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今晚寄宿于赤霞居的人也就两拨人,一拨是徐太安等五人,另一拨就多一些,共是十一人,鸳鸯楼出来的四枝花以及苏不群四人,除却叶蜚离之外其余三位公子各带了一位老仆,恋雨姑娘一行人到来时花奶奶等人都在准备晚饭,恋雨姑娘一行人的到来也让厨房几个人忙活了起来,小童兰博和女孩梅鹿引客人到房间之后,就下楼到帮忙,掌厨的是花奶奶和姓木的老人,木姓老人则蒸煮炒炖其余菜肴,木姓老人少话,一直都在炒菜,不过却看出他高昂的兴意,显然凝韫丫头和安小子的到来也让他高兴坏了,炒菜翻勺都能连续抖动几下,不过他不善言辞,所以都是花奶奶在说,他只管点头,偶尔补充一两句,一旁的花奶奶则是忙活红烧兔子,这可是她的绝活,记得上一次叶夫人带着孩子上山游玩,也是她做了一锅的红烧兔子,赢得了叶夫人和徐山主的赞誉,别看木老头一桌子美味佳肴,一桌菜肴才比得她的一锅红烧兔子了,凝韫丫头能够记得她做的红烧兔子,让她心底乐乐。

再说说凝韫那边,小丫头刚用温水泡过脚之后,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快睡觉了,忽然听到梅鹿那丫头领着几位姐姐上楼来,便出门瞧瞧,原来是恋雨姐姐,于是便跑到恋雨姐姐屋里去了,素日里凝韫都没出门,所以也难以见到,今日见着了恋雨姐姐,难免会有许多话要讲,不过今日也有些累,所以并没有说太多,只说明天再找她说说话,恋雨姑娘也应了下来。凝韫出门之后,元雅嘟着嘴,明显由于徐无赖的缘故,纵使凝韫有多好,她也不太喜欢这个和她同龄的女孩,恋雨姑娘也不说什么,只当是小孩子间的怄气罢了。

苏不群,李夕,谢灵和叶蜚离等四人也在兰博的引领下暂时入住烟霞阁,隔了两个房间,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徐太安也赖得搭理谁,那些串门访友的雅事不是他的作风。自降身份去拜拜某位名士,然后以此提高自己才名,那才是虚伪读书人做的,在他眼里,读书人还不如一个女子来得入眼,所以赖得搭理谁。

晚饭时,共有五桌,分别在不同地,而且山上并没有上下那么多俗礼,吃饭时需要谁伺候,谢灵、李夕、苏不群、叶蜚离四人一桌分置于烟霞阁一楼,鸳鸯楼四枝花恋雨姑娘、柳姑娘、元雅和许锦麟四人一桌分置于紫霞阁一楼,木爷爷花奶奶和徐太安五人一桌在氤氲厅,赤霞居的小厮们一桌在风烟轩,随四位公子上山的三位老仆并未在楼阁里,而是主动提出到院落的竹亭里去,每桌都有两壶酒水,是山上特有的梅子酒,菜肴有荤有素,都是山肴野蔌和野荤,和山下富贵人家的桌宴也不遑多让,不过氤氲厅和风烟轩的红烧兔子是独有的一份。

氤氲厅里其乐融融,如一家老小,享受天伦之乐,花奶奶最会心疼人,给五人都夹上了菜,绿珠和卫阶略有拘束,凝韫雪燕徐太安三人吃得最欢,只顾着夹肉,碗里的米饭半日都下不去一半,满嘴红油,都是红烧兔子崩下的,当然还有好酒,木爷爷看着众人吃得开心,他也咧着嘴笑了,木爷爷拿筷子往红烧兔子盘里夹,却被花奶奶筷子挡了回去。

“平日里没吃够啊?”很明显,今晚写盘红烧兔子没他的份,心底有些小郁闷,平日里也没见你为我做一次红烧兔子啊?他什么菜肴都会做,唯独对于红烧兔子这道菜心有余而力不足,亲自做的红烧兔子真不是人吃的,挫败的木爷爷只得夹着素菜,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梅子酒。

“要不要尝尝?”木爷爷又做了个作死的举动,举着酒杯向五人示意,五人眼里自然多多少少有些炙热,尝过了山下的粮食酒,便想要尝尝山上的梅子酒,而且尝过梅子酒的无不赞其甘醇,那姓徐的当年就拿了一坛梅子酒下山,不知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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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偷偷喝光了还是藏在徐府的哪个角落里,坐在一旁的花奶奶脸一下子绿了起来,只感受到桌上有寒风吹过。

“你是要人人像你一样,成个醉鬼不成?”在花奶奶威慑之下,徐太安五人没尝到梅子酒味道,木爷爷在花奶奶这里又被记上了一次糊涂账,众人只能继续吃饭,木爷爷只能喝酒,素日里甘醇的梅子酒有些苦涩,很快三个盘子里的红烧兔子被一扫而光,凝韫嚷着还要吃红烧兔子。

“厨房里还有一些,我去给你们盛。”于是花奶奶端着三个盘子往厨房里走去,身后有几双目光有意无意地瞟着,等人出了氤氲厅,屋里几个人才又动了起来。

“木爷爷。”徐太安轻声喊道,然后从自己碗里夹过去一块最大的兔子肉,依葫芦画瓢,凝韫夹了一块腿肉,雪燕夹了一块胸脯肉,绿珠和卫阶也夹过去两块肥瘦相间不油腻的兔肉,木爷爷两眼金光闪闪,转头看了看门外,然后笑着说了两字“真好”,然后风卷残云起来,尽量赶在老婆子回来之前消灭光,而他也睁只眼闭只眼,任凭徐太安等人摆弄,徐太安满满地倒了一杯酒水,在鼻前一嗅,堪比天上玉露琼浆,然后一大口喝了下去,闻着香,酒是真的辣,凝韫抢过酒杯,倒了一杯,泯了一小口,辣得面红耳赤,咳嗽起来,不肖说,雪燕也是如此,绿珠还好,半点不咳,不过仔细一看,脸颊如青果皮肉带着微微熟透的红晕,十分诱人,卫阶倒了一杯酒水,往嘴里灌,脸色不变,于是又倒了一杯,木爷爷嘴上不得闲,于是给他竖了拇指,门外的脚步声近了。

木爷爷使出了九分力气,大快朵颐,徐太安等人又夹给他的几块的兔肉终于下肚了,不过嘴上和胡须上带着蛛丝马迹呢,还是木爷爷高明,木爷爷抚了抚胡子,如有清露浴过,徐太安脸红着,凝韫和雪燕两人还咳着,绿珠拍拍她俩后背,花奶奶端着了两盘兔肉,嘴里骂了一句“一个个的饿得像狼一样”,骂的应该是梅鹿兰博几个人,花奶奶看了看木爷爷身前的酒杯,又看了一眼木爷爷,抚着胡子的手立马放了下来,等扫过徐太安等人的时候,个个有些心惊胆战起来,各自找了蹩脚的理由。

徐太安红着脸:“吃饭噎着了。”

凝韫:“好辣”说完又咳了起来。

雪燕用手作扇扇状:“辣”

绿珠轻拍着凝韫后背“有点辣”。

卫阶“不辣”,好在在拙劣演技之下,花奶奶并没有揭穿,几个人继续吃饭,木爷爷喝着梅子酒,有味了,瞥见老婆子有意无意扫来的目光,抬着脑袋看别处,假装没看到,徐太安等人个个也吃饱喝足了,这才洗过手,至于收拾碗碟是梅鹿等人的分内事,约摸知道众人是累坏了,所以也没拉着坐在院子里唠家常。

一夜无话,窗外的月再好也无人赏,一轮明月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赤霞居无人赏,别处却有人赏的,昆吾山巅这里是一片山石分布,几棵松树伫立,昆吾山仅低于沧澜山,这里看明月清风,也不比那高入云霄的沧澜山差多少,有位中年模样坐在大石上,看群山片片,又看太平城萤火点点,有些愁啊,真是余舍人,捡起几块石头玩了起来,是市井孩童玩的捡子游戏,手心里五颗石子轻轻一颠,手背就得接住,丢了一颗,手背再次一往上颠,这次便是要自上而下捉住至少一颗却不能全部抓了,手心再接住其余石子,又丢了一颗石子,显然是失败了,余舍人也不恼,手掌摊开,丢失的石子自动回到手心里,然后全部丢下山去,没有别的玩法,只好摘下腰间葫芦,喝起酒来。

师弟在远处的打坐修行,他也不能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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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唠叨唠叨,说说做师弟该有的本分啊,他可吃不消,说起师门来,他有些想念了,师父是个正经人,教出来的徒弟除了这个师弟像师父,其余的哥哥都是懒散人或是俗人,像师父的本来还有个老十二的,自从在船桅上见到了那个女子,性子也暖了许多,师父自己虽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却从不约束弟子,进门那天扔给弟子一本典籍,然后教了一遍本门口诀,就没有下文了。所以门下有懒散人,有无拘无束人,在山上待满了五年,就各自下山去了,老十二下山出剑,得了个名头,就回来创立了沧澜山,如今也是有名,个个山头都恨不得提着自家弟子扔过来,几位师兄弟便倚了老十二的福,就住了下来,不过老十二媳妇他弟妹法子多,给老十二出了个注意,山上师兄弟性子虽然变不了多少,却在人前人后收敛了许多,境界也高了。

有些遗憾的是,老十二建了沧澜山,师父便下山,用他的话说是蹈红尘去了,谁也拦不住。师门如此,没有成文规矩阻拦谁一定要做出什么大动静来,好振兴师门,有人做也有人不做,无论做什么,师兄弟们都相互支持,大师兄喜欢山下风光,山上风光满了五年便下了山,如今杳无音信,老十本是个戏子,在山上天天吊嗓子,最后又干回了本行,走南闯北去了,当然并不是所有师兄弟能够茁壮成长,有的也腰折了,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练剑啊练剑,师弟打坐,体内气息循环九九八十一个周天,温养体内剑意呢,师兄弟们各学各的,不过剑道最高的还数林师弟和老十二,两人在这一道走得都很远,老十二凭着一把剑搅动整个江湖,劈了终南第一峰,屠了东海龙子龙孙,而老十林师弟一直在山中温养剑意,师兄弟多少都下过山,他却不曾,除了当年对师兄的披甲一顿乱砍之外,没见过他出剑,不过凭借着他周身剑气,森森然,都知道他的剑道很高,也由于他敛而养意,所以外人只道沧澜山剑道高者徐鸿飞,不知剑气森森林木引。

明月清风,品酒独乐,余舍人将酒壶别胡腰间,自个儿也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袖袍微微一震,土石震去,一本儿正经地看山下风光,身后一道人影飘落,是个二十岁模样的青年,是余舍人的大弟子刘西丰,国字脸,黛色长衫,乘风而来,到了余舍人面前行了个礼,然后说道。

“师父,据可靠消息,前不久有人上门,不过去的是沧澜江中水神余淮府上,余淮还亲自接见,水神府上也少有人知道,只怕这些事和水神府脱不了干系了。”刘西丰向师父一一禀报自己打探得来的消息,这些消息都是关于近来沧澜山附近动作的异象,军方那边似隐隐有动作,只是手脚干净,没有留下太多蛛丝马迹,想要挑剔毛病也难,而且有不少人隐秘之人要借着沧澜山开山招人期间有所动作。

“哟,咱们这位邻居好像也不太安分啊,看来改天得上门喝茶吃酒去,说几句敲打敲打,好让这位水神也知道咱沧澜山也不是好蒙蔽的,修出半座金身就了不起啊?”余舍人说得云淡风轻,面对自己不正经的师父,刘西丰也不说什么,师父说敲打敲打就是要敲打敲打的。

“师父,京都那边有消息称,李氏李灵世已经出了京都,只知晓是到民间游历去了,却不知具体去向。”李灵世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也是当今太子,太子出京都这可是一记重磅消息,余舍人也沉吟了起来,让太子主动走向民间,这不像是京都那位的作风,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于是便示意弟子退去,然后重新坐在石头上,头上明月照江面,江面流光皆似霰,人啊难啊,远有乱近有危,山上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扭头瞥了一眼敛收剑意的师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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