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调戏“萧云谏的一个眼神,他便能看出……

萧云谏随意勾唇一笑, 冷笑道:“哪来的不自量力人?”

恶霸们平日里在此横行霸道惯了,什时候受过这等气。

横鼻竖眼的,便来寻萧云谏的晦气。

一旁的摊主经抱头缩在了桌子底下, 气都不敢出一口。

恶霸们更是嚣张, 骂道:“瞧你这幅贱/人模样,跟着爷,爷还能赏你一口饭吃!别给脸不脸!”

一旁的小弟也附和道:“就是!我们老可是无上仙门掌门的嫡亲弟子, 法力无边!你们可还不快些, 束手就擒?还能有点果子吃, 不然的话……”

萧云谏冷哼了一声,鼻腔中嗤出的不屑显而易见。

他摇摇头, 又暗骂一句:“蠢货。”

随意抬起双眼,如同蕴藏着刀锋的眼眸,直截了当地将恶霸刮下一块肉来。

无上仙门?

他们也配!

“我可不知道我师弟, 何时收了你这个废物!”

萧云谏撂下一句。

甫欲一道风便将恶霸活刮了, 却未曾想到凌祉比他更快。

不过须臾间,唯有萧云谏看清了他的动作。

旁人只瞧见那为首的恶霸被一只筷子,挑着虎口,直直地钉在了一旁的墙上。

恶霸疼痛不。

但那只筷子,却半分都没叫他流出一滴血来。

只是牢牢地将他挂在了墙上, 一丝不能动弹。

“聒噪。”凌祉又从搁置筷子的桶里抽出一只。

与手上余下的那一只凑成了一双, 又往萧云谏的碗里夹了一个小馄饨,说道:“阿谏, 你尝尝这个,却也不错。”

萧云谏是赌着一口气,若是换了平日里,他定是不会搭理凌祉的。

可现下就着那副恶霸被训的场面, 他却是吞咽下了肚,夸赞道:“属实不错。”

不知是真的在说馄饨,还是墙上的画面。

恶霸的小弟皆作鸟兽散,一点情面都不留给自己的哥。

萧云谏一挥手,一阵风便断了那筷子,让恶霸从墙上跌了下来。

恶霸看着自己虎口一个洞,却是半点血都没流。

惊慌失措。

萧云谏摇头嗤笑道:“这般的障眼法都分辨不出来,还言说自己是无上仙门的掌门弟子。”

恶霸恍惚一下,方才瞧见自己手掌上,竟是连那个洞口都没有。

他才知道,自己这真的是撞在人家当真有事人上了。

他忙不迭地跪下磕头谢罪,涕泗横流地道:“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萧云谏起搀扶起了摊主,厉声道:“往后莫再让我瞧见你欺男霸女!”

恶霸连忙应声:“是是。”

萧云谏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他掐了个法诀,丢在恶霸上,说道:“你现下是否很痒?”

恶霸奋力挠着脊背,根没有空闲张嘴求饶,甚至觉得自己嘴巴里都是在痒着。

萧云谏瞧他模样,又道:“往后你若是再欺负旁人,便是会比现下痒上千倍万倍,可明白了?”

恶霸忙不迭地点头:“明白了明白了,我定然不会再犯!”

萧云谏一弹指,这才算放过他。

这小『插』曲倒是叫萧云谏的心情颇。

凌祉瞧他笑靥,慨然道:“阿谏的心,一如往常般明澈善良。”

萧云谏斜他一眼,没言语,目光投在息雨上。

御剑了三天三夜,他们方才到了个深山处落脚。

萧云谏开那古籍,百无聊赖地随意翻阅着。

这几页写着悬暝幻境的纸张,早便被他翻了个烂。

却是什都没有。

独独周遭雾气弥漫,恐怕再晚些,就会伸手不见五指了。

倒是与梦中鱼乐镇旁的那个树林,有异曲同工处。

他们如今连个落脚的客栈都没有。

凌祉寻了点柴火,替萧云谏烘干了地面,便也算是幕天席地了。

萧云谏瞧着障目的雾气,实在是没有一丝头绪。

更不知道自己该又往何处。

他叹了口气,陡然问向凌祉:“那时候你在鱼乐镇,是怎察觉到不对劲儿的?”

凌祉一顿,替萧云谏烤的兔子也险些忘却了翻面,差点便糊了皮肉。

说是不久前,可那也是十五年前的往事了。

他替兔子刷了层薄油与调料,垂头轻笑一声:“哪里还需察觉?”

他那般了解萧云谏,便是一个眼神,也能看出端倪来。

他不过就是哄着萧云谏开心。

他开心了。

自己便也欢喜。

炙烤的兔子香味窜进萧云谏的鼻腔。

他依稀记得,有次下山历练,晚些时候回不——

凌祉也是替他烤了一只兔子。

这兔子是进这林子前,刚巧撞在他们面前的。

如同守株待兔般,萧云谏便捡了这一只。

既是送上门来的,他们岂有不收的道理。

便是拎着耳朵,提了进来,做一道食。

凌祉把烤的野兔递到萧云谏手上,说道:“小心烫。”

萧云谏吹拂了两下,便用牙齿撕下了一小块肉。

恰到处的火候,让兔子的肉韧而不柴。

香嫩多汁的,仿佛滴下来。

“比从前的吃了。”萧云谏低声说了一句。

他不知道凌祉没见,也没瞧凌祉是何表情。

只继续填饱着肚子。

凌祉一怔。

却是展了笑颜。

阿谏他……也非一句从前的话,都不与自己说的。

还没等萧云谏吃完这只流油的野兔。

便见一直雀鸟扑扇着翅膀,冲进了『迷』雾中。

它盘旋了两圈,落在了萧云谏的指上。

凌祉看着没有啼叫的雀鸟,问道:“阿谏,怎得这回信是用的字条?”

萧云谏摘下了它腿上捆的字条,挥挥手放走了它。

他怪异地瞥了一眼凌祉,道:“我又不是什禽类,怎能得懂他叫了什?”

凌祉陡然笑了起来。

字条上写着寥寥一行字——

西行可见障雾,雾散月明,再待一日。夕阳时分,得见悬暝幻境。

萧云谏惊喜万分。

障雾!

不就是此处?

只等着瞧,一会儿是不是会拨雾见月。

若是能见到,便是让他们在此再等待一日便可。

他顺手欲将字条团了扔在一旁。

凌祉眼却瞧见了那纸条背后,似乎还有小字。

萧云谏见他目光凝在纸条上,默契使然叫他也多留了心。

那上面还有一句话——

此消息来自禽类,并无依据。望神君多斟酌。

凌祉瞧他脸『色』阴沉,便笑着劝道:“左不过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日,明日就等等看,会否有那悬暝幻境在落日时出现。”

萧云谏缓缓点头。

除此,别无他法。

他枕着包裹,仰面躺在地上。

凌祉却是枕着石块,软塌的包裹全然给了萧云谏。

这雾气还没散。

不知道何时才会不见,又不知道何时才会见月。

萧云谏捂着嘴了个哈欠。

甫一阖眼,便闻凌祉说道:“阿谏,雾散了。”

他忙不迭地睁开双眸,得见的却是无限的景——

饱满的圆月像一盘白玉,莹白无暇又明亮耀眼。

衬得天『色』无光,眼前只剩下这一轮明月。

面前亦是只剩下这一个人。

萧云谏心是动了的。

可也不过一瞬。

他用加了话语的声音,掩盖住心底的怦然。

他说道:“这瞧着,重羽言是一般属实。”

凌祉不看月,却看他。

仿若这一辈子的目光,都用在这一刻,也叫他看不够。

月亮如何,月神如何。

皆是不如眼前人的动人。

凌祉的喉结滚了两下,哑然道:“既是得见雾散月明,阿谏,便歇息吧。若是炎神官的信息无误,明晚恐怕还有得熬。”

萧云谏颔首道:“明日见。”

和衣而眠。

凌祉便无限地期待着明日。

他让萧云谏安眠,自己却有些睡不着了。

他坐在枯树墩上,恰离着十尺,望着萧云谏的睡颜。

他拾起一枝树枝,在地上涂绘着萧云谏的模样。

却在落下眼角那一点红『色』泪痣的时候,拂袖将有的尘土扫。

天『色』蒙蒙亮,萧云谏便『揉』了『揉』困顿的双眼。

他瞧见凌祉靠在一旁的树干上,亦是阖眼。

他舒展了下筋骨,坐下行了一周天。

受到体里的温度平和,鼻腔中嗅着的是清新气息。

他正欲点起柴火,却骤然发觉了不对劲儿。

他刚转想唤醒凌祉,却是被凌祉牵住了衣袖。

凌祉轻声道:“阿谏,你也察觉了吧?这里……太安静了。”

是太安静了。

昨夜太晚,又有那般浓烈的雾。

叫他们根没有留意,这里竟是这般诡异的静谧。

就似……除却他二人,什都没有一般。

凡人、动物,竟是毫无踪迹。

萧云谏抿抿唇。

随手挥出风刃,将面前的树劈倒。

若是换了旁的地方,就算有东西藏得再深,也会惧怕地跑出来。

可此处却没有。

就连路上都是平平整整,除却他二人杂『乱』无章的脚印。

似从未有人踏足过一般。

这不合常理!

明明他们来前的片刻,还得见这树林旁边有座小镇呢。

怎这小镇上的人,也是从未到此处过吗?

萧云谏眉头紧锁:“这太不同寻常了。除非……此处有甚可怕物,让人不敢轻易踏足。”

凌祉颔首道:“我们需得小心些。”

萧云谏眺望着远方。

那里明明天云淡,一切都尽收在眼底。

可偏生就是没有悬暝幻境的踪迹。

难不成,他们真的必须等到夕阳西下?

还有这林子……

“阿谏莫怕。”凌祉哄道。

萧云谏斜他一眼:“我为风神,有何可怕?倒是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却是拧着眉眼,倏地扯了一下凌祉衣袖。

他道:“若是这地方当真挨着悬暝幻境,却空无一物。可否代表着,悬暝幻境中有着过分可怖的东西?”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