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兄弟情

刘项、姚光聊完,李青、夏正也谈完了。四人重新上路,刘项、夏正、姚光向北去洛阳,李青向南去苟氏坞。

分别时刘项对李青道:“青老哥,到苟氏坞提我名字,我兄弟苟有道会照应你的,让他给你搞只鸡品品。”

李青:“谢了。”

三人在后面一天里连续遇到好几波前秦的骑兵,几次都是凭借夏正的出色听力才堪堪躲过。

姚光:“有点奇怪,这里离许昌还有将近两百里路程呢,怎么会如此频繁遇到秦兵。”

刘项:“会不会是前秦要准备大举进攻苟氏坞,这些都是斥候或者是先锋。”

夏光:“他们不是斥候。”

姚光:“他们一队只有二、三十人,前锋不会如此少。而他们在颖水一带来回巡逻,好似在搜查什么,不是斥候的行事,应该是在搜什么人。现在到了前秦的势力范围,我们小心为上。”

三人没走几步,夏正开口:“五十丈外,有一队骑兵正在赶来。”

姚光:“躲。”

三人为了躲开骑兵进入了树林中,进入后发现另有一队人正在里面休息。

这队人差不多有四十个,其中有二十多个手持兵器的武士,还有十来个赶车的民夫,队伍中的十一辆马车中都装满了货物,盖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出来是啥,看着像是商旅。

两队人马猛一相见,都是一惊,立马进入战斗状态,火拼一触即发。

商队头领:“你们是谁?”

姚光:“你们又是谁?”

商队头领:“过往的客商。”

姚光:“赶路的行人。”

商队头领:“虚惊一场。”说完示意手下放下武器。

为了打听情况,三人又和商队一起在树林中休息。从商队口中得知,附近这么多秦军骑兵队巡逻是在搜捕东晋的信使。现在前秦在西边大举进攻凉州一带的前凉势力,前凉王张天锡抗不住了就向东晋朝廷求援。

据说为声援张天锡,东晋朝廷准备派朱序率兵到沔水、汉中一带。因此现在驻扎在兖州峄山一带的兖州刺史朱序,与率兵驻扎在襄阳附近的竟陵太守桓石虔在不断通信联系,互通消息,确认出兵的事宜。

前秦探子得知这一消息后,立马通知洛镇守洛阳的豫州刺史苻重。为阻止东晋兖州与襄阳之间的联动,苻重一方面派出使者上报长安朝廷,一边立马派出数千轻骑分去截击东晋信使。

三人现在所处的这一带正是兖州到襄阳的必经之路,所以这附近往来巡逻的前秦游骑兵尤其多。

这一情况让三人感到接下的路更难走了,重新上路后更加小心。

路上刘项向姚光问出了他心里的一个疑问,他这一路见到的都是坞主自立,一路走来也没花过钱,这些商队怎么交易。

姚光知道的果然挺多。

他告诉刘项现在由于四处战乱,之前同行全国的钱币在很多地方已经行不通了,只有在健康、长安、洛阳这些大城市周边和江南等一些比较安定的还能用铜钱买东西,而在黄河两岸、淮水南北这些坞堡林立的地方更多的是退到了以物易物的状态了,有钱也没处花。

这些商队基本上也大多是以物换物,江淮这一带他们把北方的马匹、皮毛运到南方,然后换回丝绸、漆器等,这些商队很多都会开辟出自己的商路,与一路上的大大小小的势力多少都有点交情,会提前打点,否则根本走不了多远,整个商队就要被灭。

现在表面上南北对峙,但私底下货物交流也不是不少的,这些两方的掌权者、镇将都心知肚明,他们也需要商队换来一些自己所需的东西,很多商队甚至就是这些大官背后操控的。

刘项想想来这边这么久了,手里连个铜板都没拥有过也是郁闷。在想到自己上辈子银行卡里那点积蓄更郁闷了,自己一个普普通通打工人,竟然遇到了人没了,前还在这种尴尬事,早知会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就该把卡里的那点钱全拿去潇洒了,要能顺便把萧范的钱也潇洒了就更好了。

上辈子的郁闷还没有完,这辈子的郁闷又来了。

他们仨又遇到了秦国骑兵,而且这一带很空旷,隔很远他们就被秦军发现了,完犊子了,又到了撒丫子跑的时候了!

终究两条腿的人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尤其是在一览无余的荒野上,没多久,就被追上了。

前秦二十余名轻骑兵三人追上后,就绕着三人转圈,即使剽悍如夏正要一刀砍翻二十余名骑士也是做不到的,现在只能双手持刀站在圈中,看看这些骑士下一步要做什么。

一个队长模样的人一拉缰绳,停住马,其余骑士立刻也是整齐划一的停在原地,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然后队长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划个弧线一指,立马就有十人张弓搭剑对准了三人,“放下武器”

见此情形,毫无胜算,姚光低声对两个同伴说了句:“放下武器吧,看看接下来他们要做什么。”

刘项利索的把龙胆亮银矛往地上一丢,现在可没有将齐明刺下马的时的运气能一矛将二十人全干掉。

夏正虽不情愿,也还是把长刀放到了地上。

骑兵队长:“你们三个什么人?”

姚光:“三个去洛阳的赶路人?”

骑兵队长:“去洛阳干什么?”

姚光:“我们是洛阳东南伊水之滨从阳里李战家的门客,两个月前运货到许昌丈人家里的路上被齐明的军队裹挟。三天前齐明的军队在进攻苟氏坞的路上被击溃,我们仨从乱军中逃出,现在是反回洛阳。”

骑兵队长:“张大,三天前,项县被击溃的部队是齐明的吗?”

张大:“听其他巡逻队所讲,确实是齐明的军队被击溃,齐明被俘,他的两个兄弟也都战死,部下全部溃散。”

骑兵队长:“还真的是齐明被击溃了。既然如此,你们走吧。”说完手一挥,拍马先生,其余骑士也是紧随其后。

一群人就这么倏忽而至,又俶尔远逝。

看着二十多个越来越远的马屁股,刘项长长呼出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心,立马从包袱里拿出快肉干塞嘴里压压惊,万一死了也得做一个饱死鬼。上辈子人死了钱没花完,这辈子不能人死了,东西还没吃完。

姚光捡起地上的刀,“快走吧,这次糊弄过去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三人不敢久留,在接下来的路上也不敢走在旷野里了,即使绕远路也得树林或者野草茂密能遮住人的地方。又走了二十多里路,由于躲避前秦骑兵已经远离了颖水,现在方向有没有偏离都不敢确定了。眼看天黑了,三人决定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明早在继续赶路。

有道是越怕啥,越来啥,没想到前秦不仅派出了骑兵巡逻,还安排了步兵在各处埋伏,他们仨刚走到一处树林准备找个大树垭子睡觉,就突然从树林里突然蹿出一大片士兵。

这次不是骑兵了,躲来躲去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的夏正,这次不忍了,他长刀在手,那是谁也不惧,丢下包袱,提刀就冲了上去。

如同刘项在坞堡夜宴中解说的一样,嗖嗖嗖,那是大刀在飞舞;嚓嚓嚓,那是兵器在交击;唰唰唰,那是人头落地了。不大一会儿,地上就躺了八个人,这批三十人,都是前日逃跑的张三的部下。

张三、李四在逃回许昌地界的路上,遇到苻重派来的大将苻飞龙,苻飞龙此行是安排人马拦截东晋的人马的,见到这败退的两个坞主,就直接安排他俩率人也一同拦截了。两个坞主无法,就派出了十余队人马分散在各处。

这队伏击刘项三人人马有三十人,一看敌方太猛,刚一接触,八个队友就被干挺在地上了,其他人一想本来就是被迫安排在这的,犯不上都把命搭上,一看势头不好,全做鸟兽散了。

姚光一见敌人退散,立刻上前,“夏老弟,埋伏的人,已经跑了,恐他们叫来更多人,我们也是快走。”

接下来三人又是杀退了两拨埋伏的士兵,不应该说是三人,应该说是夏正又杀退了两拨人。姚光手里有刀、刘项手里有矛,但他俩一个擅长动嘴与人虚与委蛇,一个擅长动嘴给两人指路,都不擅长拿上武器与人对干,一遇到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就全交给夏正了。

杀退第三波人已经是半夜了,也不知道后面会遇到多少敌人,就找了个隐蔽草丛躺下睡觉了,实在跑不动了,现在也不敢去树林爬树了,树林里还不知道有些什么,一点也不像之前那样安全。

第二天太阳还没升起,天还灰蒙蒙的呢,三人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起来偷偷一看,好家伙,不远处一队一百人马正沿着他们昨晚的足迹向这边找来,这下起床气全被没了。

原来昨天张三见手下的好几支队伍都被杀散了,以为遇到了硬茬子,对手有很多人。等溃兵回来一报,原来对方竟只有区区三人,里面还有一个孩子,能打更是只有一个,他一听这就忍不了了。

这段时间,他和部下先是被齐明胁迫进攻苟氏坞,接着被苟氏坞人埋伏打成丧家犬,准备回许昌休养生息时又被苻飞龙指使来截道。

本来已经憋一肚子气了,现在自己的部队竟然被三个人杀散了一次又一次。天还没亮,就亲自带一百人沿着三人昨天的足迹开始搜索,另安排两支百人队分路截击。这次个一定要把这三人抓住给剁碎了,方能解心中之恨。

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刘项低声道:“现在跑,好像来不及了。”

张三:“看敌人这么早就出来搜寻的样子,被抓住凶多吉少。”

夏正:“对面那个衣袍鲜亮,手持铁矛之人,应是敌人首领。我们先按兵不动,等他们走进,我先斩了他。”

张三:“好主意,这批乌合之众,一旦首领被杀,必然溃散。”

刘项:“那就等着干他们!”说完握紧了龙胆亮银矛,能跑必然要跑,命要紧,但面对致命威胁又跑不掉的时候,那也绝对有勇气正面硬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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