果粉丝知道苏沐橙的事，一定会比苏沐橙本人还愤怒吧。
——虽然她本人一点都没想透露这件事。
回去蓝雨的火车上，蓝河连着耳机，在看苏沐橙的直播采访，应该说他比较想看苏沐橙会不会透露出点什么。
可全程，苏沐橙只是穿着嘉世队服，端坐在一旁，每一次回答都在正常营业。
“送手制礼物啊…我们沐橙是心意派呢，但那如果没有时间准备的话，会考虑直接买吗？”主持人问。
“嗯…在买之前会先考虑自己有的东西吧，比如手办周边之类的？“苏沐橙有点小骄傲地说，“我书架上有好多沐雨橙风手办呢，如果对方喜欢，我当然不会吝啬咯。”
“哇，那一定是粉丝们的梦想书架了”主持人感慨着，低头看了眼手卡，“那，最后一问，沐橙现阶段有没有什么目标，或想要达成的心愿吗？”
“有呀。”苏沐橙几乎是秒答。
“是什么？一定是获得比赛胜利吧，之前参加我们节目的选手首答都是这一条呢。”
“比赛胜利是一定会的，不过最近嘛……”苏沐橙轻笑起来，“有点想和家人出去玩了。”
“和家人啊，想去哪里呢？”
“没有想好呢，我比较喜欢去海边或欧洲的城市逛逛，但还是看他的想法吧，和家人一起的话，去哪里都会很乐意。”
不是他，而是她吧。
蓝河扫了一眼字幕，视线从手机屏幕挪向对面的女孩。
列车驶动的动静不小，乔栖身体跟着晃晃停停，目光一动不动凝在手机上。
好像是在商谈比赛的事，用乔栖的话说就是“昨天我都睡了那么久了，今天怎么能还一路睡过去呢！王杰希前辈会被我睡没的！我要继续努力呀！”
虽然蓝河也想不明白王杰希是怎么被睡没的，但乔栖似乎坚信自己多睡一会儿，王杰希就会砰地消失掉了。
于是她上车后，全程都在看手机，看录像。
看上去是完全放任了苏沐橙的事，蓝河有点迟疑，不知道该不该将苏沐橙的事告诉她。
他看久了，乔栖也迟迟意识到了，“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啊……”蓝河干巴巴地笑，“没事没事，你继续吧。”
“说起来，博远哥，你觉得荣耀里的水面是不是比海边要清澈一点？”
“啊？那、那肯定吧。”
“嗯，我这几天看沐橙姐拍摄，也在观察这点，如果那个反射的光可以利用，说不定在比赛里也能发挥奇效呢……”
“是、是啊……”
蓝河心不在焉地应着，仍然在想苏沐橙那句话。
真的只是家人吧？
是家人吧！
蓝河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又在极力忽视脑内另一个反驳自己的声音，反驳他，他分明就看到了。
昨天。
苏沐橙刚醒，乔栖还在休息，蓝河粗略解释过后就将休息室留给了两人，可苏沐橙大概不知道，蓝河后来又绕回去过一次。
那会儿，门半掩着，推开一定会有动静，敲门也有可能吵醒里面的人，所以蓝河只从门缝里看了一眼。
本是想确认里面的人有没有在休息。
可那一眼里，他却看到苏沐橙倾着身，一头及腰的长发正对向门口，完全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但透过衣服和一点点轮廓，蓝河能判断出苏沐橙正对的人是乔栖，也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的。
只不过那个姿势应该……
不是在亲吻……
吧？
不可能是吧！
蓝河纠结了一路，最后还是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保持着沉默，跟乔栖一路回了蓝雨。
乔栖还要继续训练，一回到蓝雨就没了影子。
只有蓝河一个人去汇报工作。
这段日子，蓝河见到职业选手的次数怕是比他一辈子见得都多了。
但越是接触，蓝河越是觉得这些大神们私下里比镜头前亲民多了，比如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喻文州跟对待幼稚园小朋友一样递糖果。
“赞助商送的，我也不清楚好不好吃，尝尝吧。”喻文州搁下装着水果奶糖的小碟子，坐到蓝河对面，“说说吧。”
“谢谢……”
蓝河随便拿了两颗，也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吃糖，反正队长说啥就做啥，一面吃糖一面汇报这次旅途，中间尽量过滤了一些内容。
可喻文州听后扬了扬眉：“也就是说，全部是小栖一个人安排的后续工作？她应该心情很不好吧。”
……过滤也没什么用。蓝河折服在自家队长的敏锐前，垂下头，支支吾吾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
喻文州看蓝河那样子，有点意外：“被吓到了？”
“还好还好，事情能解决比什么都好。”蓝河含着糖叹道，他总不能说自己没被苏沐橙和团队吓到，倒是乔栖变脸给他惊着了吧。
“确实，乔栖联系经理时，我们经理都吓了一跳，以为你们惹大麻烦了，还立马来通知我了。”喻文州笑笑。
“你们怎么说的？”蓝河好奇。
“该如何还是如何，”喻文州耸肩，“只是我个人比较担心乔栖。”
果然喻文州也担心乔栖会乱来吗，蓝河感慨不已。
然而只听旁边喻文州端着保温瓶，叹了口气：“我担心她太规矩，不能好好发泄出来，到时憋坏身子影响比赛状态可就麻烦了。”
蓝河：……关注点好像不太对？
蓝河满头问号。
喻文州见他睁大了眼睛看自己，一副想吐槽又不敢吐槽的样子，好笑地摇摇头：“小栖很懂事，惹麻烦这种事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也对，蓝河想了想，虽然是变化很大，但乔栖仍然安排得有条有理，应该说……苏沐橙都那样了，乔栖还能冷静自持才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吧。
但喻文州既然这么放心乔栖，那为什么要交给他啊？
蓝河咕咚一下咽了糖，赶紧问：“所以喻队您把我安排过来是想让我多提醒乔栖休息吗？但这点的话，不是我也可以吧……”
每天就上线看两眼蓝溪阁，兴欣公会那边虽然已经正常运作起来，可还是有点担心啊……等等，我到底为什么要担心兴欣的事啊？
顶着喻文州的视线，脑子里还在想别的队伍，蓝河浑身不对劲，最后骂了几句君莫笑，总算定下了心。
喻文州也没说什么，从桌上拿了个夹子走过来，边翻边说道：“乔栖她为了重视的人，可能会做出些出格的事。”
“像苏沐橙大神这回一样？”蓝河问。
“据我听说的，可能还要更严重一些。”
“听、听说的？”蓝河有点怀疑这消息的准确度了，不管怎么说，乔栖那条件也没办法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嗯，听张副队说的。”喻文州随口答，“其实出格也可以，蓝雨负担得起，只是我们都不想她太辛苦自己，所以……啊总算找到了。”
蓝河正认真听他解释呢，突然就被喻文州打断了，再一看面前已经是一沓纸了。
“这是乔栖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她之前出去了，经理让我交给她的，应该是两个游戏直播，一个生活直播，另外俱乐部和荣耀官方那边也希望她推广一下新副本新场景。综艺节目的话，两个生活类，两个电竞类，还有一个谈话类，时间都写在上面了，有几个撞档期，你让她选一两个就好。”
“这么多？”蓝河惊了。
“嗯，虽然也有她自己努力的成分在，但我看，大多还是因为蓝雨最近其他人都约不到才来的，”喻文州坦诚地说着，又无奈道，“这件事，就不要告诉乔栖了。”
黑底白字密密麻麻，抱在手里也沉甸甸的，蓝河知道乔栖看到一定会很高兴，但这些……
都不是因为“乔栖是乔栖”才来的啊。
蓝河攥着一沓纸，想到乔栖回程路上一刻不离手机的状态，不禁多问了一句：“那个，喻队，依你看，乔栖要多久才能达到目标啊。”
合上夹子的手微微一顿，喻文州声音还是很平缓，“蓝雨这边分析的话，乔栖最快也要在十二月中旬才能稳定在一个不会掉出前七名的位置。”
“十二月…可她还要训练和比赛，还有为和王杰希大神pk做些准备吧…”
“对，乔栖打算在十二月前达成目标，理论上说，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
直到这时，蓝河才明白喻文州的“坦诚”为什么会被粉丝甚至媒体都关注到。
太残忍了，这样的坦诚。
“但我个人不这么认为。”喻文州重新看向蓝河，“乔栖具有受欢迎的能力，但人气仍然没有巨大增长的原因只有一个。”
“是什么？”
“机会。”
“机会……”
“还差一个契机，一个影响力大到能瞬间抓住所有人眼球的契机，”喻文州说着，不免含了笑，“我想，只要有人注意到她，那么，喜欢乔栖也不是一件难事了。”
“也就是说，只能等了吗？”蓝河有点失望。
“嗯，这件事上，只能等，但你也不用太担心，一旦机会出现，小栖会比我们更早察觉到的。”喻文州给蓝河递了个眼神，“毕竟我们蓝雨的风格就是如此，不是吗？”
蓝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一句话，成了漫漫无期道路上的希望，蓝河眼睛都被点亮了，“能有吗？”
“谁知道呢。”喻文州顿了顿，笑道，“不过，首先她的状态要能清醒到那一刻。”
“我知道了，这就去叫她休息，那我先告辞了。”蓝河一下子站起来，抱着那一沓合同纸匆匆往外走，手里还在翻动查看里面的内容。
“等等。”
一句话叫住了还没迈出门的脚。
蓝河扭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刚刚的糖果好吃吗？”喻文州问着，指尖点点桌面。
“啊？还不错啊，里面好像还有夹心。”
“那我就放心了。”
“？”
“这个。”
巴掌大的金属盒子被递到了蓝河面前，上面水果糖品牌口味都写得一清二楚，盒子背后，是喻文州一如既往的温和从容。
蓝河茫然。
喻文州笑着将盒子置放到蓝河手中，“这盒麻烦你交给小栖，就说是队长给她的就好，让她好好休息准备这周的训练赛跟常规赛，嗯就这些了，去吧，麻烦你照顾她了。”
“哦、好……”蓝河愣愣地拿着糖果盒踏出屋子。
大门吱呀呀地合上，蓝河对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大脑跟白云一边空白，他看了看手里的糖果盒，又看看后面那堵门，突然意识到，他这，是不是被当成试吃小白鼠了？
而且，刚刚想要问的事情也被喻文州一笔揭过了啊！
蓝河原地自闭了一会儿，非常讶异自己竟然一点郁闷都没有，可能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君某人的话，恐怕会当着人面，自己吃掉糖果还满脸笑嘻嘻吧。
相比之下，喻文州已经很和善了。
但不管怎么说……
“果然玩战术的心都脏！”
蓝河拆了一颗糖，丢嘴里，咔吧咔吧嚼着往外走，嘟嘟囔囔读了下合同：“电竞采访节目是和方锐大神，谈话类节目和生活纪实类都是和多个赛季的职业选手一起，角色扮演推理游戏则是给战术大师们当嘉宾，还有主播体验户外活动是和周泽楷……这都什么奇怪的活动啊，还有，还有，嗯？这是什么？”
手里微微一顿。
“真人荒岛生存游戏……”
“搭档是……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