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大夏黎巫·蹑空御虚而行

花立人心下着忙,可别两个都哭,却不知对方什么名字,却如何安抚。

黎双伶忽而转过身去,伸袖子一擦,又回过身来,眼泪打湿了睫毛,葱葱玉手戟指花立人,娇声道:“你—你!”

她一连几个“你”字,又说不出来,脸上红潮,心头撞鹿,扬眉动容,终于说道:“花立人!你这是什么功夫!”

岂不知黎双伶一生立誓朝天行,只觉轻功再妙者,不过凌波微步,踏雪无痕,却必有所凭,或踏水,或踩梢,或点地,绝非是真正蹑空御虚而行。

古往今来,江湖英雄侠客辈出,高手林立,不胜枚举,个个超群绝伦,天下无双,却还未听说过真正能够朝天行之人,便连鬼藏医如此出群超类的轻身之法都做不到。

耳濡目染,她自然深信朝天行的轻功即或存在,也必定难如登天。

便是为了其难,更加视为难能可贵,和璧隋珠。

朝天行乃修习小行功的最高境界,黎双伶从修行小行功的那一刻起,便无时无刻不在幻象朝天行的那一刻,真正冲霄凌云,蹑空御虚。

如今当真天从人愿,她如愿以偿,亲身经历,感受切肤,怎能不令人骇目惊心,简直视为一生未有之大变!

花立人见女子情词激动,眼眸炯炯放光,仿佛要把自己吃了,吓了一跳,支吾道:“这—这不是什么功夫。”

黎双伶辞色激扬,不能自已,劈口道:“不是功夫是什么功夫,没有功夫难道便是天生的不成!你敢骗我,我不饶你!”

花立人摸不着头脑,心道对方莫不是惊吓过度,有些心神失常,见她面红耳赤,娇艳如花,不敢多看,试探道:“你可没事吧?是不是吓坏了?”

黎双伶也不管自己失态,连珠追问,问所修行之法,问黑石是何物,又问花立人是不是会飞,觉得飞字用得不对,又问是不是行,行字也不合适,说不明白,越说越激动。

花立人一边轻轻安抚怀中伊人,听黎双伶喋喋追问,不知该怎么作答,不懂对方言辞激昂是为了哪般,自己总算是她救命恩人,怎不见申谢。

瞧女子失常之态,只觉一旦自己说不好,对方便不会罢休,可不得坦然直言,他心中琢磨,只说道:“此乃不外传的秘技,恕花某不能奉告了。”

话音才落,黎双伶倏地尖声大叫,惊动四外,响彻云衢,荡漾回声。

花立人可吓了一跳,看见对方满脸通红,粉面是娇嗔,不知是什么缘故,有心过问,又觉对方似乎有些娇蛮,如今疯疯癫癫,可不敢轻易招惹。

黎双伶忽而一把穿过花立人与夏梗织中间,将两人分开,双手乱捶,要打男子。

花立人躲闪不已,没反应过来,一下怀中一紧,娇蛮女子已经扑入怀中,紧紧搂住,嘤嘤哭泣。

这下骤出意料,花立人可呆住了,心头狂跳,双手无处可放,头向后仰,哪里敢搂,鼻中阵阵芳香扑鼻,完全不一样的香味,可无比窘迫。

夏梗织顿时大惊失色,哪里肯容忍如此,要拉开黎双伶。

黎双伶倏地离开花立人怀抱,往一处纵去,止住哭泣,重重一哼,戟指娇叱道:“花立人,你欺负我!我不会跟你干休的!”小脚一顿,深深看了夏梗织一眼,又往斜刺里纵去,没入一侧山下林中不见。

风和日暖,春光明媚,山林闲闲度日,不懂人间世事可捉摸不透。

双子开阳从峰头之上一跃而下,流星疾泻,走在天上,燕子双飞,穿云凌空,随意出入青冥,与鸟儿比高低。

所过之处一路黑石点点,化为水墨轻烟,点缀云空天幕,风驰电掣,摩空而过,转眼消失天穹不见。

山腰一角探出个娉婷身影,那满头像瀑布般的长发已经扎好,眼望两人离去,星眸炯炯放光,看的出神。

不知想什么,她或喜或忧或羞或嗔,心神无比向往,好不眼馋,好不欣羡,又重重一哼,仿佛打定什么主意,转身拂袖离去。

而在更远处山峰之上,见三个身影伫立山头,往巫峰方向打量,面上森然,也不说话,只是互使个眼色,纵入林中不见。

倘若花立人在此,必定大吃一惊。

不正是那在神姬祈风坝欲抢夺《流金秘籍》的满烈信、慕龙绝!在婆沙蛮交过手的木桬罗!

当天晚上晏无祁终于醒了过来,面目清润了许多,依旧虚弱,委顿不堪。

已经换了个所在,由黎焕京安排他住在巫峰山上一间清净的三合小院子里,龙熙凤随侍在身边。

两大神医给晏无祁上好药,嘱咐一番,争执着又离开了,似乎分不清谁才是那个救了晏无祁的人。

龙熙凤泪流不住,要跪在地上,给两大神医磕头。

鬼藏医把她拦住,不让她跪,说道:“药医不死病,天渡有缘人,你不用谢我们,一切都是缘法,走咯走咯!”与贺见鹊一同离去。

晏无祁躺在床上,看见诸人在侧,张口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眼中泪水潸潸。

龙熙凤给他将脸颊轻轻擦拭,历尽万难,终于苦尽甘来,眼泪止不住,边笑边哭。

夏梗织心中百感交集,总算老天爷怜悯,只觉好不宽慰。

由黎焕京安排诸人在巫峰之上歇息,吃过晚饭,龙熙凤便去照顾晏无祁,花立人与夏梗织又在附近游散。

风清月白之夜,清辉如水,银敷玉漫。

巫峰上下明灯错落点缀,星星点点,别有奇景。

远眺遥望,一片苍茫,孤峰刺天,影绰绰地蹲踞在夜色当中,似在互相低语。

花立人与夏梗织在一处山亭闲坐,互相依依。

夏梗织说起宫薰纱的事情,问花立人怎么办。

花立人摇头苦笑,一言难尽。

夏梗织问道:“纱儿妹子他们会有危险吗?她在哪里?”

花立人道:“黎师兄说纱儿和那谷应山兄弟目今正在巫峰的梅坞之内,想来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夏梗织道:“我听那黎双伶说,说纱儿被她爷爷抓起来了,还说纱儿可有麻烦呢!”

花立人可至今方才知道女子的名字,想起白天之事,心中后怕不已,突然板脸,怫然道:“倘若我没法及时赶到,那又如何!你与那黎双伶比试脚程,却怎能不顾危险!”

夏梗织一下伏在怀中,做错了事情的样子,小嘴一扁,侍宠而骄,轻轻啜泣。

花立人心中苦笑,好不无奈,又不敢质问了,温言抚慰。

此乃夏梗织屡试不爽的妙招,只要一哭,花立人便拿自己没办法,妙用无穷。

花立人越想越心中有气,剑眉一挑,看四外无人,出手如电,伊人身上一探,捻那红豆相思子。

伊人顿时瘫软怀中,软绵绵的,作声不得,顿时止住哭泣。

此乃花立人的妙招,百试不爽,更加妙用无穷。

双子开阳各有杀手锏,拿捏分寸秒到毫巅,不足未外人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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