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下武卫涂鷉

“雏燕,你这说的,可就有点夸张过头了哈。”上官婉桢忍不住摇头轻笑出声来,但就在她要对万雏燕开口反驳之际时。

“婉桢,在说起刘渐平这个人之前,我且先问你对禁卫六军的由来可知道吗?”司马婧蓦然开口问了她这个事儿。

“额,你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呀,虽然不是很了解。”上官婉桢只是诧异了下,便不假思索地回答她道:“但我哥不就是现任左武卫军的领军嘛,等晚上回去以后,他...”

“唉,亏你还是我们大晋堂堂正二品骠骑将军之嫡女,连这些最基本的,都没从父兄那儿认真了解过喔。”万雏燕为她这天真言论感到十分无奈,“你哥好歹现在也已经是正三品的领军,就算...”

“哼,我是每天都太闲了,没事可做,非得去特意了解这些事呀。”上官婉桢颇不服气地强驳道:“再说了,刻意知道这些干嘛呀,又不能当饭吃,我才懒得...”

“婉桢,要换做以前那会,咱们如果不想知道这些,当然是无所谓的事。”万雏燕适时为她指出道:“可现如今的形势,却和以往大有不同了。”神色一肃,“必须要对禁卫六军重视,方能为咱们士族谋求未来更多的发展空间。”

“啊,为家族谋划发展?”上官婉桢被她这话给弄糊涂了。

“我们之前说刘渐平和禁卫六军之间关系密切,并非无的放矢。”司马婧提醒上官婉桢一点,“婉桢,你还记得为什么骠骑将军,他在今年二月大朝会时,要特意去委托其他大臣在陛下面前举荐你哥担任左武卫领军一职呢?”

“当时不是说,为了表彰我哥去年在解县一役所立下的赫赫战功,所以才...”

“你哥那会,作为守城副将与秦川将军一起在解县苦守待援,死命抵挡强魏的进攻,没功劳也有苦劳,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公主先是肯定其兄功劳,而后才论说道:“但那一仗说到底,功劳最大的还是莫过于秦川将军,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缘由,将军的功劳被朝廷给一一全盘否定,这才硬把首功记算在了你哥头上来。”

上官婉桢听着公主的这番讲述。她这一次却并没有像对雏燕那样,特意再开口去辩驳了,因为公主所说的,确实都是实情。

“骠骑将军借着陛下对秦将军的忌惮,趁机着二月大朝会的好时机,为你哥争取到了左武卫领军的职位,成功掌握住了禁卫六军中的一军实权,再加上雏燕家的前武卫军。”司马婧接着讲道:“自此我们一系才算是有了真正对抗的资本。”

“对抗的资本?”

上官婉桢被公主这话给说懵了,不由自主地反问她道:“婧儿,我们和谁对抗啊?”

“刘渐平。”

“和他?”

“这,这,这不也...”

“你先别觉得公主的话,很不可思议。”万雏燕抢先打断了她想说的话,提及道:“现在京城的禁卫六军之中,已是有两军可以明确认定,会为他所用。”

“什么?”上官婉桢有点对此难以置信了,“他区区一个太监,怎么会有办法掌控到禁卫军的!?”

“去年新上任的下武卫领军涂鷉,他与刘渐平乃是舍命之交。”司马婧对上官婉桢谈论起,现在已知的情报,“当年涂鷉作为新人,在对魏作战中,丧师辱国,接连丢失海陵,昌阳等诸城时,是刘渐平舍命为他承受住陛下滔天怒火,继而之后,又侥幸获得了戴罪立功的机会,方才力保住其一命。”

“新人?”上官婉桢嗅了到这其中的关键词,“太监竟然会为了这么一个败军之将出头?”

“这到底...”

“他当年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如此卖命救人,我们无法得知。”司马婧摇头,“我们现在唯一可以明确知道的,便是涂鷉自任职下武卫领军后,刘渐平但凡有任何吩咐,他都甚是极为尊重与听从。”

“涂鷉身为禁卫六军中下武卫军的领军,怎么可能会...”

“今年正月初八,皇上下诏命光禄大夫徐澄带领禁卫军前去武都抓捕秦川将军的家眷,押解入京。”万雏燕为她提起一件今年所发生的大事,“他当时手持诏命文书,前往禁卫六军营地,在宣读了陛下旨意后,各位武卫领军竟无一人肯奉诏带兵陪同抓人,齐齐找上诸多借口推辞。”

“徐大人当时周旋与各领军之间,费尽唇舌苦说,却始终协商无果。”万雏燕眺望了一眼远处景物,“禁卫领军全都死硬拒不肯奉诏,前去随同抓人。”

“秦川将军在去年十二月时,不就被赐鸩酒自尽了么,皇上为什么还要下诏命人带兵去武都...”

“婉桢,有些事,是不能了解太清楚,也不该去好奇,你就专心听雏燕继续说下去吧。”

“哦,好吧。”

万雏燕没有受上官婉桢和公主之间的插话影响,把视线收回,继续说道:“正当徐大人为此犯难之际,刘渐平却适时带人担挑着宫里培植的瓜果蔬菜出现在了禁卫军营地中。”

“咦,他一个宫里管菜园的太监,怎么会在那个时候去禁卫军营地的?”

“当时据他所说是奉了皇上命令,前来送果蔬到营地慰劳官兵。”

“那这时间也太凑巧了吧。”

“呵呵。”万雏燕对上官婉桢这惊讶,只是笑笑而过,“且说他当时路过营地主帐内,看见徐大人围着那些领军不停转悠劝说,竟是也在好奇心驱使下,主动使然进去了。”

“啊,这徐大人该不会看见他进来以后...”

“嗯,就跟你猜测的一样,不过是刘渐平主动关心问起,其时在听完徐澄讲述整个事情缘由之后,他是当场便漠然走到了涂鷉跟前,直接附耳密语。”

“什么,当着所有人的面干这种事,他疯了吗?”

“疯没疯不清楚,可就结果而言。”万雏燕看着她说道:“仅仅就片刻的时间功夫,涂鷉在刘渐平当时那几句附耳密语说完之后,便是立马点头答应,承领诏命,他直接无视其他同僚的震惊与不解,独自叫上徐澄出帐,一块去下武卫点兵前往武都抓人了。”

“刘渐平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只是说了几句话就...”

“没错。”司马婧也对她补充了点后续,“后来徐澄还因为这缘故,在抓捕结束后,和刘渐平之间的往来也开始密切起来。”

“他一个太监不但结交禁军将领,还与大臣热络。”上官婉桢有些细思犯怵,“他这是想干什么?”

“皇上对此都全然不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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