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这样说，东黎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不高兴好。
他这话确是在夸她，虽然有夸大的成分。
可他不愿相信她，态度也很反感。
过去这么多年，忽然有人对他说她回来了，他第一反应不该是高兴吗，哪怕还不确定。
心想子暮可能怕会失望，所以不敢轻易相信她，东黎又把当年他们师徒俩的一些印象深刻的往事说了出来。
比如如何收的徒，如何教导他，如何帮他渡过飞升的劫数之类的。
说完后东黎期待地看向子暮，觉得他该是会相信自己了。
只是子暮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上一个这样撒谎的人已经死在我的刀下了！”子暮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说道。
上一个这样撒谎的人？
东黎忽然意识到了不对，似乎有人在这之前冒充过她，而且还清楚知道她跟子暮的往事。
她不能确定那人是如何知道的这些，但那些尚且管不着，眼下形式对她来说很是不利。
东黎了解子暮，知道他生平最恨被人欺骗玩弄，此刻他认定自己是骗了他，他该不会现在就要结果了她吧？
重生一回，还没活个够就要被自己徒弟砍死，东黎忽然觉得有点悲凉。
她不知道现在是高呼自己冤枉还是赶紧跑路消失比较有用，或许都没用，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而已。
她现下这身体不管施什么术法阵法，都不可能叫她逃得过这一劫，毕竟对面的可是有着十多万年修为的上神。
东黎盯着子暮冷厉的双眸，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常年红衣的打扮，跟过去其实并无二致。
还是那样的赏心悦目，只是他从不会拿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这目光他总是看向敌人的。
他从来都是带着和善的笑意望向她，偶尔别扭的故作冷漠，也只是等着她来哄他。
子暮在东黎的目光下似觉不适，他忍不住出言警告：“你再这样看，我便剜了你的眼睛！”
这么凶神恶煞的徒弟她真不喜欢，东黎叹了口气道，“反正都要被你杀了，眼睛有或没有也无所谓了。”
“今日暂且留你一命，你以后最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子暮转头不再看她，忽的就改变了主意。
东黎不知所以，没等她开口问一句，子暮已经消失在了她面前。
而随即曲衡的声音也在不远处响起，“阿姐！阿姐你在哪里？”
东黎怕他担心，忙跑出巷子向他挥手，“阿衡我在这里！”
“阿姐，你出来是有什么事吗？”见到东黎，曲衡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跟家长牵住会走丢的小孩一样。
想来他问过小厮了，知道她是有事出去一会儿。
东黎其实很想跟他说实话的，可当初说了他不信，在临渊那里又扯了谎，她怎么好说自己认徒弟去了。
说了曲衡又得把她当神智有损的娃娃看待了，以后她说什么他都决计不会听了。
因此她只好像个天真少女似的说：“我看到有人在卖糖葫芦，以前在三生镜中看到过，上神们也很爱吃，我就想尝尝是什么味道！可后来又发现自己没钱，我刚看那边巷子地上好像有东西，兴许是有人掉了钱呢！”
曲衡听闻信以为真，竟是一本正经地教导她，“阿姐，就算是别人掉的钱也不可以捡！日后不要这么任性地独自离开了，你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我都会为你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