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斯又把人打死了。”
“当时我给他下令，去攻击目标，但他只要一动手就必定会把人轰杀，这难道是‘轰杀者’的特性？可我只是嘴巴上那么一说啊……”
马车在雪地上平稳的行驶。
佟大伟缩起腹部，藏着两个关键的东西，坐在他花钱包下的马车之上，然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格雷斯的表现是始料未及的。
不可视的轰杀者，格雷斯·大卫刚刚一个手刀，就把人的肩膀整个劈了下来，佟大伟整个人看得头皮发麻。
“以后要这么说‘用轰杀以外的方式攻击目标’，否则我连抓人问情报都办不到。”
“而且必须尽快弄清楚怎么回事……否则我只要动手就会死人，每一次动手都是你死我活。”
坐在马车上，佟大伟迅速整理了纷乱的事务。
当然，调查焚毁案是必须的，薇拉女士也有她自己的布置，目前还得是以自己为主。
其一是弄清楚自身的灵性之线，究竟如何算的，因为连薇拉女士也不知道的是，他原本是个普通人。
他甚至不能算是一个觉醒者。
这是在马车上再度观察‘铜片’记录得出的结论，并且是目前唯一的异常，毕竟无论是灵性之线还是其他的，包括燃火在内都是正常的。
其二就是要去找谢拉柜员，她的那种头套很好用，他也想要几个来应付接下来可能面临的‘追捕’。
这时，格雷斯抱着脑袋，想了很久，然后悲伤道：“我好笨啊……我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干不好……我怎么会这样……”
佟大伟观察了一阵格雷斯，想要看出一丁点异常，但他失败了。
格雷斯很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他只是没有办法很好的控制自己，以至于失手把人打死，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问题。
人偶师没有办法完全操纵人偶，这个问题出在他身上。
“强大是好事。”他安慰着格雷斯：“治安署可以掩埋杀人案件，你杀了治安署的人我觉得只是一个意外，就像那些意外没有调查清楚的案件一样。”
格雷斯抬起头，傻里傻气的问：“真的是好事吗？”
佟大伟点了点头：“当然是好事，你看，我比你聪明，这你自己说的，所以，我说这是好事那当然就是好事。”
格雷斯顿时高兴了起来：“好事！这是好事！”
佟大伟安抚道：“你也不傻，你很强，只是我不太清楚你的情况，不过我们总会搞清楚的。”
格雷斯兴高采烈道：“你比我聪明，你说的都对！”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明显一顿，停了下来。
佟大伟皱着眉往窗外看了看，他发现这儿距离萝洛提起码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他的AI已经把去过的地方都记录下来了。
哒哒哒……有人敲了敲马车门，佟大伟把门打开。
穿治安署冬季制服的灰金色头发男人站在门口，脸上带有若隐若现的笑意，他笑着问：
“我可以问一下你的犯案动机吗？”
佟大伟露出了一个‘无语’的表情，反问道：“你怎么一上来就假定我是个犯人？那我倒是想问了，我犯了什么案？”
他盘算了一下对方的身份，但丝毫没有头绪，约克市他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治安署都有谁谁谁。
灰金色头发的男人拿出了一枚徽章，展示在他面前。
这与日前那枚干员徽章如出一辙，使他顿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治安署的调查干员。
灰金色头发的调查干员仍旧保持着微笑，神态充满了自信，意味深长道：“我叫肯尼斯，我们可能会相处很久。”
他说话的同时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又在佟大伟面前展开，这赫然是一张调查令。
“请配合我调查。”他微笑道：“你会被调查的很彻底。”
车夫不安地看着车厢内的情况。
这个时候，佟大伟同样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对着发怔的肯尼斯道：“我是巡查者的督查，很显然你无权调查我。”
肯尼斯直接从车门外走入，坐在佟大伟面前，神色不慌不忙：“严格来说，我们的调查权对等，这个时候我们往往以个体的强弱来决定谁有权调查。”
“你确定么？”佟大伟问。
他的不可视轰杀者·格雷斯目光变得凶狠，恶狠狠的瞪着肯尼斯。
肯尼斯微笑着抬起头，‘当然’没有说出口，他瞳孔缩了缩，震惊地眼神注视着佟大伟头顶。
他看见那语言难以描述的漆黑巨柱，其表面不规则的鼓包蠕动往复，密密麻麻，难以数清到底有几根的肉芽四下飞舞。
他感受到一股毫不加以掩饰的恶意，以及心中的莫名。
肯尼斯头皮发麻道：“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是有点很小、很小的误会。”
门被‘啪’的一声关上。
佟大伟关上马车门，惊讶地看着他：“你看见我的灵性之线？你是人偶师？或者你是魔女？”
灵、灵性之线！？肯尼斯瞪大眼睛。
这，这玩意是……灵性之线！？
佟大伟看见他的反应，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这就不能让肯尼斯简单的走了。
他或许见过类似的灵性之线，可以从对方身上弄懂关于格雷斯的事情！
这对现在的他来说至关重要，因为人偶师变强的关键就在于灵性之线，最开始他们是‘编织者’，一切都必须从对灵性之线的编织开始。
这一步已经把佟大伟彻底卡死，因为他的灵性之线是个人！
肯尼斯忙地移开眼睛，不再去看佟大伟的头顶，然后迅速道：“误会，天大的误会，我既不是人偶师，也不是魔女，更不是治安署的人。”
“那你的徽章呢？”佟大伟眯起眼睛。
肯尼斯拉高声音道：“我偷的！”
佟大伟沉声道：“那你的真实身份呢？”
肯尼斯伸手探入衣服之中，从大衣的夹层里掏出一枚徽章，迅速展示在佟大伟面前——徽章上印有一根竖起的‘中指’，反面还有一枚另外的图案。
图案是一支号角。
“我隶属于神殿！”肯尼斯心平气和道：“神殿与巡查者没有任何冲突！”
同行……？佟大伟试探着问道：“为什么要偷？你伪装成调查员的目的呢？”
肯尼斯权衡利弊之后道：“我认为，我们可能有相同的目标，我的目的是调查焚毁案，关于这个案件，治安署有许多疑点，大约在两个月之前，约克市的代理主教，本堂神父山姆·怀特探望了玛莎女士，他是玛莎女士的教父，他产生了怀疑，这个怀疑指向了一个更加可怕的东西，所以维克教区派遣专员前来调查，这个专员就是我。”
他说完之后，发现佟大伟坐到了他身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数公分，肯尼斯尝试往左侧移动，但他发现自己移动之后对方又贴了上来。
“你是什么觉醒者？”佟大伟问。
肯尼斯害怕的说：“歌者……我是神殿的歌者，高唱圣歌之人……”
佟大伟诚恳的自我介绍道：“我是人偶师，灵体派的人偶师，或许我们可以互相交流信息。”
灵体派是什么玩意……肯尼斯张了张嘴，他听都没听过这个学派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