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白痴儿遇险

是夜,卢情离去,秦有雪却进入了梦乡,嘴角泛起了一丝甜蜜的微笑。

好久没有过了,或者说从来没有过这种安稳时候。就好像永远也不用再担心再被春三十娘骂了,再也不会被竹板子打手心了。

……

这一夜没有人发出过大的噪音,即使有也惊醒不了秦有雪。

……

第二天天不亮,秦有雪就爬起来去给各位姑娘去倒痰盂。然后是劈柴。也许还差个喂马和周游世界。不然就可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了。

秦有雪心中的甜蜜一直维持到这一天的中午时分。

白痴儿不见了!楼里面也没有!

为了它秦有雪都快把秦淮楼都给翻遍了。

秦有雪一直善待这条和他颇为相似的流浪狗。它不见了后,秦有雪就一直担心着。总害怕它落入什么坏人之手。

也许它只是回自己家,回到自己的老主人身边了也说不定。秦有雪这般地安慰自己。

但之前就见它断了条腿,可见它的老主人待它并不好吧。

若是碰上些心思恶毒的人,怕是会被他们玩弄致死也说不准。

秦有雪左思右想,越想越是不安。他顾不得什么,只能出了楼去看看。但出去之前,照例得跟春三十娘说一声才行。

“想出去找狗?”春三十娘皱了皱眉头。

秦有雪一见春三十娘的这幅神态,就觉得没有戏。心想只得从后院钻狗洞出去才行。

“行吧。那条小狗也挺可怜的。反正现在也没用到你的时候,你就去吧。晚饭前回来就行。”

秦有雪感到惊讶,但丝毫没有在脸上表露半分。只恭恭敬敬地说了个是,就急忙走了。

一个杂役来到春三十娘身边,说:“李奇公子和他的几个仆人在厢房里玩弄那只断了腿的小狗,好像就是秦有雪不见了的那只。”

春三十娘摇了摇头,漠然道:“别和他说。人之所以会变成大人,就是因为他们不断地丢掉自己身上不必须的东西。秦已灭了六国,秦有雪也该长大了。”

杂役点头称是。

墙角,秦有雪躲在那儿,听到了一切。

……

秦淮楼,头牌姑娘怡人的厢房内。

李奇,秦国大将李信的儿子。人不过少年,带着三四恶仆,在咸阳城里已成纨绔。

这时,李奇正在和头牌姑娘调着情。而几个家仆用脚踢着一个灰褐色的肉球,那正是白痴儿。家仆们用的是巧劲,并没有一下子就踢死这只断腿小狗。但那小狗犹如别人掌中的玩物,无法逃脱,只得“呜呜”地叫唤。

“这小狗断了一只腿,多可怜啊。我们放了它吧。”怡人有点不忍地说道。

李奇摇了摇头,说:“区区一条狗而已。”

家仆们还是自顾自地玩着这一踢球的游戏。这一次这个小狗肉球被传到了李奇的脚下。李奇嘿然一笑,腿高高地抬起,就要用劲将这小狗踢死。

“住手!放开那只狗!”

一个身影打开了厢房的门,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是谁?”

来者何人?正是那秦有雪!

秦有雪没有回答李奇的问话,只是快步走过去,捡起了那只可怜的小狗“白痴儿”。“白痴儿”外表倒是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被踢痛了,尤其是断腿那里,所以不住地哀鸣。

“人之无耻乃可至于是乎!”

李奇掏了掏耳朵,说:“说人话。”

“公子,他在说我们无耻!”一个家仆说道。

李奇给了那个家仆一个暴栗,说:“就你懂是吧?”

那家仆痛呼一声,连声说不敢。

“狗是你的?”李奇问。

“是。”秦有雪点头。

“狗的断腿是你搞的?”

“不是,另有其人。”

“所以,你想来取回你的狗?”

“是的。”

“理由很充分,貌似我也得还你。但是呢……我还真不想还你。”李奇摆出了一副无赖嘴脸。

“秦有雪,你别管狗了,快走吧。李奇公子可是李信将军的儿子!”怡人紧张道。

“哦?你们认识?那更好了!小的们,来,把那小狗给我拿回来!”李奇叫道。

几个家仆立刻朝着秦有雪扑过来。

秦有雪本来还想施展《青莲剑法》,但结果一个闪避不及,就被按住了手脚。接着,他就被拖着来到了李奇面前。

李奇先是冷笑着往他脸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就开始扇他巴掌。一共扇了他十几个巴掌后,李奇揉了揉发酸的手掌,让一个家仆接着扇他。

秦有雪被扇得满脸是血,肿得一塌糊涂。

怡人见到这一情景,吓呆了,哭叫着:“别打了,你们别打了!”

“别叫了!你再叫就打你!”李奇说。

于是怡人被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再打了几十个巴掌后,李奇抬抬手就让家仆把他给扔到了外面去了。

这时候,秦有雪身上的那块玉璧掉落了下来。

李奇捡起了这块刻有“燕,秦舞阳”的玉璧,看了看,看着看着他的目光便不对劲了起来!

“秦舞阳是你什么人?”李奇大声质问道。

“他是我爹!快把玉璧还我!”

“他是你爹?哈哈哈哈!秦舞阳曾经跟随荆轲刺杀秦王,你说他是你爹?那你就是大逆!”

大逆?秦有雪听得不大明白。

“快点把玉璧还我!”秦有雪大叫了起来。

李奇一把将那个玉璧从楼上扔到老远的地方去。秦有雪还想去捡的时候,被李奇一把拉住,说:“你知道吗?你爹秦舞阳虽然是和荆轲一起去刺杀的大王。但是你爹一看大王的雄威就被吓得尿了裤子。最后还跪下来求大王饶过他呢!哈哈哈,爹是孬种,儿子是傻瓜,都死一边去吧!”李奇快活地大笑道。

原来我爹是去刺杀秦王的人。

秦有雪听见李奇骂他爹,真的生气了,真真正正地生气了!

他以指为剑,以下挑上,使出了“穿云破月”。顿时旁边的一个家仆就被他挑到了旁边。但是等他再要施展《青莲剑法》的时候,却被另三个家仆给再次按住了。

“好家伙,还会武功呢!快把他送进牢里,说他是大逆秦舞阳的儿子!”

“好!”众人唱喏。

于是几人就押着秦有雪下楼去了。

春三十娘在秦有雪被扔出房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此间的状况。她本来想上前劝阻。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她的预料。没想到秦有雪居然是大逆的儿子。春三十娘不敢再上前去了。大秦的律法向来严苛,她不过一老鸨,实在不敢去干预此事。

众人把秦有雪押到内史大人那儿去。内史被李信儿子的名头惊着了,立刻把秦有雪收押入狱。

“秦有雪!你乃大逆秦舞阳之子,你可承认?”

“是!”

“好好好,倒是省去了本官问话的程序。来,把这指印按了!”

秦有雪本想挣扎一下,却直接被官兵强按了。

红色的指印在一张纸上显得如此醒目。

秦有雪没想到,这红色才是个开头。

狱中见有官吏前来,众犯人齐声喊冤,却被皮鞭鞭笞得不敢再喊。

“进去吧,你!”狱吏打开牢门,往秦有雪身上踹了一脚。秦有雪在牢里顿时来了个狗吃屎。

“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等会有你好受的!哈哈哈哈。”几个狱吏都残忍地笑了起来。

这几声笑,配合这不见天日的牢狱,使得秦有雪一下子害怕得发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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