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范弘文的回忆

“吆!第五十一名!不错嘛,很有希望啊!只不过照我这个第五十名还差了一点欧,哈哈……”伴随着一阵嘲笑,低沉的天空滴下了雨珠,四散而逃的学生错过了范弘文的眼泪。

“哎——”看着缓缓关上的考场大门,范弘文的老父亲长长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范弘文的肩膀,说道:“走吧,弘文,认命吧。我已经托你老叔在衙门里给你走了关系,说是能给你挑个好去处,回去准备准备吧。”

说完这番话,看着范弘文倔强无助的的身形,他父亲张了张嘴似乎是还想劝慰一下,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所有的语言在现实面前都是那样的无用,他也就只好咽回了肚里默默地陪在了孩子身后。

文木学院是徐州文木城周边千里唯一的一所高等学院,每年不管好坏只招收五十名学生,超过五十名一律不会录取,范弘文考了第五十一名也就是说他无情的被拒之了门外。

范弘文出生在文木城一个文笔小吏的家中,父亲不是武者却是儒生,家中世代书香学习氛围浓厚,在这样的环境里范弘文自幼就养成了勤奋好学的习惯,可他的天赋不好,学文学武都很一般。

范弘文没天赋却挡不住他天性好学,在蒙学中别人学一遍就会他要学三遍才勉强弄懂,就算是这样他也甘之如饴,乐在其中。aosu.org 流星小说网

范弘文就这样熬到二十一岁才算学完蒙学的所有内容,可这时一道天堑摆在了他的面前,他想要追求更高的学问就要考入高等学府,否则就只能望洋兴叹。

这个情况范弘文老早就知道了,他也为此做了多年的准备,学习之余从未放弃武道的打磨,可和他的文科一样,武道也是天赋不足进境缓慢,在别人几乎都是十八岁破海时,他才刚刚找到气感,努力了三年才有了一丝破海的把握。

范弘文很清楚他那一丝把握就算能成功,自身综合实力也不是别人的对手,仓促而行只能是名落孙山,所以他压制着内心的煎熬又苦苦的准备了四年,终于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破海成功。

二十五是高等学府的年龄限制,过了这个点便没有资格在报考,可就是这样苦苦的挣扎、苦苦的准备、苦苦的等待到头来却只得到了第五十一名,他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统统败给了天赋。

二十五岁的老蒙学并不少见,可在天赋面前人人都看不见他们的努力,只有无情的、理所当然的嘲笑才是常年伴随他们的主旋律。

就算是到了最后,范弘文得到的也只是别人情不自禁的嘲笑,这样的嘲笑在他努力时根本对他造不成影响,反而还会激发他的斗志。

可在得到分数的这一刻,那一声声嘲笑就像一把把尖刀划破了范弘文多年的梦想,梦醒时分无尽的情绪涌来,他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只是感觉无尽的痛苦使他变得麻木,麻木的没有了知觉,唯有低头同天一道落下的泪水昭示着他此刻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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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弘文的愿望没那么功利,他不是要鱼跃龙门改变命运只是想多读些书,多学些东西而已,就是这样单纯的目的让他咬牙坚持走过了二十年,可就在这一刻命运将他的梦想打碎了。

他在被赶出考场之前曾苦苦的哀求,想要获得一个旁听的机会,卑微的他甚至弯下了读书人的膝盖,可就是这样他也没能打动对方。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是不是这块料,这里可都是文武星君下凡的天才,你一个混日子的老帮菜别污了这块宝地,给我滚,马上滚。”看着站在考场门口久久不愿离去的范弘文,里面一名小厮看着碍眼对他进行了又一轮的驱赶和侮辱。

“你说什么那……”自己的孩子自己疼,老父亲刚要上前理论,便被范弘文抓住抬起的右臂制止了。

“算了父亲,咱们走吧。”说完,范弘文头也不抬落寞的转身离开了这片伤心之地,只是走到尽头拐角之时,范弘文抑制不住的又回头望了一眼,他的老父亲默默地停下陪伴着他,却没有察觉他的眼中已无了往日的善良和纯洁,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怨恨,若那怨恨是火,他足以烧光眼前的一切。

范弘文虽然天赋不好可他不是呆子,他只是心地善良的看清看淡了二十年的一切,并且在这样的忍让中他有了一个别人没有的技能,说的好听一点是隐藏,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城府,总之这样的能力让他完美的隐藏了自己的怨恨之情,直到最后参军离家也没有任何表露。

不表露并不代表没有,并且往往这样的压抑会使得心中恶念加深,走向另一条路。

范弘文一开始托关系到前线并不是张天禄的手下,而是在后勤当了一名杂工,正好和张天禄有些联系,一来二去两人关系就近了。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张天禄做到了队长,范弘文凭借着多年蒙学的底子和父亲传授的文吏经验也在后勤上有所作为,可就在上级要晋升他的时候,那名提拔他的都统也就是张天禄的那名都统先一步高升了。

最后新都统空降也一并带了不少心腹,其中一人就顶了该是范弘文的缺,这种事本是屡见不鲜并不稀奇,毕竟俗话说的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军中的后勤乃是重中之重,交到自己人手里才更安心。

范弘文明白这点本已认命,可不曾想事出所料,来的那人范弘文竟然认识,好巧不巧的竟是当年嘲笑他排在他前边的那个第五十名。

那人经过学院的培养,在镀了一层金之后参军直接就盖过了范弘文多年的努力,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故人相见难免尴尬,范弘文按着当年的印象本以为来人会和当年一样讨厌,会对他这个落榜的故人再现嘲讽,却不曾想几年高等学府的学习已将那人变成了一个彬彬有礼的饱学之士,对他不仅没有嘲讽刁难,反而多有对当初行为的懊悔和对范弘文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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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同情之意。

面对这样的故人范弘文表露出了他当年的和善,可私下里内心深处的伤疤却因为对方这样的转变而变得更加伤痕累累,每当看到充满朝气昂扬向上前途似锦的对方范弘文总会在心里想着一句话:“这本来也应是我的状态。”

一道坎改变了两人的命运,在对方无时无刻的光环下,范弘文隐藏多年的怨恨终于快要按耐不住了,他那无处发泄的情绪还没烧到别人就先快烧毁了自己。

面对这样的情况,作为多年老友的张天禄能感受的到,张天禄不想眼睁睁看着范弘文滑向深渊,便请求将范弘文调到了自己的麾下,同着钱乾拐弯抹角的做了好久他的思想工作。

在张天禄和钱乾的关心劝说下,范弘文最终还是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又将那怨恨之情埋在了心底,却不曾想好景不长,没过多少日子张天禄和钱乾就迎来了针对自己的阴谋。

那一战范弘文也参加了,面对那样不知生死的局面,范弘文虽然也同样对那样不公的遭遇感到愤怒,可不知道怎么的,在那样的危局之下他竟有一种从心底萌发的解脱之感。

许是压抑了太久想要的到解脱,许是怨恨之情需要发泄,总之在那一战中范弘文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的气势和实力。冲锋在前不畏生死,既赢得了张天禄和钱乾他们这些一线军人的认同,同时竟让范弘文奇迹般的在这场厮杀中活了下来。

当时范弘文同张天禄和钱乾他们一样,面对着己方的阴谋和魔族的残杀一起凝聚了无边的“恨意”,可张天禄和钱乾他们不知道的是,范弘文的“恨意”中最大的来源是他前半生那无法忘怀的过往。

这样的记忆展现在宁悔的面前,要比那日彭满的遭遇更入他的内心,毕竟严格的来看宁悔也是一个爱书如命的人。

那场不可避免的考试断了范弘文的念想,就如那没得到宁悔同意就出现在他丹田中的封印一般断了宁悔的命运。

宁悔最终走出来了,可走的是那样的艰难,那样的心酸,若没有不甘,宁悔此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但不同的是宁悔自始至终都是以抗衡在走自己的人生,即使有所妥协也从没忘要与天争命。

宁悔就算没成功他也想象不出来自己身处范弘文当年的境地会有他一般的选择,或许因为从某种层面上讲宁悔也是强者,他自是会有一番强者的理论。

这样的事在宁悔看来,他会认为考试只是一种选择,虽不近人情却也相对公平,就算考不上也不证明自己就失去了学习的权利和学习的能力。

要知道学问本身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只要留心处处皆是学问,这学问不仅存在于天地之间也存在于世俗点滴之中,只要善于观察、分析、归纳、总结,人人都可学到知识。

再者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范弘文是走了人生的牛角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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