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破军殉葬
郡军事首领于贝尔爵士被特雷弗子爵任命为指挥本次战斗的前线指挥官。
爵士带着自己的副官及亲随，策马来到阵前。
估摸了一下与敌人的距离，他大喊道“弓箭手上前！”
旁边的副官按约定开始摇动指挥旗。
二十多名弓箭手，其中包括于贝尔爵士亲自新挑选训练的16名民兵长弓手快步走出阵列，又向前几步后像模像样的一字排开。
“上箭”于贝尔爵士满意的看了看都已拉满弓，等待发射的弓手们，又看了看远处不断逼近的北方人战团，觉得这些北方人怎么行进的这么慢。射程看来还是稍有点远。
爵士心想那就再等几息才放箭吧。
不料，一个民兵长弓手没有挺住，提前一箭就射了出去。
于贝尔爵士一愣，赶忙跟着大喊“放箭”。
他希望还来得及能给对方来一场突然的箭雨。
“哚”的一声，一只箭插在离兰德森男爵腿前不到一尺的盐碱地上。
兰德森男爵立刻猫腰后退，缩入了跟在他后面缓步持盾前进的战团中，大喊着“箭袭”。
战团的精锐战士们瞬间停步，纷纷举盾。
刚大致形成了一层的鱼鳞状的盾墙防护，半空中就不断传来了箭只破空的尖锐呼啸声。
一片哆，哆，哚的声音后，大部分箭支全都插在了防护盾墙的盾面上。
但还是有3个倒霉的人被射中了。
其中一个就是命运女神最青睐的衰崽，肖明。
不过他比起身后那个被一箭入魂，直接射入眼窝挂了的家伙，真算是很“幸运”了。
那只从盾牌缝隙间辗转落下，射中肖明的箭只，已被消耗掉了大部分动能，只在他一边脸上镗出了一道不太深的血痕。
这下倒是与先前在女巫帐房遇袭时，另一边脸上留下的伤疤有点显得对称起来了。
肖明疼的大吼一声的同时，脑海中悦耳的提示音想起：
“试炼者在获得领导力+1的被动技能后，首次进入战场范围。
此时可通过大声呼喊之类，激活其战场中方圆10米，伙伴士气+1的领导光环。”
肖明忍住脸上的伤痛，将伤口顺着脸颊流入到嘴角里的鲜血，一口啐了出去。
再次大吼了一声“HOLD”大意就是保持阵型，坚守，挺住，我们能赢之类！首次激活了他的领导光环。
方圆10米可是个不小的范围了，战阵中几乎所有的维京战士在听到肖明的呼喝后，都不禁精神一震，斗志高涨了一点。
连感觉灵敏的兰德森男爵都疑惑的转头看了一眼。
精英战士汉特森边计数，边大叫道“是铁头箭，等”，又一阵箭雨落下后，汉特森大吼道“六息。”“再等”！
敌方随后的两波箭雨都没有再取得任何战果。
肖明身后的老艾尔森主动对面呈疑惑的他解说道：汉特森在计数，是在计算敌人弓箭手的射击间歇有多长！
第三波箭雨刚刚落下，兰德森男爵，汉特森，战团战士们同时大吼，一边数着数，一边向前冲去。
肖明和他的小队也被裹挟着向前。
当肖明周围的人同时数到五的时候，所有的战士马上停了下来举盾防护。
果然第四波箭雨如期而至。
如此循环了三次后，战团在又付出了三人伤亡的代价后，就已冲到了敌阵前方十几米远的地方。
弓箭手们惊慌失措的面孔都已能看的一清二楚。
在于贝尔爵士的号令声和他副官按命令挥动指挥旗的号令下，弓箭手们纷纷慌乱的向阵后跑去。
一直待命的诺森布里亚的步兵阵列开始向前挺矛压了上来。
兰德森男爵大吼一声带着他身后排好锥形阵的战团冲了上去。
他左手一斧格开一只刺过来的长矛，跃起一脚踢翻了正当面的民兵，侧身撞入了松散的长矛阵中。
身后的锥形战阵中的维京战士们也顺势跟着不断挤压着对方阵线被冲出的突破口，跟着冲了进去。
被近身后的长矛民兵们跟本无法阻挡维京战士的冲击，一下就被打散了。
随后在一对一的格杀中被威猛的维京战士们纷纷打倒在地。
怒吼声，哀叫声和兵器的撞击声响彻全场。
新兵小约翰面对的是一位兰德部的盾女。
虽然他被近了身，手中的长矛已无法去刺击那位红发盾女了。
但他凭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力气，把长矛当棍子轮打了过去。一矛就将盾女的大盾打歪开去，他正要再挥矛反抽向盾女的头部时，老练的盾女已经脱手一斧，将锋利的战斧投出，正中了小约翰的额头。
血喷涌而出，小约翰的双眼中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血红。
剧痛中，小约翰缓缓歪倒在地上，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气力和温度像潮水般退了下去。
鼻中闻着咸腥的海风，嘴里带着点咸甜的鲜血，小约翰脑中闪过了那个低矮的草屋里，自己温暖的家，妈妈做的饭菜，小村里的童年，未来的期许，布兰登小姐的微笑…。
约克郡的军事首领于贝尔爵士狂挥着手里的长剑，命令后排的特雷弗郡长的重装步兵卫队迅速向前投入战斗。
又下命令让退后的弓箭手在阵后重组待命。副官快速的挥舞指挥旗，传达着信息。
在爵士的严令下，五十多名披着半身铁甲的精锐重装老兵冲了上来，他们一投入战场就挡住了北方人飞快突进的步伐。
重新陷入混战的维京战士们开始出现了较大的伤亡。
于贝尔爵士这时又派身边护卫的亲随，去收拢逃到阵后的民兵，不断驱赶他们重新上前，再次投入战斗。
岌岌可危的局势被于贝尔爵士艰难的又支撑了起来。
肖明和他的小队也陷入在乱战中。
好在几个人还能努力维持着作为后援小队时一起练就的队形。
肖明和老艾尔森持盾荷剑努力顶在前面，拦住冲上来的敌兵，给予敌人第一轮攻击。
一般至少会打的敌人露出空挡。
身后的小胖胡克则寻机近距离的射杀他们。
在这种几乎只有几米的距离上，小胡克就是神射手，指哪中哪！
大吉恩则在旁补位，手持一柄双手大斧给予那些仍能坚持不倒的敌人猛烈一击。形成了完美补杀。
一般敌人到这地步儿，就会被大体解决掉了。
如果有个别精锐老兵，军官侥幸挺过前述几轮的攻击，后面还会有掠阵的布克森兄弟上前双矛左右合刺。
靠着这套配合默契的三板斧，加上肖明本身实力也已经七七八八的相当于一个精英战士，他们很快将小队身边的敌人一扫而空。
对面的敌人看到他们这样疯狂高效的杀戮手段，都开始有意无意的避开他们的攻击方向。
厮杀间隙，肖明喘着粗气观察了下战局，他看着远处骑在那一匹高高的白马上，正不断指挥着的骑士，看到在那名指挥官的命令和其侍从的旗语下，不断有新投入战场的士兵蜂拥而来。
肖明对在他前面不远处战斗的兰德森男爵大声吼道：“兰德森！快杀掉那个骑马的指挥官”
兰德森男爵发疯般砍翻了两个面前的敌兵后，转身大喊“弓箭手，射掉骑在马上的指挥官！”
战斗中的精英战士汉特森和小胖胡克得令都寻机举起了弓箭。
汉特森微微瞄了下，一箭就将于贝尔爵士射下马去。
战马受惊落荒而去。
小胖胡克则一箭命中了于贝尔爵士身旁那个举着指挥军旗副官的战马。副官和军旗一下子就被甩下马去了。
指挥官的落马和军旗的倾倒，让前线的约克郡士兵们军心大乱。
特雷弗郡长身后的卫队长提马上前，建议子爵应该立刻离开战场了。
特雷弗郡长看着于贝尔爵士倒下后乱成一团的战场。
已经有不少士兵开始纷纷掉头逃跑。几个北方人正向自己的方向突击了过来。
他转身拨马在卫队长和几个亲随的护卫下逃向了远方。
特雷弗郡长的逃离，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民兵们，弓手们，重装步兵卫队全都开始一窝蜂似的溃退。
任何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最大的伤亡不是在两军交锋时，而是在一方逃跑把后背献给追兵收割的时候。
肖明凭着自己超出一般人的敏捷速度（加上皮靴属性加成已达到9）和出色的体力，一路追杀收割。
直到砍翻最后一个在他前面逃跑的士兵时，他才停了下来，精疲力尽的坐倒到地上。
战斗中在亲卫小队的配合下，他才砍倒了7个士兵。但追杀中，他一人一路，就追上去砍倒了21个逃兵。还有3个士兵被吓得扔下武器跪下当了俘虏。
肖明坐在地上轻抚着脸上的新伤口，心里一阵阵后怕。
这该死的战争，试炼太危险了。虽然又一次在刀剑搏命下活了下来，但自己在这残酷的命运试炼下已经从一个纯真的小伙儿，兑变成了一个血腥的“屠夫”。
一场战斗，肖明收获聊聊无几。
除了战斗场数变成已完成2/3外，也就是获得了一个“逃兵屠夫”的称号技能。
以后他在追杀逃兵时，伤害加25%。
所获称号还附带显示出了隐含参数煞气值。
煞气值：62，可以吓退初级阴魂类灵体，修炼某些功法时会由于具有煞气值会有额外收获加成，但修炼另一些功法时则会魔障从生，需要先行化解煞气。
唉！全是鸡肋。
那感悟大师特权不是本新手世界还有利于自创和合并吗？得想个法子归拢归拢这些鸡肋技能啦。
肖明慢慢站起来看着眼前这片修罗场。
一场大战下来160多人的约克郡军队，最后能逃出生天的，不过30多人。
除了20多人的俘虏，其他的士兵都被放倒在这片战场和附近的逃亡道路上了。
在兰德森男爵的允许下，几只打扫战场的维京战士小队在遍野的尸体上翻捡着战利品。
偶尔遇到还没死透的敌人就会给补上一斧。
于贝尔爵士落马后并没有马上死去。
汉特森的箭只是射中了他的左胸。
爵士仰躺在地上，看着雾气散去后，露出来的蓝天白云的明净天空。嘴里不断向外冒着血沫。
他不甘心的想起自己的娇妻弱子，自己早年的艰苦奋斗，自己的升爵野心。
种种锦衣玉食，繁华似锦的舞会，宴会，经历的美女，人妻...。
自己最喜欢的花园别墅，那些积蓄的古董藏品，金银财富，死后家族内的瓜分倾轧...。
直到一个打扫战场的维京战士走过来给他补上了一斧子，才结束了他的思绪万千。
那个战士在砍掉了这个重伤在地，穿着明显不凡家伙的脑袋后，开始仔细的搜捡，摘下尸身上的戒指，十字架项链之类的金银财物...。
维京战士此战也有二十多名战士长眠于此。
其中许多人开始只是受了伤。
但他们在后来的战斗中开始一心求死，希望在英勇战死后，能带着荣耀前往奥丁的神殿。
有的人甚至要求战友扶起自己，再次扑向了敌人的剑与矛，死志甚坚。
肖明觉得自己开始有些理解他们了。
在维京地区这么个耕地缺乏，严冬漫漫，自然环境极其恶劣的自然条件下，重伤残疾的人很难靠着自己活下去。
加上维京的尚武传统，这样的人活着也会遭受到更多的屈辱。
与其拖累家人亲朋的屈辱活着，还不如有尊严的自我了结掉。
他们不是不想活，而是活不下去了啊！
这种赴死倾向甚至包括老艾尔森。
战斗中自己就制止了老艾尔森好几次过于冒进突前的求死浪战。
肖明厉声呵斥着老艾尔森：这种过于轻率的死法是不配去瓦尔哈拉圣殿的。
肖明真诚的表示自己以后还需要他的许多指点和护卫。老艾尔森听到这些后，果然战斗的正常多了。
肖明心里也确实在意老艾尔森的生死。
这段时间的相处，肖明有点享受老艾尔森那父爱般的关怀了。
他也理解像老艾尔森这么一个内心骄傲的维京战士，在面对自己逐渐老去衰弱的身体，消退的精神气力时感到的那种深深的沮丧失意，和他那无家无子孤苦伶仃生活的痛苦。
抛开宗教，瓦尔哈拉之类，这也许才真正是老艾尔森主动参加劫掠战，一心寻求光荣战死的原因吧。
兰德森男爵坐在特雷弗郡长营地中央的火堆旁，喝着敌人开战前就准备好的早餐热汤，心情沉重。
3艘船算下来两部的战士合计80多人，现在只剩下将将的60多人了。
而未知的敌人还有多少？在哪里一概不得而知。
这一场战斗下来，缴获战利品也不多。除了一些粮草军需补给，只在特雷弗郡长的帐中找到了几件金银器皿。价值估计才几十银币而已。离他那剩下的2600银币的负债距离相当遥远。
汉特森疲惫的走过来，自己到火堆上的锅里也盛了碗热汤喝了下去。
他向男爵禀报埋葬死去战士的葬坑已经挖好了。
他这么快挖好葬坑得益于就地利用了一下特雷弗郡长的大帐。
由于靠近海边，为了方便御寒保暖，特雷弗郡长的大帐是先向地下挖了个大半人高的地窝子后，再在上面搭上帐篷建成的军帐。
现在他们已经将帐篷拆下来，将地窝子稍加平整，深挖变成了阵亡将士的墓坑。
死去的维京战士被整齐的排列在坑里，他们身下垫的是敌人的军旗仪杖，还有两个被带着脖子砍下的巨大马头。
兰德森男爵走到坑边看了许久，挥手让人吹起集合的牛角号。
战士们包括肖明全都围拢到了坑边。
兰德森男爵将一碗酒撒下墓坑，让汉特森将20多人的俘虏全带到坑边，按住跪倒。
他不理会俘虏的哭叫求饶声，命部下用斧头一个个的依次砍过去。
砍下的人头全被扔进墓坑中作为战死英灵的殉葬品。
突然其中一个俘虏用维京语一连串大喊道：“我有用，不要杀我！我是军事首领的副官，知道你们需要的军情，熟悉这里的地理人情…。
你们需要我，我能告知你们很多很多，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