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巨神峡·重返兰瑰塘2

花立人直言道:“其实有朝廷的人来找过我,问询其中缘由,我如实坦白,唯独把《流金秘籍》在我手中的事情瞒了下来。此事知道的人越多越有麻烦,可不能什么都说。我想天下真正知道书在我手上的便只有师父和你,便连那满烈信诸人也未确定书在我手中,不过虚晃一招,笃定在我手上,使我露出马脚。他们找不到师父,便只能来寻我。”

夏梗织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把书交出来呢?”

花立人道:“师父把书给我,一定不是让我交给朝廷,否则他便可以直接交给白若卓,又何必再转交给我。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我需要把书留在身边,至少要再把师父寻到,问明一切经过。”

夏梗织轻轻颔首,心中都是疑问,又问道:“立人哥哥,万一那几个坏人又找上门来怎么办?”

花立人笑道:“你怕不怕?”

夏梗织凝眸瞩目,千言万语在心中,变成一句话,深情说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花立人砰然心跳,又被女子所感动,他情意绵绵,轻轻一吻,继续说道:“其实《流金秘籍》也可以给他们,不过是一本书,何以拿生命去换。只是倘若要给,也需明明白白的给。几人来历不明,岂能轻易为他们所威逼屈服。倘如书中里面真的有黄金丹方,那便更不简单。师父既然把书给我,那便是任我处置,我得给师父一个交代,觉不能如此轻易就把书易手。”

他又把夏梗织搂住怀中,柔情似水,说道:“不过有些东西,是誓死也要保护的,前辈让我去青林,便是为了此事,他说青林有我想要的东西。”

夏梗织轻声问道:“是什么?”

花立人笑道:“前辈没说。”

夏梗织道:“那你想要什么?”

花立人心中在想,瞧见夏梗织正凝眸相睇,心中情不自禁,又香了一下。

夏梗织浅浅一笑,一双眼水汪汪地如要滴出水来,轻松地随口说道:“难道青林有什么武功秘籍,或者说让人一下就变得很厉害的天才地宝?”

花立人轻轻摇头,说道:“师父说过,那些一步登天的,肯定会让人付出代价,绝不是什么好事。”

夏梗织忽然转口道:“立人哥哥,要是我真的不见了,被那坏人抢走了,那怎么办?”

她盯住花立人,眼中映照的全是对方。

花立人一愣,脱口而出道:“就是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找回来,而且你以后再也不能说你不见了,双子开阳便像天上的星星,永远也不会分开的。”

夏梗织鼓起勇气,也在花立人脸上香了一下。

花立人大乐,一把将好奇姑娘拉进怀中,玩味道:“临走前我娘跟你说了什么?”

夏梗织从锦囊中拿出一个小手镯,晶莹朗润,柔声道:“你娘把这个镯子送给我,说这是她昔年妆奁之物。”

花立人装作惊讶的样子,打趣道:“莫不是聘礼?”

夏梗织也不说话,把镯子收好,将脸颊贴在花立人胸膛,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皓月皎皎,清影匝地,双子开阳鸳俦凤侣,风花雪月,简直羡煞旁人。

偶尔有三两行人路过山亭,见亭中男女相依相偎,会心一笑,也不去打扰对方,径自离开。

天色已晚,花立人与夏梗织回到兰瑰塘。

花立人偷偷将张师傅拉过一边,耳语了几句。

张师傅点头默然,不动声色,引着两人到了一间雅致房间,嘱咐两人早点歇息。

花立人道了声劳,牵着夏梗织紧张到出汗的小手,进了房间,关上房门,掀开门帘,进了内堂。

灯芯亭亭,暖光欲融,白珠罗纱帐低垂,衾枕铺平端整。

花立人掀起罗帐,坐在床沿,把小手拧成一团的夏梗织也拉过来坐下。

深夜寂寂,偶有虫豸曳声,正是良宵。

夏梗织低低个头,脸上红缨欲破,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她喘气渐急,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心跳得厉害,一丝也不敢瞧花立人。

花立人柔声道:“我先去盥洗一番,你便在房中等我。”

他在女子额上香了一下,便出房去,一去不回,直到天亮。

花立人一早便见夏梗织脸上神色古怪,以为昨晚故意一番促狭使佳人不快,格外殷勤备至,甜言软语说之不已。

夏梗织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不知说什么才好。

两人一早离开渝州,继续东行,策马奔腾。

花立人神清气爽,迎风说道:“好织儿,想不想坐船?”

夏梗织娇声喜道:“想!”

花立人笑道:“去荆州可以南下劫州,经花田府、夜郎、且兰,一路向东,不过既然来了渝州,瓦斜河汇入长江!又怎么能错过那天下闻名的三峡!”

夏梗织兴奋道:“三峡!便是那霍风峡!巨神峡!玉烟峡!我还未去过哩!”

花立人道:“巨神峡附近便是巫峰,还有那天下最美的巫峰女!”

夏梗织嗔道:“不准看巫峰女!”

风吹起了她的头发,那面带轻嗔玉容映照着朝阳,秀色空绝世。

花立人笑道:“不看!谁也比不过好织儿!”

一声吆喝,座下神驹灭景追风,好不飞快!

刀州是一个大盆地,四外都是山,沿着瓦斜河河岸一路向东,风驰电掣,两人中午便到了刀州的东部大山。

大山之间有大峡谷,长江从中流过,穿越那刀州的千岩万壑,一路向东,奔流到海。

大峡谷从西往东的第一段便是那三峡之一的霍风峡,两人到了那霍风峡的大渡口,准备坐船。

花立人又将丈白散在荒野,让它自寻水草。

夏梗织看丈白如此驯灵,说道:“立人哥哥,天下还有这么神奇的马儿,丢了怎么办?”

花立人道:“丢不了,好织儿丢不了,马儿也丢不了。”

渡口人来人往,贩夫走卒,各色人等并集,人语喧哗,吆喝之声此起彼伏。

沿岸泊着大小船只,沿河岸排开,鳞次栉比。

花立人打听一番,付了钱,上了一艘三层楼船。

船上起楼,层层叠叠,几十间房屋,画栏绣柱,雕梁画栋,装潢均及华丽。

其高十几丈,船头至尾梢之间怕不有百数十米,大大法法,巍然高耸,好不气派。

夏梗织想是第一次坐船,一路打量,脸上稀奇神气,说道:“立人哥哥,这船好大呀!”

船员殷勤说道:“这是三峡河段最大的楼船了,出自我刀州第一大字号,足可容纳数百人!每天只发一趟,要是来晚些,还得等明天哩!”同时介绍了楼船各处设施,一边领着两人上了第三层,到了一间屋子,将钥匙交过,殷勤一番离去。

窗外便是水景,位置正好。

夏梗织趴在窗边瞧瞧,迫不及待问道:“立人哥哥,船什么时候开?”

花立人笑道:“快了。”

将次要的东西放下,两人便出门去寻些吃的。

穿过走廊,走上甲板,见船主正在甲板上焚表上香,跪拜通诚,有船员拿着火把绕着船舷走圈子。

夏梗织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花立人道:“航行前祭祀,拜拜船关老爷和顺风娘娘,祈祷航行顺利。”

祭祀完毕,船主一声令下,岸上鞭炮响起,抛锚起碇,桅杆巨帆张起,撑得饱满,迎风起航!

船员在最下一层,领头的一声吆喝,十八橹齐划,众口同声,大船随波逐流,缓缓移动,载沉载浮,往东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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