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下班后便直接来到何奇住处，进门就把合同甩给何奇。
“你怎么就替我签字了？”
何奇看着合同上签字处写着他的大名，一脸疑惑地看着杨帆。
“这是他们的意思，作品是你的，你执导会更加得心应手，最关键的是，酬劳也会增加。”
杨帆抽着烟说。
“这个不对吧！人家那些大导演都不是自己写。”
何奇不同意这个说法。
“人家是大导演，你是个未来大导演，这能一样吗？话说白了，就是九哥想省钱，给1.1个人的工资你，让你做两个人的事。”
杨帆向他说明原因。
“所以你就把合同签了？”
何奇竟然埋怨起来。
“我要不签，作品人家也不会买。”
杨帆的意思是先把项目搞下来，有问题再想办法解决。
何奇压根没想过参与执导，他只想卖作品！
“他们让我替你签的，再说酬劳高一点不好吗？”
杨帆颇有几分得意。
零经验执导！对何奇而言是个艰巨的任务！
“容我考虑一下。”
“你别考虑了，字签了，到时候人家告你就得兜着走了。”
“唉！”
听到会闹上法庭，何奇就怂了。
“你还想窝这鬼地方多久？这是为你打开成功之门。”
杨帆指了指他的出租屋。buhe.org 非凡小说网
没错！何奇受够在十几平的空间里生活，早上吵！晚上也吵！空气不流通，白天无光还得开着灯才能看见东西，碍于收入走不了，一住就是四年！
何奇对自己说过，辞职出来全职写作，要是卖不出作品就不会走。
现在机会来了，他却想退缩！
“多刷片，把分镜头抄下来。”这是杨帆的对策。
做导演哪有这么简单！何奇心想。
先不说拍摄和引导演员表演，就其他的场务事项，他还要协调人员，分配任务等，单这几样他就搞不掂。
“你想得倒简单。”
事已至此何奇也不能再说什么。
“大哥，硬着头皮上了，别顾虑了，拿出你当年辞职出来全职写作的勇气。”
杨帆没有别的意思，他觉得这是何奇来之不易的机会。
“我特么只想卖作品。”
“你不常说臭鱼烂虾都能干，你怎么就不行。”
杨帆又点起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何奇又看了看合同，里面已经标注整个项目加上后期的截止日期，只有五十多天。
“我替你想好了，找枪手！”
杨帆双手在胸前交叉，自信满满。
“枪手？”
“对！写作叫枪手，导演叫挂名。”
杨帆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牙齿。
何奇看着他的笑容，感觉自己掉进他“设计”好的圈套，从卖作品，到执导再到签合同和找枪手，感觉就是他提前做好的局。
不过何奇也知道，若不是杨帆推着他前进，可能连九哥都见不着。
“找个懂行的拍，挂你名字，钱分他一点。”
“万一九哥知道咋办。”
“能成片出来，你管他知不知道。”
杨帆似乎对这个事情轻车熟路。
“可是，这眼下上哪找人？”
何奇沉默了一会，似乎只有这个办法解决。
“泥马，有导演梦的人这么多，你还担心这个？我来发布消息。”
杨帆再一次展现出他的自信。
一不做二不休！只要不违法，有钱干嘛不赚！何奇心一横，便答应了杨帆。
第二天一早，何奇就接到陌生电话，他特地清了清喉咙，结果对方是个商品推销员。
他立马挂断，把号码拉黑！
时过半会又一个电话进来，是个男的，第一句便自报家门，青年导演协会成员！去年拿了“菲律宾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
菲律宾？国际电影？何奇直接以请不起为由拒绝了。
第二个也是男人，自称行业未来之星，各种理论倒背如流，还在电话中点评最近热门的院线大作。
何奇虽然谈不上是导演专业出身，但在剧情结构、角色等方面是下过苦工学习，寥寥数语，便知对方功底，最终对方在他不断追问下草草挂机。
一早上，何奇接了不下十个电话，这些人要么攀“关系”，说自己是某明星亲戚，资源很多。要么是负责过大项目，或者跟某个著名导演是朋友。
我只想要个正常人！何奇身心疲惫，感到绝望，决定到楼下吃个面。
椅子还没坐热，电话就又来了，吃面不聊天，聊天不吃面！何奇果断挂断，意外的是对方又打进来，来来回回三四次。
终于，对方失去耐心，不再打了。
面吃到一半，短信来了！是刚才的号码，说是面试者，很有意向，还写了简介。
是个正常人？看着比较靠谱！
何奇把面吃完，回到出租屋，擦干净嘴巴，给对方回电话。
“喂！你好！”
“你好！”
是个女的？何奇愣了一下。
“我刚才在开会，所以没空接电话。”
何奇编了个理由。
“听说你在招网大导演？”
对方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你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何奇学着“老前辈”的语调。
“有，在校期间，我执导过...”
“你要不作品发我，我正忙，微信和手机同号。”
何奇装作自己在片场繁忙的样子。
“好的。”
然后，女孩子通过微信给何奇发了简历。何奇没有马上回复对方，却悄然无声地把简历转发给杨帆。
女孩子叫陈慧歆，已经毕业一年，不是导演专业，但却拍摄过不少微电影，从简历上来看比较符合何奇的预期，就不知道杨帆怎么想。
没多久，杨帆回复说可以见个面了解。于是，何奇约了对方见面，他提前来到咖啡厅，选在角落坐下，看着菜单的价格没舍得点，就要了一杯白开水。
五分钟后，一个高挑的女孩子从外面走进来，她四处张望像在找人。
何奇第一眼就觉得她是陈慧歆。
电话响了！果然，是她！何奇伸手示意。
陈慧歆朝他走过来。高挑！身材黄金比例！大长腿！她穿了一件白色T恤、牛仔裤和运动鞋，看着干净、大方。
颜值高的人穿什么都好看，何奇觉得要是此刻在约会多好！
“你喝什么？”
陈慧歆坐下来后何奇问。
“唔来一杯抹茶拿铁吧！”
何奇扫码，帮她点了一杯。38块一杯，简直要命！
陈慧歆把包放过一边，何奇看见上面一个大写的H，奢侈品！
瞬间自己底气减半！他急忙把自己的鞋子往椅子底下收，生怕别人看见他的高仿“钩子”。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陈慧歆略带歉意地说。
“没事。”
“你好忙啊！”
陈慧歆拨了一下头发，清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嗯，有项目要动工。”
“你负责什么？”
“制片。”
何奇毫不犹豫说出提前想好的答案。
咖啡上来，只有一杯！
“你不喝吗？”
“我刚吃饱，喝不下。”
何奇淡定地说，生怕露馅，并用了最常用的借口，主要还是因为穷！
两人继续聊，何奇有些紧张但随着深入了解，他发现陈慧歆对剧作不了解，但是她有执导经验不是吗？
杨帆出现了，何奇给对方介绍，说杨帆是商务，负责影片运作。接着，杨帆跟陈慧歆大致说了电影思路。
“网大还是院线都无所谓。”
陈慧歆耸耸肩。
“你能接受挂名执导吗？”
杨帆开门见山，丝毫没有避嫌。
“啊！”问题显然是出乎陈慧歆的意料。
“本来是由他执导，因为档期关系没办法协调，只能以挂名的形式邀请。”
杨帆简单地说明情况。
“你们招聘应该早点说明。”
陈慧歆眼光黯淡，并带有一丝抱怨。
她该不会要走吧！何奇竟然有点不舍。
“所以才要约出来见面聊，不过酬劳方面，我们会多给一些。”
杨帆淡淡地说，他似乎并不担心对方会走掉，没有表现出那种急需对方加盟的感觉。
“这个......”陈慧歆在犹豫。
“你在顾虑什么？”何奇问。
“出入太大了。”陈慧歆把咖啡一放，准备站起来。
何奇看着那杯38块只喝了几口的咖啡，忽然感到心痛！
“我们合作项目有很多，这次合作好了，下次我们直接找你，甚至不用挂名。”
何奇听了杨帆的话，眼睛都瞪直了。
这货平时就是这么替出版社坑蒙拐骗的么？何奇哭笑不得。
“真的吗？”
陈慧歆的眼神再次充满希望。
“网大、院线我们都有不少资源，只是时下不能分心。”
杨帆简直了，忽悠起来面不改色。
陈慧歆毕竟还是年轻人！何奇感叹，但是为了能让电影顺利开拍，他只能默不作声。
“要不你回去考虑考虑？”
何奇不合时宜地插了一句话，杨帆不解地看着他，搞不清楚这是什么问题。
只见陈慧歆点点头，便起身离开了，装咖啡的杯子在那静静地立着。
“你能不能让她把咖啡喝完再走？”
何奇指着那个杯子。
“为什么？”
杨帆不解。
“38块啊！我说你平时工作都这么忽悠人的吗？”
“这不叫忽悠，这叫画饼，成功人士都擅长这个。”
“那我们是成功人士吗？”
“不是，但我们要像。”
“切！”何奇满脸不屑。
“你要是不多嘴，我当场就能让她给答案了，还回去考虑。”
杨帆对何奇刚才的插话颇有微词。
何奇知道杨帆是为了他好，但自己不忍心骗人，内心矛盾，既想对方过来帮忙，又不想让对方上当。
“我没来之前，你有说过片酬吗？”
杨帆问。
何奇摇摇头。
两人在咖啡厅又坐半个小时，如果陈慧歆答应他们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如果拒绝另想办法。
他们从咖啡厅出来，再次遇到陈慧歆，她似乎折返回来。
“我考虑清楚了，挂名我可以接受，但是有个要求。”
“你说。”杨帆立即接话。
“我想在电影里出演，即使是小角色也好。”陈慧歆声音变小。
杨帆与何奇互相看了一眼。
“没问题。”何奇答应，杨帆又看了他一眼，看不懂的操作！
“还有，你们公司有资料吗？我想了解一下。”
陈慧歆看着何奇。
“这个...”何奇不懂怎么回答，我哪来的公司啊！
“我们回头发个电子版的给你。”
杨帆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