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认为，你和三个女孩之间是爱情吗？你们四个的关系还奇怪吗？”
“我和小榭之间，毫无疑问是。我和观音姐姐和如姐姐之间，还不是。但我们三个都在左右为难，彼此试探。而小榭，一直在背后纵容着。”
“你可以把这种奇怪关系变成一种特殊的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人们的美好愿望，可它并不是爱情的唯一范式。只要当事者们自己能接受，那就是爱情。”老家伙用了一个石应没听过的词，不过勉强能懂。
“可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既然雌性动物会挑选最强壮的雄性婚配，那人类为何不干脆也这样？只有修行天才做种马不好吗？...哎哟！”
老家伙给他一个重重的爆栗，“星都三美还不够你臭屁的？从个体来说，大伙都有这样的美好愿望。可从群体来看，这不是好事。”
“为何不是好事？更强壮、更天才者的基因不是更优秀吗？”
“你以为什么是优秀？优秀者一定能永远存活下去吗？小榭优秀不优秀？可是小榭为什么需要重启？”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优秀者，可能熬不过今后突如其来的变化？”
“你知道漩涡是十万年前突然出现的，我们这个世界就彻底变了。以前优秀的人，成为废物了；以前的废物，现在成为主宰了。
小榭重启后会变成另一个人，星系如果能重启，难道就不会变成另一个世界？恐龙是怎么灭绝的？又是怎么复生的？
未来的世界什么样，我们都无法预料。生物要想一直传递自己的基因，光靠所谓的‘强壮’、‘优秀’是完全不行的。否则就该是霸王龙一直统治世界。”
“那应该是什么？”
“你自己想想？”
“是多样性！对，多样性！我们不知道未来会什么样，具备什么特征的人能幸存下来，那我们就应该保持种群的多样性。这样一旦某一类人熬不过去，总有一小群特殊的人能熬得过去，种群就延续了！”
“活得下去的，可能是不怕冷的、也可能是不怕热的、还可能是晒不黑的、不容易生病的、对某些特殊的病有免疫力的、更加狡猾的、更加蠢笨的，总之是我们现在根本想不到的！”
“所以一夫一妻制也能最大限度保持基因多样性，不至于团灭！
所谓演化，最重要的不是有谁活下来，而是有足够多的个体死去！
如果没有人死去，就没有基因筛选，强弱也就没了意义。
现在人们心中的强弱，是对过去人类生活环境的适应与总结；而未来什么样的人更强，那要看未来是什么样的环境！”
“那为什么，现在人类的基因都能归结到一个远古的祖母？”
石应脑中灵光一闪，“幸存者偏差！因为只有她那一支活下来了！但如果只有她那一支，说不定也活不下来！甚至，其它支，根本就是被这一支消灭的！”
“那人类的爱情，对生物多样性有帮助吗？”
“有！因为有爱情存在，那就不只是有着漂亮羽毛、唱歌好听、会造房子、身体强壮会打架的个体才能娶到老婆。
爱情让人冲动、昏聩，让人忘记对方的一大堆缺点。
你是个矮子、哑巴、粗手笨脚、身体孱弱，没关系，只要你有一点能打动某个女孩，那你就赢了！
你的基因、你们的基因得以保留，世界不再只有猛男和美女的后代，每个基因都得到传递，人们在交错、融汇，那些现在看来垃圾的基因，在未来某一天，说不定就会大放异彩！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难道爱情就非得和性、繁殖、婚姻那些事绑在一起吗？”
“你觉得呢？你觉得一男一女，可以只恋爱，不羞羞吗？只是谈谈情、说说爱，从来不做？”
石应眼前一亮，“性太脏了，男女之间就不能来一场纯纯的爱情？”
“你觉得纯纯的爱情和友谊有区别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算了，我老人家累了，不再跟你打机锋。
人们以为会有纯洁的爱情，仍然是不敢面对性、繁殖和婚姻。
在他们看来，一切目的性都是肮脏、罪恶的；可是，两个不带有任何其它目的的人爱得死去活来，这难道又不是一种目的吗？这种目的凭什么就比其它目的更加高尚？
想活下去有错吗？想有更好的生活有错吗？人都有**，想找个两情相悦的人一起抄党章有错吗？人想要繁育后代有错吗？凭什么不带目的、功利的爱情就一定高人一等？
或许很多人看多了婚姻里只有功利，没有爱情，可这就意味着，爱情只该纯情，勿论其它吗？
如果爱情不以婚姻为目的，那为什么会有很多恋人，因为不能长久在一起，就要双双自杀，而人们还大肆赞颂呢？
那我们还可以修改定义，凡是有目的性的男女感情都不叫爱情，
那就更妙了，希望这样的人能在漫漫人海中找得到同样的异性。可那样的爱情，是你、小榭、观音、如丫头想要的吗？”
石应把头乱摇。
“人类的其它情感，比如友谊、亲情、知音、战友、同好，凭什么就不如爱情高贵？你为了星大的平民学子不受欺负，不惜向十大天豪开战，这种侠义情，又比爱情差？
爱情，就一定得以一夫一妻告终？你们四个，就不能自己开创出一种特殊的相处和情感方式来？
说到底，爱情也好，婚配也好，讲究的是心甘情愿。只要一个人不同意，那么这买卖就做不成。可如果大家都心满意足，这还是问题吗？”
石应若有所思。
“你现在知道，小榭为什么不吃醋了吗？”
“像是知道了，可是我还是得问问她，听她亲口说。”
“你早该去问了，耽误我半天宝贵时间。给你做人生导师，你又不付黑晶。”
石应讪讪一笑，“最多我在秘境里多给你找点好酒材！”
“你自己说的！做不到的是小狗！”
石应点点头，“我似乎明白了些，可是你为什么懂这么多？”
老家伙喝一口酒，起身开门出去，边走边说，“我只是一个喜欢读古书的老酒鬼而已。”
石应看着他潇洒离去，喃喃自语，“真只是一个老酒鬼吗？”
晚上石应抱着小榭。赵邢八姐弟明天下午才会回来，他俩翻看《奇异生物补遗》之余，也乘机补补觉。
石应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小榭说，“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以前手恨不得摸个遍。”
石应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小榭说，“你问啊，我们之间什么时候还要这么藏着掖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翻身过来，一手拧耳朵，另一手掐腰间软肉，“老实交待，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吞吞吐吐的，绝对没憋什么好事！”
石应都不假装喊痛了，痛苦的说，“你说，什么是爱情？我们之间算不算爱情？”
小榭却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灵魂问题，松开他耳朵摸了摸额头，说，“没烧啊？一个石头疙瘩今天怎么问这样的问题？再说了，你问的是两个问题，不是一个。你要我回答哪一个？”
石应说，“我只是觉得很迷惑，又很对不起你。”
小榭顿时来了精神，“对不起我？好你个小石头，你果然背着我在外面有女人了，很久没让你跪了，你长本事了不是！”
石应说，“我发现我很喜欢观音和小如，可是我又觉得只应该喜欢你一个。”
小榭说，“这两个我知道，还有没有别人？”
石应老脸一红说，“没有了。”
小榭长舒了口气，“我允许你喜欢她们，不算对不起我。但是不准有别人了。她们同意，我也不准。”
石应说，“可是你还没重启，我应该一心一意陪你走完重启这段路，就算你同意，也不该是现在。
我还觉得对不起她们，明明我更喜欢你，先喜欢你，却又去喜欢她们，这对她们不公平。
爱情不该是一心一意的吗，为什么你不为重启去嫁给豪门子弟，而却允许我喜欢她们？你不吃醋吗？”
小榭说，“小石头开窍了，从石头疙瘩变成问题宝宝了？”
她轻轻摩挲石应的头发、脸、脖子和背，石应只觉一股暖流流过心里，像温和的电弧流过般酥酥麻麻，浑身说不出舒爽，他把头埋进小榭胸膛，感受她的柔腻和芬芳。
小榭边轻柔的做着这些边问，“什么是吃醋？”
石应把老家伙讲的故事说了一遍。
小榭吃吃的笑，又说，“我吃醋了。她们喜欢你，我很开心，说明我的小石头讨人喜欢；但你喜欢她们，我又吃醋。想着以后你会像抱着我一样抱着她们，我是很吃醋的。”
石应说，“那你还同意？你说不同意，我想我能管住自己。”
小榭认真的说，“你知道的，我不一定能等到重启。我死了，你怎么办？”
石应说，“你选一个不讨厌的豪门子弟，嫁给他。比如玄夏河，甚至是小忍。
我想到这个就十分不爽，就吃醋，可我不能那么自私。他们说得对，不重启，你只剩下一年多；重启了，你还可以活一千年。
我们之间算爱情吗？就算是，为了爱情牺牲一千年的生命，真的就值得吗？你嫁给别人，我很伤心；但是你死了，我更活不了。
就算你为别人生儿育女，把你最美最柔情的一面给他看，我在另一个角落里也会流着泪默默高兴。”
小榭说，“那你会娶别的女孩吗，就像如姐姐和观音姐姐。”
石应悲伤的说，“我不知道。失去你我会像没头苍蝇，我不知道今后该做什么，怎么办。但我更想让你一直活下去，我认为这比我们的爱情
，比我一直拥有你更重要。”
小榭说，“可我接受不了其他男人，宁死也接受不了。”
石应说，“这不公平，你不接受其他男人，却能接受我去喜欢、拥有别的女孩。”
小榭说，“可豪门也是一个男人娶了很多女人。”
石应说，“豪门这样就是对的吗？我们不是一直很鄙视豪门的吗？以前的人们，也是一夫一妻的。”
小榭说，“一夫一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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