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熊飞长老紧咬牙关，眼泪止不住地落下，落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晶莹的泪花。
卓云长老虽然脾气比较急，但此刻哪怕是有些沉默，也仍然忍住落泪的冲动，一只手按着熊飞长老的肩膀，但那微微用力的手指，也彰显着他心情的跌宕。
“……”
“对不起两位长老”，经历过短暂的沉默，雨辰才伤感地开口，“我说的有些过分了。”
“不！”，熊飞长老用力地抹了把脸，表情微微调整，坚毅地说道：“你说得对，确实是我们这些后辈弟子太过于依赖祭灵前辈了，在祭灵前辈的庇护下，我们下意识地认为补天阁能够长盛不衰，始终矗立于荒域之巅，这种想法让我们忘记了祭灵前辈也只是人道领域，未入神道，终究还是有大限的，是我们拖累了祭灵前辈啊！”
“祭灵前辈无愧于补天阁，无愧于补天阁的每一个人。”
雨辰抬眼望向祭灵的方向，眼中满是落寞。
他又何尝不想救下祭灵前辈，但人力有时穷，补天阁的危难他现在可解，但寿数长短，他却完全没有办法。
能毫无道理地延长寿命，那已经是仙道领域中的生灵了吧，凭雨辰一个尊者境的人道修士，连巅峰时期的补天阁祭灵的水平都达不到，更别说是帮它续寿了。
而且雨辰自己也终将会有走到寿数尽头的一天，哪怕是日后的荒天帝和叶天帝，哪怕是他们已经跨入了祭道之上，哪怕他们能活数万个纪元，那也只是比别人的寿命长了几十倍罢了，也是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的。
那那些系统制造者们呢？还有那些所谓的祖星上走出来的大人物，他们又是否真正做到了长生不死呢？
雨辰又想到了前世的一些神话传说，那传说中的天宫、地府，还有神话中的东皇、西母、佛陀、妖皇等等，传说中的他们是与天同寿，但天是否有寿命呢？
与天同寿，若是有一日，天的寿数也走到了尽头，那些所谓的神魔妖鬼仙，他们是否也会死呢？
又或者说，他们也只是在天之下，他们的长生也只是天的赐予，那天又是什么呢？
我又为什么会穿越？那些系统制造者们选择穿越者的依据是什么？还是说人人都能穿越，系统制造者们会为每一个死去的人附上一个系统，让他们成为穿越者呢？
不可能，这样不就人人都是穿越者了嘛，真是这样的话，那所谓穿越到的世界，不就成了另一个地球了吗？
这也太荒谬了！
还有祖星，如果零姐姐说的祖星走出来过的大人物，那不就是说，地球上的传说都是真的，那传说中的天宫、地府都存在过，只是被什么抹去了。
是天吗？
有可能，那事情就又回到了寿命的问题上，能被系统制造者们称之为祖星，那些大人物肯定也和系统制造者们有些关联，既然这样的话，大人物们的寿命肯定也会是真正的长生不死，但又怎么可能会被所谓的天所制约呢？
与天同寿，估计所谓的这个天，是对他们自身的某些东西的描述吧。
前世天庭之仙是为仙，此世同样也有仙，同样是仙，为什么前世所谓的仙可以长生不死，而这个世界上的仙却有寿数的限制，这说不通啊！
唉，伤脑筋！
雨辰揉了揉太阳穴，用力拂去心头的那些杂念，将心思又放回到了眼前的事情上。
那些不属于自己层次的东西，还是留待自己成仙的时候再去思考吧。
也许等自己成仙了，就能亲身感受到所谓的“仙”到底是什么了。
至于目前补天阁的祭灵神藤前辈，雨辰确实是没有办法帮它延长寿命，准确的说，是没有办法让神藤前辈恢复到壮年、哪怕是略微不如壮年的水准。
延寿两三年的话，不老泉确实可以，但那也只是对神藤前辈的折磨罢了。
一个早就该死去的生灵，无论用什么办法苟活于世上，要付出的代价，也绝不比直接死了来的舒服！
“世事无常啊，该走的、想走的、都已经走了，只留下我，看着一年又一年的秋去冬来、花谢花开，确实是有些寂寞啊！”
在几个人沉闷的沉默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在了几人耳边，除去昏倒的石昊以外，在场的四人都听到了。
而且这道声音并没有掩饰，而是直接响彻了整个补天阁。不论是补天阁自己的人，还是留在补天阁没有走的人，全都听到了这倒声音。
熊飞长老和卓云长老眼神都是瞬间变化，惊讶无比。
补天阁阁主本来在主殿里端坐，听见这道声音，他的眼神，也是不自觉地落寞了一些，脸上也是微显伤感之情，随后又回复如常。
那是补天阁祭灵的声音！
那是神藤前辈的声音！
熊飞和卓云两位长老对视了一眼，想都没想，直接就往祭灵所在之处飞去。
雨辰看了一眼云月，后者点了点头，雨辰就也往祭灵处飞去了。
云月拎起了还昏在地上的熊孩子，轻叹了一声，然后往屋内走去。
这个熊孩子，在虚神界还是太招摇了，连我逐鹿书院的招揽都不放在心上，哪怕你是我相公的弟弟，今天我也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可怜的石昊，连昏着也要被欺负。
……
在看祭灵这边，熊飞长老和卓云长老已经到了，雨辰也随之落在地上，同样到达的还有补天阁的诸位前辈以及阁主，祭灵突然传话，哪怕没有传讯众人，他们也得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祭灵前辈已经衰败到如此程度了，刚刚说的话又蕴含着垂暮之意，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现在众人围成一堆站在神藤周围，看着面前发黄、腐朽的葫芦藤，众人脸上是敛不住的伤感，有的长老甚至已经发出了哽咽之声。
阁主站在众人最前面，他伸出手，接住一片飘下的枯叶，然后慢慢地垂下头，不让人看到他已经红了的眼眶。
“孩子，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