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不孤山·天上有飞人

旭日东升,霞光万道,冉冉片云飞渡,丽日晴天相照映。

四外崇山峻岭,千峰百嶂,远岫遥岑,碧嶂丹崖,山色冶丽无俦。

双子开阳又翻身上了白马,一声吆喝,一路向东,纵横奇峰之间,快马驰驱!

行了一程,两人到一溪边饮马歇息,抬头团团四览,到处都是石峰,大大小小的石峰,拔地而起,耸立如林,云骨撑空,玲珑峭拔,尤宛如一座座撑天石柱,拱起青冥。

寻常峰峦从下到上当由缓而陡,此地奇峰从山脚起便壁立参天,毫无斜缓之处,壁上亦莫可攀附,嶙峋分明,孤危排空,端的奇绝。

天际忽而隐约传来呼喊之声,从天而降,速度极快,由远而近。

夏梗织抬头望着天空声音起处,渐渐看清,掩口惊道:“天呀!立人哥哥!那是一个人!”

见有人从天而降,流星一线,挣扎不已,哇哇大叫,投石奔流直坠!

花立人早瞧见异状,不下细思,凝神觑定,看准来人跌落方向,纵起身形,蹿了过去。

他跃起空中,顺手牵羊般将人接在手中,一下卸去大半下落的力道,拦腰一抓,顺势冲向崖壁,空中风扬落花,双脚两点,翻身落在地上。

花立人刚刚站稳,天际又传来声音,遥遥呐喊,又有人从天而降!

忙将人放下,他更不打话,循声纵去,跳起空中将人接住。

接二连三,天上又有人往下掉,划过长长一线从北方天际坠来。

天降怪人还是头一回见,花立人与夏梗织一道忙跳起把人接住,前前后后一共八人之多。

夏梗织不懂大力卸法,一个抓不稳,虽卸了大半力道,被接之人还是从手上脱手溜走,掉在地上,砸了晕头转向。

众人会和一处,一个个吓得狼狈不堪,面无人色,朝花立人与夏梗织申谢不止。

他们都是身着一色黑衣怪装,身后黑衣上有那滑翔的黑翼,黑翼上破了大洞。

夏梗织早迫不及待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呀!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其中一瘦长汉子站出来答道:“仙子恩人问话,我来答。我叫史庄缶,我们都是矮山的人,正在参加矮山的登顶大会。我们穿的是飞卢服,正滑翔得好好的,不知被谁把飞卢服打了个洞,空中漏气,可飞不了了,倘若不是两位恩人出手相救,我等可就呜呼哀哉了!”

夏梗织惊道:“这里是矮山?不是青林吗?”

旁边一三十来岁男子道:“恩人,这里是矮山地界,不是青林,我们就是在豪杰顶上掉下来的。”

那叫史庄缶的瘦长汉子道:“刘邑堂,你才不是从豪杰顶掉下来,你还没爬上豪杰顶呢。”

那刘邑堂回道:“罐子,你也没爬上矮山,神气什么。”

史庄缶瞪眼道:“不准叫我罐子!那是击缶而歌的缶,是鼎,不是罐子!”

夏梗织抬头看天,只见晴天一碧,忙问道:“你们从豪杰顶上掉下来,豪杰顶在哪?”

史庄缶指指北边天际峰峦,接口道:“仙子恩人,那豪杰顶就在帝犯山的山顶之上。”

夏梗织随手指看去,见那远处峰峦参天,高耸入云,带着惊奇道:“那是帝犯山?”

刘邑堂道:“正是那天下第一峰帝犯山,我们就是从上面掉了下来的,穿着飞卢服飘到了这里。”

史庄缶恨恨道:“那可不是飘,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把我的飞卢服打穿了,飞不起来,差点就没命了!”

众人同声相应,神情愤慨。

花立人开口问道:“不知青林在哪里?”

史庄缶道:“青林在矮山之南,现在这里是矮山地界,欲往青林,还得往南走,离这里远着呢。”

双子开阳面面相觑,果真走岔了路,不曾想一路翻山越岭找那青林,青林没找到,反倒上了矮山。

花立人无奈哂笑道:“好织儿,无巧不巧,不想青林没找到,反而到了矮山地界,帝犯山是天下第一峰,上有豪杰顶,想不想去瞧瞧?”

夏梗织当时笑逐颜开,喜道:“那我们快走,一起爬帝犯山,上豪杰顶!”

史庄缶眼中喜色,忙道:“我给恩人带路!”把那飞卢服脱了,拎着走在前。

花立人抱拳道:“还未通名,真是失礼。”通了名字,问询见礼。

夏梗织语气轻松道:“你们叫我夏姑娘就可以了。”

史庄缶严肃道:“那怎么行,好歹也要叫夏师姐,这位恩公就是花师兄了。”

花立人保持淡然表情道:“都可以。”

夏梗织捂嘴好笑,从小到大,还没听过别人叫自己师姐,笑说道:“难不成我叫你师弟不成?”

史庄缶搔搔脑袋,心想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仙子,仙子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他腼腼腆腆道:“夏师姐叫我罐子就行了。”

一行人便往北出发,在孤峰、石齿、灌木、矮松之间艰难寻路前行。

夏梗织抬头看天,往北看去,帝犯山矗然入望,先时只觉此山比较更高,远处望去依旧巍峨雄壮,却没想到便是那号称天下第一峰的帝犯山。

见天空时有黑影飘过,先时还以为是鹰飞鸟影之类,见众人穿的怪异,她想到什么,问道:“上面是什么?”

史庄缶道:“那是从帝犯山上掉下来的人,都穿着飞卢服,正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

夏梗织可没见过飞卢服,瞧瞧众人身着怪异,问道:“这衣服能飞吗?”

史庄缶非常乐于与仙子恩人搭话,殷勤道:“夏师姐,穿上飞卢服就能飞。”说着把衣服穿上,展开四肢,形如燕雀。

夏梗织饶有兴趣道:“我看飞不起来。”

花立人道:“真正能飞的是禺司的劫卢服,这飞卢服只能滑翔,稍微有点轻身功夫的人穿上,就能在天空飘得老远。”

史庄缶点头道:“正是如此。”见自己的飞卢服上破了几个大洞,骂出声来:“也不知道是谁作恶,待我揪出那人,饶不了他!”

刘邑堂道:“罐子,会不会是咱被骗了,买到了假的,飞到一半自己坏掉了。”

史庄缶气道:“谁敢骗咱矮山的人,我这飞卢服花了三十两银子,上等材质,哪能说坏就坏,掉下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什么东西飞来,噗噗打在身上,准是有人使坏!”

夏梗织又问道:“罐子师弟,你这衣服哪来的?”

史庄缶道:“荆州城中到处都有卖,不过良莠不齐,可瞧仔细了。”

夏梗织见奇心喜,也想穿来玩玩,心想等到了城里,也让立人哥哥也给自己买一套。

花立人一边问道:“今年的豪杰顶上登顶大会人多吗?”

史庄缶道:“今年是最多的,九州各地都有人来,少说也有上千人,”

夏梗织闪着那清澈如泉水的眼眸问道:“听说豪杰顶很难上去,不知道有多难?”

史庄缶登时脸露难色,心有余悸,打了个寒噤,说道:“可难了!”

花立人道:“那豪杰顶在帝犯山的一座叫圣雄峰的子峰上面,听说这座子峰虽不是最高的,却是所有山当中最险的一座,至于如何险法,我倒还没见识过。”

刘邑堂道:“要上豪杰顶,得经过一攀三爬!”

夏梗织兴致盎然,请道其详。

不知刘邑堂说出怎番话来,且听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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