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不经意间的到访

见习牧师卡萨瓦诺·奥格登首次这么近距离,第一次看到【修士司祭】格鲁贤修士带领的众人,一群战斗修士使用真正而完整的箴言,进行传说中的“驱魔圣事”。

务必要把这珍贵的历史性时刻,好好地记录下来。

【修士长老】汤马士·莫尔爵士在救援小分队的身份,是最高“主教”品级。负责在外围指挥带领军事修道院成员的调度,维持“驱魔圣事”的一切圣秩,也就是维持所有秩序。

【修士执事】阿尔芒·戴维修士在救援队的身份是“执事”属于第三品级。调遣药剂助祭,使用军事教堂供奉起来的“御手洗”圣水,为刚转移出前线,被“石化”侵蚀的十六名宪法兵,其驱逐邪恶魔法。

然后交由原隶属于军事修道院之下,但现在归边境守备军管理的【医师长】约翰·亨特医生所带领的医护兵,进行一些简单的身体检查,以及药物治疗。

同样原来隶属于军事修道院之下,医院骑士团组织的,修士骑士团团长,杰拉德·爱德华·巴勒特队长。

如今,同样是因为皇家议会所代表的“皇权势力”不断地在要塞中扩张,而相对应地“神权势力”则选择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径。

长期被架空抽离的他,尽管仍然习惯与救援小分队一起行动,并且担当起执行队长的职务。

但也不得不服从边境守备军,此刻的军令;有些时候低阶的小贵族,也不得不向绝对的权力低头。

没有配合维持这场驱魔的圣秩需要,远离了长老汤马士·莫尔爵士的身边,被迫站队在圣安东尼门要塞的边境守备军,比利·康纳利中士的身后,听候其调遣。

毕竟,这里还是离皇帝太近,离罗马太远。

【修士司祭】格鲁贤修士在救援队里,则充当的是第二“司铎”品级,在日常当中一向和蔼的他,原以为只是一名举行弥撒,主持日常教会仪式,拿着圣经带领唱诗班的优雅老头子。

如今的他这行为,还真说的上是,令人刮目相看,怀疑是否还是同一个人。

尤其是对于调皮捣蛋,常受训诫的见习修士来说,要是平日慈祥的格鲁贤修士一直这样的话,自己可能已经过上不一样的人生。

只见格鲁贤修士,围绕着四名“石化”情况较为恶劣的宪法兵,画出了一个结界。

让负责“驱魔圣事”的六位战斗修士,根据不同职能品阶,负责不同的工作,彼此进行相对应的站位。

一位结界护卫员,围绕在宪法兵们的西北方向,站定在十二点钟的位置。这是结界唯一出入口,一位身高超过六十寸来自荷兰的,白袍红十字的锁甲战斗修士,手持狼牙戒律棒在此立定,以驱恶障。

一位结界诵经员,围绕在宪法兵的正北方向,站定在两点钟的位置上,一位面色红润,膀大腰圆的白袍红十字的灰长袍战斗修士,手捧经文,咏叹唱诵起来:“守公平之道!卫圣民之途!尔则达义理!开诸善之路……”

一位结界驱魔员,围绕在宪法兵的西南方向,站定在十点钟的位置上,左手持施洗约翰留下来的“御手洗”圣水,右手持洁净盐,围着红色围脖的锁甲战斗修士,念念有词地往西北位置不断进行消毒与驱赶。

一位结界祭品员,围绕在宪法兵的东北方向,跪在在四点钟的位置上,则是一位白袍红十字的灰长袍修士,手捧乌木黄金镶边的托盘上,放着寓意上帝之血的葡萄酒圣杯,但里面明显没有酒,而是另一种难以言状的粘液状东西。

一位助理执事员,围绕在宪法兵的正南方向,站定在八点钟的位置上,一位肩扛十字军大盾牌的锁甲战斗修士,手持一捆大得吓人的黑钢铁链,矗立在原地。如同巨人族的他,莫非是刚才护卫员的兄弟?

一位执事员,围绕在宪法兵的东南方向,站定在六点钟的位置上,手上举着一把造工精美,可以伸缩折叠的铜尺,腰上别着不是骑士剑,而是一把银色的匕首。最瞩目还要数他背后,扛着军事教堂塔尖的那只金色的警戒钟。

然后格鲁贤修士自己则站在中间,正面担当起司祭员的位置。

执行驱魔圣事的他,一改往日慢悠悠的常态,此时正在那四位宪法兵的周围,不断地用一把黑钢煅制的凿子和白银所铸成的锤子,不断疯狂地将地板凿裂开,成为了一道道小水沟的存在。

速度之快,所到之处皆是飞沙走石,而结界内的六名战斗修士,如同长在了地面般,完全不为所动地进入各自沉思的状态。

这一面静如磬钟,一面动如癫狂的圣事现场,是见习牧师卡萨瓦诺的人生首次见证。

救援小分队那数十人,首要任务是顺利协助,副官布特维尔以及十八名宪法兵,顺利脱离事发地,送往救助。

而其余那五百号边境守备军的人马,则是协助那位孤胆英雄,神圣罗马帝国炮兵团长胡斯,所牵制住的非法越境者,逮捕进巴士底狱。

当然,假如那位老贵族的同党,也是不知好歹,要自投罗网的话,自然也不会少的了,他们那一份的。

这次带头领军的比利·康纳利中士,来到他的表哥,也就是副官布特维尔的跟前。右手抚胸口,左手把自己的军帽摘下垂手藏在身后,向他这位浑身上下结满泥泞,假发和红色军袍都不知所踪的书记官表哥,行了个颔首礼。

工作态度一向认真的布特维尔一看,来者手持一顶,四条貂皮,帽檐上那个金光闪烁的黄金环扣上,雕饰着八条红色金叶片,这不是公爵专属貂皮军帽吗?

随后往上一看,穿着褐色羊毛丝绒短装军服,肩膀的穗花银色,领章臂章是金黄色,一名区区的中士,竟敢拿公爵的的帽子来戴,整个要塞也就只有他这个“法兰西皇帝陛下最尊敬的枢密院”护国公殿下,奥利弗·克伦威尔大公这位舅舅的私生子比利,才有这手段,胆敢狐假虎威地胡作非为。

“我最敬爱的皇家书记官表哥,乔纳森您没事吧?”他这中士表弟特意前来,喊副官布特维尔的名字,想来给他一点难堪。

“感谢有心了,不要耽误工作,你可以去完成你未完成的事情了。”语调略微冷淡的副官此时,不想让这个自幼一起长大的私生子表弟,太过于靠近自己。

“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激烈的战斗吗?表哥。”

“麻烦阁下请注意场合与身份,康纳利中士。”

“噢,是的,毕竟表哥你现在已经贵为,皇家书记官……但也还是您舅舅,奥利弗·克伦威尔大公,我的父亲的麾下办事。”

显然易见地,这位中士的来头确实挺大的,不单止可以和副官布特维尔称兄道弟。

还原来是枢密院大臣的私生子!

这一轮几句简单的对话,便使得这位不知道驻守哪一层的中士,一时间在守备军当中声名大噪了起来。

“不好意思了,我要失陪一下。”很明显的,这位蹭名气的康纳利中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再次戴上那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公爵才可以佩戴的专属貂皮军帽。

带着他的跟班们,从圣安东尼城门这头,消失在桥头堡的方向。

如今在要塞城门,狼狈不堪的副官布特维尔,看着他这从小玩到大的……不对,应该被他从小玩到大的这位康纳利中士,那种骄横跋扈的姿态。

便一下子把他的思绪,拉回到童年同样狼狈不堪的那一天。

去军事修道院的那一天。

小布特维尔也是爵位继承的贵族,只不过因为法兰西将荷兰边界,这块接壤的领地给吞并了,所以为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母亲玛格丽特伯爵夫人,便委托自己的表哥,奥利弗大公暂且代为照顾好自己的儿子。

为何是这位“鳗鱼舅舅”呢?

需知道就是这位舅舅,作为法兰西皇国代理人。亨廷顿公国的奥利弗·克伦威尔大公

此时或许正在荷兰某处边界,与小布特维尔的父亲交战正酣。

其父亲的领地在前前任法皇,太阳王第十四世的授旨下,被法皇那可怕的,如同无底深渊般的,战争公债危机的战火,点燃了在一起。

为了动员对抗,本就不富裕的没落贵族,假如连最后自己封地都失去了的话,那将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毕竟原本就没有的失去,不可怕。

最可怕的失去,就是曾经拥有。

或许还是出于血浓于水的缘故,“与其留在困顿饥饿的父母身边,一家团圆,倒不如送离战火纷飞的家园,另谋出路。”正是小布特维尔的母亲,玛格丽特伯爵夫人的表哥,“热心肠”的奥利弗大公友善提议。

所以在“热心肠”的奥利弗大公麾下,铁骑士兵团铁蹄,热情地摧枯拉朽之前,狼狈不堪的小布特维尔便被带回了亨廷顿都堡。

开展了其狼狈不堪地童年。

奥利弗·克伦威尔大公,是亨廷顿公国的护国公殿下。他把自己的都堡,建立在海岸线上,一方面是为了每天都能够吃到,自己最喜欢吃的鳗鱼;第二是为了可以每天,第一时间,吃到新鲜的鳗鱼。

可见他这位贵为公爵殿下的舅舅,最大乐趣便是鳗鱼。

而在副官自己脑海中,藏书阁则是他童年,最大的乐趣。

因为住在亨廷顿都堡这里的小孩子,在其公爵殿下的一群“可爱”继承人,小布特维尔的表兄弟的带领下。

无论身处哪里,都会有情报,有办法找到小布特维尔这个,突如其来的异邦人。

然后把他翻出来,抬起他的手手脚脚,拖出去海边,然后丢到海里去,以此为乐。

每天都这样,并乐此不疲。

因为他是战俘弗兰德?斯科德?还是哪位有贵族姓氏的,没落贵族继承人。打仗输了,所以要把自己卖了给公爵殿下来偿还债务。

他的姓氏带来的,不是值得继承的荣耀与土地,而是战败带来的羞辱与潜在战争债务。

这是整座岛的小孩子都知道,且公开默认的重要原因。

所以,相应地也会被传谣,只要将他彻底打败了,便可以有助于自己的家族荣耀……

好吧,好吧,为了不要浪费观众时间,副官布特维尔,特意选择了快进,免去了不少狼狈不堪的画面。

镜头来到亨廷顿都堡里,这有一个,有结界保护的神奇地方,没有人发现,甚少人知道。

那便是副楼偏厅上的一层奢靡精致的藏书阁。

里面如同一个时间被凝固起来的一个魔法空间,使得不同时代之物,和平共存于一室。

近到波庞皇朝、瓦罗亚皇朝的各种武器战具、炼金熔炉;远到法兰克皇朝的,猎巫工具、机关陷阱;古到罗马时期、马其顿皇朝的钢铁载具与野兽铁笼,甚至还有荷马时期,爱琴时期的祭祀用具和旧法典,也囊在其中。

果然一个公国公爵的藏室,就是比一个伯爵的等级,呈欧几里德倍数的差别。

在这里会有种时空互相交错,互相重叠的错乱与规律感。

而这么一个如同异世界一般的精彩空间,之所以能够阻挡一切邪恶(尤其是那些表兄弟)的入侵。

只因为这里偏楼的命名“藏书阁”,这种用来存放书籍用的图书馆,足矣使得他们的心理上产生了厌恶反应。

这或许就是小布特维尔的舅舅,奥利弗·克伦威尔大公,整个家族只有骑士,而没有一个修士的原因之一吧。

小布特维尔一开始,也不是为了,喜欢看书而看书。

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些书不会拒绝他这个荷兰过来的异邦人。

而不像他那些令人讨厌的表兄弟们,坚称荷兰人个个都擅长海里游泳,如同飞鱼一般的飞翔。

不然怎么可能成为世界上,最快的偷渡客呢等这种荒谬的言论。

去到哪里都是“战败者”“异邦人”“偷渡客”等等这些,与书中所描绘的美好,相距甚远的词汇。

所以,小布特维尔为了保护这个,保护了他的神奇藏书阁,所以每次偷偷从离开的时候,都一定会把书本,和每一个碰过的摆件,全都一一回归原位,尽管也不会有人有兴趣进来阅读书籍,包括他的贵为公爵的舅舅。

他甚至还一度怀疑过,他的奥利弗舅舅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家里的副楼二楼,有这么一间类似“藏珍阁”般的藏书阁。

但是见识过他那和蔼可亲的,表兄弟手段的人都清楚知道,绝对不可以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极其珍惜的神情,否则一旦被盯上的话,你将会永远地失去他。

所以,更不会把这里珍贵的书籍,带离开这里的房间。

只有远离自己所珍惜之物,才是对珍惜之物,最大的保护,这也成了小布特维尔狼狈人生的第一条人生箴言。

这座藏书阁里面的书籍,绝大部分都是宗教相关的,讲述世间美好,与人和善的世界大同。由于这个时代的书籍抄写员,绝大部分都是由修道院的修士牧师们来完成。

所有必定有其,偏向宗教方向的问题。

但能够接受教育,读懂这些手抄本书籍的人,自然也就是只有,修士与贵族这类,既得利益的特权阶层。

所以活在空中楼阁的他们之间,描述这些手足和睦,人间大爱,是很自然而然,且欣然接受的一套说辞。

美好的说辞,人人都喜欢。丑恶的行为,人人都理应唾弃。

尽管言行再不一致,出于礼仪,都应该附和书中所说。

目之所及,他们修士与贵族交往之间,绝大部分都是彬彬有礼的精致交往。

而对于自己这种狼狈到,已经掉出贵族阶层,但也融不进去平民阶层的人来说,这些宗教书籍,与现实违愿到,简直有误人子弟的嫌疑。

但无论如何,小布特维尔一直坚信,这藏书阁里面的宗教书籍,里面所描述的“乌托邦”,是有迹可循的,是有借鉴意义的,是真实存在的,或许就是远在彼岸的家乡。

尤其是每当被欺负过后,十分狼狈地从沙滩上独自爬上来,没有母亲柔软的毛巾,没有温暖的炉窖的时候。

小布特维尔更加需要这座藏书阁。

自己只是暂时掉进了这座,虚无的“恶魔岛”而已,外面真实的世界,将会如同自己家乡般的美好。

对待美好的事物,必将以美好的真实对待。

对待丑陋的事物,也必须以理性的真实对待。

副官布特维尔又再次快进,来到与随军牧师约翰·米歇尔老师的那一天。

这是按照传统惯例,一如既往地,每年都会举办的一年一度,修士会选拔赛。

对于任何阶级的贵族而言,世间的荣华富贵,一切皆有尽头。

所有公爵、伯爵、子爵、男爵、勋爵以及骑士,世世代代祖祖辈辈们,一茬一茬地投入前线战场;家中的金银财宝铠甲战马,一箱一箱的倒进战壕里。

哪怕终有一天,一将功成获得了大将军、大元帅甚至成为一名大公的荣誉以及头衔。

但也仅是属于第二阶层享有的特权而已。

唯有侍奉在上帝的身边,成为上帝的仆人,那才算得上是,贵族真正走上了命运的阶梯,得到无上的荣光。

在小布特维尔十五岁这年,已经在亨廷顿都堡第三个年头了。

逐渐已熟知岛上的一切,岛上的人,与岛上的事物。

由原来的一天,被表兄弟拉去玩“飞翔的荷兰人游戏”可以玩五次,到如今藏身技术,可以降到每天最多,被玩一次。

逐渐面对现实,并恢复信心的他,一直认为等到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应该有资格应征,充当一名侦察兵的水平了。

而最近正举办一年一度的修士选拔赛。凭借多年以来的经验总结,现在整个都堡,整个岛屿的国民,都将准备大大小小的宴会。

此刻的奥利弗舅舅,肯定也会宴请本服务教区的本堂牧师,亲自来到都堡,过来看看他那一群“可爱”的孩子,今年有没有得到“圣召分辨”的机会。

借此机会,让他这个公爵大家族的子嗣,可以成为见习修士,经历七年的修道院生活,将来可以成为神的仆人。

为了纪念即将到受难日,所以罗马教廷的教宗,白衣大主教当天,会亲自敲响教堂的警戒钟。

提醒世人灾难即将来临,众人要患难与共,共渡灾厄。

提醒迷途知返的羔羊,赶紧回家,回归主人的怀抱。

提醒信众听从主的圣召,按照上帝的指引,来到跟前成为仆人。

教宗这提醒警戒的第三点,尤其是对于奥利弗·克伦威尔大公,这种其实早已成封疆大吏,位极人臣的顶层贵族来说。

突破阶层,有时候真的比,突破一座城堡的战壕,还要难办得多了!

如今全国各地,最热门的莱茵河左岸的风景景点,也肯定是比不过如火如荼的教堂、修道院场所。

首先是第一梯队的教堂、礼堂、讲堂或者任何的礼拜场所,都有大量民众排队聚集,如同达人秀一般,彻底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就为了证明自己,有感于上帝的圣召,是上帝来安排自己来参与修道院选拔赛,争取有限的名额,来做一名上帝的仆人。

除了服务教区、堂区相对的零门槛的海选以外。

第二梯队便是修道院广开大门,面向二十六岁以下,从事教区服务,三年以上经验,立誓不娶妻,不生子,不封荫的虔诚信徒,便可以书面方式递交申请。

由地方财政部核实资产分割以后,再去地方领主的办事处拿到印花证明。

最后到本人所在的教区,找到本堂牧师或者,副本堂牧师做见证,发了初愿后,便可以安排一年一度的修道院长,圣召分辨面试了。

当然前提是资格性审查都得过关,才会在上帝受难日当天公布入选结果。

这确实是真正的受难日,作以最好纪念……

除了服务教区,这种达人秀海淘汰;修道院区的资格性审查,这两种以外。

还有第三种,便是由军事修道会,这种资深的神父,或者长老。全国各地到处游走,如同星探般,在路上寻找发掘,身上带有圣召的男孩子。

透过不一个月定期会面谈话,给予特殊任务去完成指引,最后进行圣召分辨的面试。假如这三关都通过了的话。

便有机会直接跳过本人所在的教区修院、教院的申请,接受为期七年的《灵修》课程、《神学》课程、《哲学》课程、《牧民》课程和《人格》课程之后。

顺利毕业通过后,便有机会向教区大主教,紫衣大主教申请,成为一名成功的【执事修士】。

尽管执事才属于第三品阶,上面还有【司祭】和【主教】,但已经足以让一名位极人臣的世俗公爵,对其行冕冠礼了。

而此时年轻的随军牧师,约翰·米歇尔还只是上尉,正在亨廷顿都堡做客。

副官布特维尔再把镜头拉回,藏书阁的那幢附楼。

有个小不点的身形,在后面静静地跟踪着小布特维尔的身后。

尝试过为了摆脱他,小布特维尔既跳过墙,又爬过树,甚至还在迷宫广场绕一圈。

小布特维尔在想,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时候还会像自己这般,没有争取这个实现阶层跃升的机会,在这到处瞎逛呢?

于是设计,在最后在附楼前,那个肮脏的马厩里伏击这个小不点的跟踪者。

“咿呀!救命!”果不其然陷阱生效了。

小布特维尔很好奇,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此时此刻还会像自己一样,无所事事的溜达,而不是去参加受难日前夕的宴会。

循声而去的他小心翼翼地,把他从书中学来的,用干草堆结合食槽做出来的绊脚陷阱依开。

原来是自己最小的一个表弟,一直在跟踪着自己。

“你在干嘛?康纳利。”

康纳利是奥利弗舅舅的最小的私生子,这表弟随他年轻的母亲,詹妮弗·康纳利的姓氏。

此时此景的小布特维尔,见到如此狼狈不堪的私生子,竟然没有随他的同父异母兄弟,与一起去祈求圣召降临的时候,他如同看到了一面镜子一般。

想都没想,随即伸手将其拉出,不然得卡在食槽的内拢,动弹不得。

“我想看看乔纳森表哥你在玩什么……”

没错,小孩子这种跟屁虫,追在大孩子后面,就算被欺负也要跟上去的心情,他很感同身受。

本以为想救这个小表弟一把,便赶紧拔腿就跑的时候。

结果康纳利随即补充了一句;“一直都是我自己和我自己玩……”

小布特维尔听到这的时候,不由得转过了身,回头看向自己眼前这个肮脏凌乱,狼狈不堪的私生子小表弟。

……

画面一转,正是奥利弗大公在宴请约翰·米歇尔老师,来到海岸线参与他个人最热衷的鳗鱼海鲜盛筵。

此刻的他们,正在沿着沙滩漫步于夕阳之下,谈笑风生。

身后跟随着两名托盘侍从,正是小布特维尔的两个大表哥和二表哥,西门彼得·克伦威尔和安德烈·克伦威尔。

相信他们兄弟俩,此刻为了假装自己,得到了圣召感应,肯定是废煞苦心到,年纪轻轻的十七八岁,皱纹便爬满了额头了。

正当他们一行四个人,走在某处有一大片礁石的浅滩。前方左侧刚好有一小群贵族着装,带着黑色羊毛假发,未来“贵族新星”的一群孩子,正在热热闹闹地想要把一个人,抓住他的手脚,正在摇晃着快要“放生”他的时候。

二表哥安德烈赶紧一个箭步冲了上前,并且大声震慑:“请放开那个人!”

只留下左边那位,认真做着酒童,捧着托盘的大表哥西门彼得,站在原地轻轻地骂了一句batard……

这下好了,大伙的童子军首领都来了,大伙更加有恃无恐地将小布特维尔,变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飞翔的荷兰人”。

“你们这些不知轻重的小子,为何要……”

正当奥利弗大公准备严厉呵斥的时候,那群平均年龄应该还没十四、五岁的年轻贵族子嗣一窝蜂地叫嚷着,鳗鱼大公来了!鳗鱼大公来了!

只留下刚爬上岸,浑身湿透沾满沙砾海草,狼狈不堪的小布特维尔。

随军牧师约翰·米歇尔,连忙关切地小跑过去。

“孩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着了?我是一名牧师,请放心。”

正是这令人久违的轻轻一抱,使得这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多年以来积压的情绪,无法继续保持理性。

这一句来自陌生人的问候,不正是藏书阁里面的书籍,所描述的人间温暖吗?

就是这一刻,约翰·米歇尔老师的一个出自普通人的,不问任何缘由,不带感情色彩,不带任何偏见与歧视的,遇到有困难之人,必将施以援手与关爱的,正常人的正常举动。

正是老师这一不经意间的举动,便在小布特维尔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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