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风与雨暂平

满屋子的花香,满屋子的水果味,躺着除了不能随意动弹,感觉无聊之外,就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人,这便是一个纨绔子弟的待遇了,一人受伤,百人围着转,徐太安躺在榻上,窗外鸟儿雀跃,阳光甚好,白白耽误了,屋内丫头都站着,给他剥橘子的是凝韫。

“凝韫啊,你说你这么贤惠,会照顾人,老哥我怎么舍得你嫁人呢,要不你不嫁了,天天对我好得了。”闲来无聊,徐太安见凝韫也不说话,于是说道。

“哥,你瞎说什么。”凝韫一手剥橘子,手里的橘子皮咔咔成了好几瓣,说到嫁人的事,凝韫羞红了脸,果真是浑然天成的白里透红,苹果一颗,如《石头记》里姐妹们唇上的胭脂,让人想咬上一口。

“凝韫啊,有相中的人没有,哥给你看看啊!”凝韫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老哥是在戏弄自己呢,白了他一眼,手中的橘皮扔向徐太安,徐太安“哎哟”叫了一声,又吓得凝韫以为碰到他的伤痛处,赶紧给他瞧瞧,徐太安见她慌张模样,又嗤嗤地笑了起来,凝韫扭着脸对他爱搭不理,任凭他如何叫声声“好妹妹”也不管用了。

“那老哥再给你讲接下来的《石头记》好不好?”这话让凝韫眼睛一亮,似乎这是她唯一能够原谅戏弄她的哥哥,见她如此兴奋,徐太安心底有些苦闷,感情自己还不如这《石头记》呢,不过要说《石头记》,徐太安已经丢在一旁很久了,他对于前八十回倒背如流。可是对于后四十回却有些陌生,有些情节遗落了。

并非他不喜《石头记》,只是他对于后四十回并如何尽人意,那曹大才子是个文笔俱佳人物,点点滴滴,情节衔接自然,诗词信手拈来,几笔几点就能将女子点得栩栩如生,好像随时能从画中走出来一般,后四十回是他人续写出来的,虽然文章词丽仍如旧,人物结局情景却有所变动。

所以读时他并不如何上心,他曾经特意寻找过曹雪芹后四十回,可那四十回原稿已经遗失,有说是那后四十回里头有犯文字狱忌讳,所以烧了,有说曹雪芹朋友借阅后一直没有归还,久之便丢了,反正不管如何,徐太安正理理思路,要说第八十一回了。

“这一回讲的事占旺相四美钓游鱼奉严词两番入家塾……”于是徐太安开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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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讲起来,讲宝玉被老太太叫到贾母那里问话,凝韫听到赵姨娘和马道婆害人诡计被识破,送与官府时免不了有些雀跃,脸上多了许多欣慰感,宝玉和凤姐遭马道婆的暗害时她她可是忧心死了,直到后来有个癞头和尚和坡脚道人点灵玉悬于门楣之上,免了灾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天道轮回,因果有报应,如今马道婆暗害人的手段被告破,尝到了种因得果滋味,凝韫自然欣喜。不过她却替迎春的凝韫惋惜,当时结社时的美好,如今遇到了命里克的人,那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话真的刺痛了她的心,哥曾经说《石头记》是一部命运注定的书,最后是个“好似食尽鸟投林,落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结局,如今她真的有些不忍看了。

见凝韫有些小小伤感,徐太安不再往下说了,往下的故事也难说,安慰她几句,一个故事而已,有什么好伤神的,世上有那么多伤春悲秋的故事,莫不是每读一篇,便要流下几碗眼泪不可,那人岂不真成眼泪作的了,说得凝韫有些无地自容,羞臊得慌,便在徐太安胳膊上拧了一下,徐太安哎哟喂地吃痛。

“子麟怎么不见上山来,我这个哥哥都快死了,他还去和卢先生读书么?”徐太安忽然说道,他有些小恼怒,他是不喜这个弟弟,小时候还和他打过架,难道如此就和自己疏远了,这样是不是太过无情了,莫不是他修的是什么无情道之类的,修出了铁石心肠,当然这些都是一时的懊恼而已,不过免不了嘴上的唠叨。

“二哥已经来过了,只是你当时已经熟睡了,现在指不定在那座山头做什么呢。”凝韫也有些懊恼二哥的性子,什么事也不太上心的样子,大哥都快半死了,还有心情到处逛。

此时徐子麟正在山上踏雪崖上和高行舟闲聊,高行舟是山上师叔孟知远的弟子,他原本是林木引的弟子,由于承受不住林木引对弟子的严苛,所以就投了师叔孟知远的门下,徐子麟和孟知远很早就相识了,两人坐在石头上,往山下看。

“听说自从你拜卢先生之后,性子也变了许多,处处像个读书人,果不其然,如今真真是个读书人了。”高行舟说道。

“世间哪有变与不变之说,就算读了书我还是我自己啊,只是待人处事的态度不一样而已。”两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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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一笑,然后皆释然,果真都没变,还似几年前,高行舟一手提着一桶水蹒跚地上路,一路颠簸,到了山上之后桶里的水已经颠光了,有个同龄人在山巅提着一桶水等着,帮他添水,那时候高云舟的师父还是林木引,最后被罚高举水桶过头顶两个时辰,徐子麟自认害了他,所以也陪着举着。

“子麟,你刚才向我打听那些做什么?”他俩坐在踏雪崖上已经两个时辰了,徐子麟向打听了许多关于魏国军方内部事务以及水神府的情况,由于赵师兄正和水神府交涉,所以他知道一些内情,而且水神府神君已经换了人,而且前几日沧澜江上吞天沃日浪潮也跟水神府变故有关,还是徐山主亲自动的手,如今赵师兄仍然在外,好像此事牵涉到了魏国军方内部,所以赵师兄奉命下山去了。

高行舟认为徐子麟就算要打听这些消息,应该有许多途径才是,比如徐府里有一座金阳楼,就是徐府里消息聚散之地,山下应该还有许多渠道才是,他也奇怪为何向他打听,问一句也没关系,反正他俩曾经是举水过头顶的患难朋友,来向他打听这些事就是看得起他。

面对高行舟的问话,徐子麟并未敷衍,只说此事不便说,以后会知道的,高行舟也就没再问,两人继续看山看水。

“你哥重伤了,你不去看看他么?”高行舟问道,徐子麟没说话,只是从石块上站了起来,掸去身上的泥土,准备下山去。

“你干嘛去啊?”

“去看看我哥。”望着徐子麟下山的背影,高云舟闲得有些无聊,自己就不该说这句话,徐子麟曾经说过他和徐太安的关系并不太好,素日里时常打架,鼻青脸肿,哭个没完没了的,如今没听到抱怨,忽然想起一事,向离去的徐子麟喊道。

“听说你要去山麓书院求学,可要读出个圣人来啊!”向山下的走去的徐子麟也不回头,只是高举手竖起大拇指,有风可借力送我上青云,青云之志不坠,山风徐徐,我自逆风而行,徐子麟下山了,高云舟拉拢着眼皮,苦日子开始了,继续练剑,如今虽然投师于孟知远,专门练拳,可是他仍然练剑,尊称林木引作师父,所以他有两个师父,林木引和孟知远,白日练剑晚上练拳,皆不耽误,木剑剑剑刺向巨石,巨石有碎粒散落,木剑如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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