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大夏黎巫·比试2

不知黎双伶从鬼藏医修习小行功多年,颇有悟性,自忖巫峰年轻一辈当中,脚程身法胜得过自己的也无几人,时常无事,便在巫峰上下穿行,抖一下威风。

按说大夏黎的巫绝学乃咒禁之术,尤其巫蛊术与地禁功更是扬名天下,江湖无人不晓,黎双伶宗门渊源,尽可对本门绝技任凭所好修行,凭着禀赋颖异,只要苦心毅力,想来亦有望跻身黎修行列。

不想人人对咒禁之术视为武艺绝学,欲习而后快,从而江湖之中高人一等,黎双伶却反是另类,宗派绝学浅尝辄止,无甚兴趣,却偏偏对轻身之术情有独钟,视为紧要。

鬼藏医出身大夏黎巫,本不擅长轻功,小行功乃其行走江湖之时遇合机缘,师从隐逸而会,从此轻身之术出类超群。

黎双伶早仰慕已久,苦磨良久,用尽毅力诚心,方才得以从师鬼藏医修习小行功。

又听鬼藏医曾说,虽小行,可登天,朝天行,说小行功最高境界便是朝天而行,大道登天,她心中可无比向往,总是梦想有朝一日真的能够练到小行功的最高境界,登天而上!

得拜鬼藏医修行小行功之后,黎双伶便戮力修习,练功不辍,日常无事便爬高纵矮,往来上下。

同门中人见状,怕她本末倒置,也多加晓谕,说不可顾此失彼,因小失大。

黎双伶却不乐意,任谁来劝,都说人人问道都苛求登天,姑娘我便朝天行,殊途同归,哪里不对。

便是鬼藏医也来劝说,说从未有人真正学会这最后一招朝天行,或许并不存在,抑或即使存在,也没有人可以做到,便劝黎双伶也别荒了其它艺业。

黎双伶看似听在心中,却也有些怙惙,心想不全力以赴,又怎知不能成功,依旧心心念念地幻想着朝天行的美梦。

劝者无功而返,日子一久,也不再劝,黎双伶见众人不再拦着自己,对小行功更加勤修苦练,日常无事便参修这小行功功法。

经多年毅力苦心,戮力修行,她的轻身之术也竿头日上,逐渐圣堂入奥,日常无事便喜欢与众同门比试身法,每每取得头筹,喜不自胜。

自忖除了鬼藏医之外,同辈当中已无敌手,最近又在与八黎修之首的哥哥的脚程比试之中胜出,更加孤高自喜,虽未不可一世,却也有些飘飘然。

心想自己年纪轻轻,轻身之术已有如此修为,倘若练功不辍,朝天行岂不是大有可为。

正当她顾盼自雄之际,不想却被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衔尾追赶,竟而摆脱不掉,简直是晴天霹雳,愈加无法接受。

自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黎双伶本来艺高性傲,加上年轻性燥,与人较量自己的绝招,更加不愿意轻易服输。

她脚下越发疾速,心道岂能被来人越过头上,便是尾随紧逼亦不可行!

一路脱兔疾蹿,黎双伶速度正快,前方便是万仞悬崖,距离对面山峰顶上怕不有近百丈宽!

一瞥眼间,她见身后女子追得正紧,却摆脱不开,愈发紧逼,心下不提有多急恼。

眼见前方悬崖,远远对面山峰,黎双伶想起鬼藏医曾说,跳到对面山峰便算修到了小行功的上乘境界,心想自己苦修多年,无一敌手,又怎能不到上乘境界!

情急之下不容细思,自恃本领,把心一横!她脚踏悬崖边上,娇声一叱,燕子穿云,冲上云霄!

夏梗织本来随着花立人上天入地,无所畏惧,早就练就胆气,凭着花立人鬼壁之无穷妙用,对山高崖险日益不在意下,见前方悬崖,倘若对方无所畏惧,自己又何足虑!

她可不甘示弱,满拟这一下要追上对方,跳到对方头上,脚下催劲,不落人后,同样纵身一跃!

两女子双双踏步,自忖艺高,燕子穿云,排云驭气,拔地冲天,万丈凌空!

她们流星般投坠,山风呼啸而过,一前一后,紧紧提着气,右脚踏左脚,燕子三抄水!

两人借劲一起,复又冲霄,御虚滑翔,快如掣电!

眼望对面山头宛如咫尺天涯,身子正在下坠,脚下万仞,树小如蚁,投石奔流般跌落!两人双双醒悟过来,花容失色,却哪里跳得过去!

下坠力道过大,两人各自使了一招风扬落花之势,减了些速度,只管流星飞泻,越来越快,疾如掣电!

见如何提气轻身却止不住下落之势,黎双伶这下胆颤心惊,亡魂丧魄!方才飒爽英姿早不复存在,哪里还顾得着再较量什么轻功,手脚在空中挣扎不休,惊声尖叫,荡漾回空!

她这下怕不是肠子都悔青,魂飞魄散,失声尖叫,不敢想象,可不愿摔个粉身碎骨!

眼泪霎时夺眶而出,黎双伶一下哭叫出来,心神一乱,身子完全失去统御,投石奔流直坠!

她把眼睛紧紧闭上,双耳呼呼夹风,心都不跳了,哭呀哭呀,叫呀叫呀!

只是匆匆睁眼一瞥,身影一晃,有人从天而降,宛如弩箭脱弦般射来,劈面飞来!黎双伶还未看清,柳腰一紧,已经被来人拦腰抱住!下落势头顿时止住,被抱着凌空一踏,冲霄往上!一步一跃,走在空中,宛如登天般,步步冲霄!

她不顾尖叫,脑中空白,不敢置信,像是在做梦,脚下看去,悬崖万丈,黑石点点,恰似阶梯,一步步升空!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高,凌空复起,扶摇直上!却不正像自己念兹在兹,日夜不忘的朝天行!

黎双伶抬头忙看来人,映着日光,耀目难睁,用尽目力瞧去,看了个准,一霎时心又不跳了,呆若木鸡,惊愕掩嘴,不敢置信。

脚下一重,她已经落在了地上。

山巅之上,山风呼啸而过,猎猎有声。

云净天高,骄阳当头照,远眺群峰起伏,千山同一色。

花立人左右一边一个,将黎双伶与夏梗织双双放下。

瞧见两女子花容失色,他心中又气又苦,可一点也笑不出来。

夏梗织登时哇的一声大哭,伏在花立人怀中,泪流琼脸,梨花带雨。

花立人奈也如何,打不得,骂不得,不住安慰。

黎双伶只是泥塑木雕呆住,满头青丝随风凌乱,蓬蓬勃勃,风鬟雾鬓,脸上泪痕狼藉,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一览四外,目穷千里,苍茫森秀。

往对面看去,遥遥可见,瞧见方才纵落的悬崖。

又看看身周,山巅高头之处,却不正是那欲将纵跃而过的山峰!

黎双伶脸上倏地动容难遏,泪水盈眶,滚滚而下。

她回过身来,指着纤指,妙目直瞪,觑定花立人,一连几个“你”字出口,说不出其它话来,心潮激动,忽然捂住嘴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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